隨後的時間裡,老漢十分熱情的招待我們,不僅殺了只雞,還取下掛在屋檐的臘肉,給我們當下酒菜。
我和李麒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過肉,老漢端着弄好的臘肉出來,簡直色香味俱全,我倆就跟餓狼投胎似的,立馬狼吞虎嚥。
一頓飯下來,長久以來的疲睏頓時席捲全身,我和李麒紛紛在老漢的安排下,擠在同一間房裡。
“我這屋子小,你們兩個年輕人,別介意啊。”老漢說道。
我拱了拱手,禮賢的迴應,“有牀睡已經很不錯了,多謝前輩。”
李麒連忙跟着我對老漢道謝,然後便一股腦撲在牀上,不到三十秒便呼呼大睡,打起呼嚕來堪稱震天響。
不過,我全身乏累,再大的呼嚕也無法阻止我的睏意,等老漢一關門,我趕緊躺到牀上,閉上眼睛睡覺,全身舒服到了極致。
早上五點。
該死的李麒,睡覺打呼嚕也就罷了,竟然還會亂摸人,我直接被這貨嚇醒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站在牀邊,盯着呼呼大睡的李麒,沒好氣的說道:“媽的,這貨簡直有毒!”
無奈之下,我唯有走出房間,來到石屋外的庭院,扭動幾下身子,順便呼吸大山內的新鮮空氣。
天還灰濛濛的,前方的竹林阻礙了野獸的入侵,在山風的吹拂下,微微擺動,沙沙作響,一片安逸。
石屋前有竹林,背靠大山,如若世外桃源,哪怕是老漢的“寵物”,也在這愜意之中陷入沉睡。
點了根老漢給的草煙,濃烈的氣息涌入喉嚨,直接進入肺中,我悠然的呼了出來,喃喃道:“難怪這位前輩會不願接觸外界,在這裡的確是非常享受的一種生活,就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他一樣。”
突然的,身後傳來一道笑聲。
驀然回頭間,老漢出現於屋門之中,直接緩步朝我而來。
並肩站立時,老漢凝視前方,也給自己點了根草煙,問道:“怎麼?你也想和老夫一樣?”
“是啊,就是不知何時才能和前輩一樣。”我不由輕嘆。
老漢連續抽了好幾口草煙,久久未有話語,神色露出前所未有的追憶。
直至草煙燃盡,老漢用腳踩滅,淡淡的問了一句,“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是,你父親還好吧?”
這話,我早有預料,老漢這麼問,我完全不意外。
於是,我略微點頭,應道:“還好,只是和前輩一樣,不染紅塵,不爭名利,甘願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這...不像他的性格,像他這種人,註定會掀起風浪,又豈能全身而退?”老漢瞳孔收縮,很是詫異。
我搖了搖頭,“不知,但敢問前輩,您覺得我父親,是哪種人?”
“萬中...無一。”老漢忽然勾起嘴角,意味深長的乾笑了幾聲。
我側過身,拱起手,禮賢開口,“還請前輩指點迷津,其實晚輩對家父之事,並非太清楚。”
“既然他沒有告訴你,那肯定是有意而爲之,所以我跟你說又有什麼意義呢?若是想知道,那就自己去了解吧,有些事情,也是需要實力才能知道的,如今的你,太弱。”
老漢說着說着,慢慢擡起手,指向一個方向,“從此處出發,繞着竹林邊緣走,一直往東南方向,不出三日,沿途翻過幾座山,便可走出山脈,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那麼多。”
繼續問下去不會有結果,索性我跟老漢道了謝,便回到石屋叫醒李麒。
李麒顯然沒睡夠,被我一大早叫起來非常不爽,一個勁的在抱怨,“幹什麼呢?現在還早,再睡一會兒。”
我擡手就是往李麒腦門敲,罵道:“睡睡睡,你還想不想走了?不想走就留在此處,我先走了!”
“得,我起來就是了,着什麼急嘛?要不...吃個早飯再走?”李麒果斷爬起牀,窸窸窣窣的穿衣服,還惦記着人家的臘肉和雞。
我忍不住嘴角抽搐,惡狠狠瞪了李麒一眼,“吃吃吃,你除了吃喝拉撒睡,還能幹什麼?人家願意招待我們一晚已經很不錯了,還想麻煩人家?”
然而,老漢還是招待我們吃了早飯,才站在屋檐下,牽着老虎,目送我們離開...
繞着竹林走了大半天,三天時間內翻過幾座大山,果然和老漢說得一樣,距離山脈邊緣已然不遠,如若是一條捷徑,甚至多少能夠看到小鄉鎮的輪廓。
從山脈走出,踏上一條滿是塵土的鄉道,騎着摩托車路過的鎮民,就像看着神經一般看着我們。
“媽的,這衣服破破爛爛的,就跟路邊乞丐似的。”李麒感覺很丟臉,彷彿沒臉見人。
我叮囑着說:“那位前輩的意願,我們要尊重,他不想與外界有聯繫,我們也不要告訴別人。”
“靠,你當我傻啊?”李麒白了我一眼。
我無語的拍了下額頭,立馬往鄉鎮走去,心想李麒你就是傻...
進入鄉鎮,四處塵土飛揚,不少鎮民騎着摩托車,來回穿梭。
至於我和李麒,衣服破舊不堪,像極了神經病,我趕緊找了間鄉村服裝店,帶李麒換了身衣服。
結果,李麒這貨還不滿意,一臉的不情願,嘴裡全是抱怨,“這什麼鬼衣服?三十塊錢一件?這是衣服?老子的抹腳布都比這值錢!”
聽到這話,老闆娘臉色都變了。
我當時就不樂意了,立刻罵道:“嚷嚷什麼?不穿你就脫了,叫個毛啊叫,三十塊錢就不是衣服了?你這麼牛逼咋不上天呢?”
“我就說說,你幹嘛那麼較真?”李麒被我罵傻了,又不敢不穿,臉一陣青一陣紅,好似無地自容。
我暗暗給老闆娘做了個手勢,指着自己的腦袋,暗示李麒腦袋有毛病,讓老闆娘別計較。
埋單的時候,我多給了點錢,沒想到老闆娘十分樸實,竟然不要多餘的錢。
於是我硬塞給老闆娘,說道:“老闆娘,多着你就拿着吧,你這裡電話嗎?有的話接我打打好嗎?這些就當是報酬,如何?”
想了一會兒,老闆娘才同意下來,帶着我和李麒往店裡的深處走。
直至來到一個破舊的座機面前,老闆娘才頓住步伐,說:“我們這裡通訊不好,沒幾個人有手機,都是用座機,你就將就着打吧,打完了出來就可以了。”
“謝謝。”我道了聲謝。
“嗯,不礙事。”老闆娘非常相信我,說完就走回店面裡,繼續招攬生意。
我二話不說拿起座機,第一時間撥打寧杏的號碼,心想我失蹤了那麼多天,她該急死了。
李麒似乎知道我打的是寧杏號碼,居然立馬搶走電話,攔着不讓我拿回去,我怎麼搶都搶不了。
他還說:“我先!我也想給寧杏打電話,你就先等着吧!這次我一定要跟寧杏告狀,說說你有多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