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這麼信任?”王志運調侃着道,“剛剛你可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
林小冬淡淡道:“做戲總要真一些,不是嗎?你小子是紀委出身,不逼真一些,怎麼騙得過你?”
王志運帶着些嘲諷道:“說不定是你演技太差呢?”
林小冬擺了擺手:“腦子裡很亂,我要睡了。”
“這逐客令了?”王志運笑了一笑,站了起來,拍了拍林小冬的肩膀道,“現在,我只是把你當成林小冬,而不是林書記,向你說一句交心話,看人千萬不要看表面。你這個人啊,是太感情用事。”
林小冬瞪着眼睛道:“什麼意思?”
“自己想想吧,我沒有義務爲你解釋太多。”王志運晃着身子出了去。
這一晚,林小冬沒有回去,因爲一回去,會勾起他的傷痛,可是躺在賓館的客房裡,他又能睡得着嗎?
且說王志運出了包間,雖然腳下虛浮,但是面的那些笑容、那抹戲謔、那副嘲諷盡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肅然。
一語不發地回到住處,王志運洗了個冷水澡,出來的時候,光着身子,一絲不掛,這麼大馬金刀地坐到了牀,低頭深思了一陣子,纔打了個電話:“給我查一查閔定這段時間都跟誰來往。”
收了線,王志運枕着手臂躺在牀,閉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在他要入睡的時候,得到了迴應。
天已經亮了,林小冬早醒了,這一夜他的手機很安靜,並沒有接到任何一個電話,那個威脅者彷彿失了蹤一般,沒有一點點訊息。
雖然王志運否認這事是他做的,但是林小冬仍然不能確定,這件事情裡面有着太多的問題,令他疑竇叢生,種種跡象表明,這事跟王志運沒有關係,但是溫婉婷的死一直被封鎖,如果不是王志運的話,這個幕後黑手又怎麼沒有跟自己聯繫呢?難道他知道溫婉婷死了,失去了對自己的威脅了嗎?
宿醉令得林小冬頭痛欲裂,這種跡象已經很久沒有出現,撐着幾欲炸裂的腦袋,林小冬衝了把熱水澡,這纔好過了一些。
既然溫婉婷的死已經沒有必要再隱瞞,他自然需要再去送她一程。
聯繫了一下米超鵬,表達了自己的意願,米超鵬嘆息了一聲,讓他到市公安局來。
見着了米超鵬之後,林小冬沉痛地道:“都檢查過了?”
米超鵬點了點頭:“死亡的原因是因爲溺水,車內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怎麼樣?兇手找到了沒有?”
林小冬道:“在京都找到了,自殺了,臨死之前說這事是王志運安排的。”
“不可能。”米超鵬一口否定了,“不會是他。”
林小冬道:“爲什麼?”
“如果是他的話,沒必要用這麼激進的手段來對付你,既然知道婉婷住在哪裡,只需要時間,總會抓到你們的把柄。”說到這裡,米超鵬勉強地笑了笑,“到這個時候,我覺得也沒必要藏着對你們的猜測了。”
林小冬沒有去怪他,只是微微一嘆:“繼續。”
米超鵬道:“婉婷的死應該是一個意外,能夠還原當時的場景,婉婷被控制之後,在途醒了過來,然後去爭奪方向盤,在這個過程,導致車輛失控衝進了水庫。那兩人逃了出來,她卻未能逃脫。這也是說,婉婷的死不是一個秘密,從時間段來看,你接到威脅電話與婉婷的死亡時間並不吻合,也是說,對方打那個電話給你的時候,正是你所說的閔定實施行動或者行動成功的時候,那麼婉婷在途的死是一個意外,這也是對方在威脅過你之後沒有再打電話來的原因。”
米超鵬跟着道:“試想一下,如果真是王志運安排人做的,不可能這麼不專業。”
林小冬不想再分析下去,他的腦袋裡已經夠亂的了,所以苦笑着搖了搖頭:“不說了,去看婉婷吧。”
“林書記,婉婷在水裡待的時間太長,所以看去不像以前,你要有思想準備。”
看到殮房裡的溫婉婷,頭髮變得短了,雙目緊閉,正如米超鵬所說,已經面目全非,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臉,林小冬便閉了眼睛。
米超鵬適時將溫婉婷的臉重新遮蓋,低聲道:“佳人已逝,多想徒增傷感,還是走吧。”
林小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把她保存好,我一定要抓到兇手。”
米超鵬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在皇明沒有引起太多的波瀾,林小冬和王志運心照不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晚的針鋒相對,在接下來的工作,兩人倒是配合得相得益彰,最忙的人要數常務副市長邊城了。
王志運將礦業集團的事情交由他全權負責,而旅遊城市在年後也正式啓動,所以把邊城忙得腳底冒煙。
鈦礦的事情有條不紊,按部步班地運作着,旅遊項目也拿出了三期的建設方案,邊城負責主抓實施,錢的事情則由林小冬想辦法。所以這段時間,林小冬在市裡的時間很少,基本都是在省裡和京都轉悠,其目的只有一個字,那是錢。
不出林小冬所料,省財政同意拿出來一部分,但是這需要拿出常委會去討論,所以雖然王國慶開出了支票,卻是遲遲不見影子,省旅遊局也拿出了一部分錢,這還是在謝仕平的暗示之下,但這部分錢相對於一期的建設完全是杯水車薪。
林小冬的計劃是交給市場運作,所以在京都,一方面跑部局,一方面在開展招商引資,效果尚可,終於在三月底的時候敲定了三家有意參與的企業,另外,國家旅遊局對這個項目也頗爲支持,撥出一部分專項資金。
這一天,林小冬正在京都一家酒店提供的會議室裡,接見了三家參與的企業,這也算是最後的一次交流,成功的話,不日便會到皇明進入程序走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