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樓總檯,這裡的熱鬧早已結束,絲毫看不出有舉辦過婚禮的跡象。
於婕對他們三人說道:“咱們把東西存在這裡吧,要不一會兒見了領導不像話。”
“小單說,你們去吧,我回單位。”說完就跟他們招手走了出去。
夏霽菡遲疑了一下,對於婕和劉梅說:“於姐,你們去吧,我也想回去。”
於婕知道她撞見了田埴的婚禮心裡不痛快,就瞪着眼說:“不許回去,咱們就唱,這樣的人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就拿他們當空氣,敢情人家高高興興的結婚,你在這裡艾艾怨怨的,犯不着呢,你越這樣我就越不讓你走。”
劉梅也說:“就是小夏,今天都是我唐突,表哥還跟我說有婚禮,擔心上菜慢,我也沒介意,想都沒想就領着你們跑來了,其實稍微用下腦子都能琢磨出來,你要走我心裡就更不好受了。”
“那好吧。”夏霽菡猶豫了一下,隨她倆來到了地下一層的娛樂區。
他們找了兩個房間,沒找到趙剛,又不能問服務人員,於婕就掏出手機,撥通了趙剛的電話,纔來到趙剛說的包間,站在門口,於婕聽了聽,裡面並沒有音樂聲,她疑惑的擡頭看了看,的確是“雲淡風輕”包間,剛要敲門,才發現門是虛掩着的,她邊敲邊試探着推開門。
推門的一霎那,於婕愣住了,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見她猶豫不動,劉梅和夏霽菡往裡一看,也愣住了。
只見寬大的沙發上,並排坐着督城的一、二、三把手,三位領導在交談着什麼。
看到關昊,夏霽菡也愣住了,心裡打起了小鼓,早晨他說去錦安的,難道都回來?
趙剛見她們不進來,就站起說:“來吧來吧,就等你們呢,你們不來我們都不敢唱。”
這時丁海從旁邊的屋子出來,示意她們坐下,給她們倒完水後走了出去。
夏霽菡都不敢看關昊,感覺嗓子眼有些脹痛,在督城,可能就剩下眼前這個男人和自己最近最親了……
可能看出了她們的緊張和不自在,關昊連忙衝她們一伸手,說道:“想喝什麼想吃什麼就跟趙書記要,別客氣,大過年的,千萬別給他省着啊。”
關昊和常遠的確是去錦安了,辦完事後趕回督城吃的午飯,正遇上趙剛送客人出來,所以他們三人來到了地下一層,直到趙剛接到了於婕的電話,他纔跟關昊說約了她們來唱歌。
關昊很少關顧娛樂場所,聽趙剛說她們來,他也不好立刻就走,見到三人都有些緊張,就連忙笑着招呼她們。
常遠也連忙說:“對對對,趕快,先上個果盤。”
正說着,兩個服務生從外面進來,一人端着水,一人端着果盤。
夏霽菡看見丁海和常市長的秘書在外面走動着。
三位當家人不再交談了,還是於婕老練,她說:“我們是不是妨礙領導們談工作了。”
常遠好脾氣地說:“我們哪能總工作呀,也得放鬆放鬆啊,來來來,點歌。”
她們誰也不好意思去點歌,關昊說:“看到了吧,還得趙書記打頭炮。你先請吧。”
劉梅坐在點歌器旁邊,說道:“趙書記唱什麼,我給您點。”她說着脫了外套。
“先來個新歌,《爲了誰》,我跟於婕唱。
這的確是一首新歌,眼下非常流行,是爲了紀念和歌頌在特大洪水中奮不顧身的英雄們所寫的。
趙剛的男聲唱的飽滿、深情,於婕的嗓音婉轉、清麗,不時博得人們一陣陣的掌聲。
劉梅又給他們點了幾首同類的歌曲,關昊起身,本來想邀請劉梅跳舞,看到她在搜歌,就轉向了夏霽菡。
夏霽菡看了他一眼,站起來,紅着臉說道:“關書記,我不大會跳。”
關昊鼓勵地點點頭,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一會,劉梅也跟常遠跳了起來。
關昊太高了,一米八八的大個子,夏霽菡夠不着他的肩膀,就把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關昊低身小聲地問道:“誰請你們?”
“劉梅的表哥。他們去我哪兒着,我的火滅了,正好他表哥請她,我們就都來了。”
“幾點來的?”話一說出口,關昊又後悔了。
“十一點半多。”
關昊的擔心得到了證實,他握緊了掌心中她的小手,很想把她更緊地摟向自己,但不敢造次,他看了一眼常遠和劉梅,看見他們也在說着話,就又說道:“今晚去我哪兒吧?你那裡太冷了。”
她輕輕的搖搖頭。
“我下午回北京。晚上不回來了。”
那就更不去了。她心裡這樣想卻沒說出來。
曲畢,大家都鼓起掌來。
劉梅又給趙剛和於婕點了一首《黃河鼓震》,看得出,他們經常在一起唱歌,所以熟悉。
劉梅來到關昊面前,詢問他點什麼歌,關昊笑了,說:“舞還能走兩步,這歌嗎,的確不行,讓小夏來一個吧。”
夏霽菡一愣,她沒想到關昊點她的將。
其實她跳舞唱歌都不行,但今天這個場合不唱顯然不合適。
劉梅問她唱什麼歌,她看了一眼關昊,關昊藉端茶杯的機會,正微笑着看自己,她的臉一紅,就在劉梅的耳朵邊說着什麼。
趙剛和於婕唱完後,夏霽菡站了起來,她拿着話筒說:“下面我用吳方言爲領導們唱一首家鄉的歌《太湖美》,唱得不好,請多包涵。”
太湖美呀太湖美
美就美在太湖水
水上有白帆哪啊
水下有紅菱哪啊
水邊蘆葦青
水底魚蝦肥
湖水織出灌溉網
稻香果香繞湖飛
哎咳暗
太湖美呀太湖美……
清純、甜美的音質,純正、熟稔的吳方言,加上風景秀麗的江南水鄉畫面,傾倒了在座的人們,尤其是關昊。
他癡迷地看着演唱者,心裡一陣激動,他對這個女人知道的太少了,真不知這個女人還有多少他關昊不知道的美好。
唱完後,趙剛帶頭鼓起掌來,激動地說:“好啊,真沒想到,唱的這麼好,再來一首!”
夏霽菡關了話筒,說道:“就會唱這一首,別的唱不好了。”
接下來劉梅又唱了一首,關昊和每個女士分別跳了一支舞后,對他們說道:“我和常市長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玩好。”說完分別和大家握了一下手就告辭了。
常遠也笑呵呵的跟着走了。
劉梅一看書記、市長離開了,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王平和交通局局長沈輝從外面進來,他們看到夏霽菡在這裡,都不由的愣了一下。沈輝和王平是親戚,都是李麗莎的表哥,他們今天是婚禮上的孃家人,看到夏霽菡尤其是今天看到她時有些不自在是情理之中的事。
夏霽菡不清楚他們這層關係,衝他們點頭微笑。她見關昊走了,心也就跟着走出去了,也就無心唱歌了,想走,又不好提出來,只得耐着性子聽他們唱歌。
這時沈輝走過來,請她跳舞,她不好說自己不會跳,就站了起來,隨着他跳。
趙剛掏出煙,想吸,一看在座的有女士,就走出門,來到對面的房間,他這才發現,四周的房間都空着,因爲關昊來了,想必是歌廳有意這樣安排的。
王平也跟着走出來,趙剛遞給他一支,說道:“小夏的前任老公爲什麼不要她了?”
王平說:“不怪他們,是我那表妹,什麼樣的男人也經不住,死纏爛打,還整出……”畢竟是表妹,王平不好說出李麗莎懷孕的事。
“你說小夏這人怎麼樣?”趙剛說。
“好啊,你什麼意思?”
“我也想結婚了。”
“你,該不會看上小夏了吧?”
“不行嗎?”趙剛反問道。
王平一聽就急了:“哎,哎,你幹嘛呀?我跟你說你要注意了,我鄭重提醒你,別打小夏的主意啊!”
趙剛一聽王平說不讓他打小夏的主意,他有些不高興地說:“什麼話一從你嘴裡出來就這麼難聽呀?難道我對女士表示一下好感就是要打人家的主意?再說了,我就是打她主意怎麼了,我,鰥居,她,獨身,合理合法合情,只要她願意,別人管得着嗎?”趙剛來督城好幾年了,而且一直就分管文化口,要說在督城本土,他跟王平應該關係是最好的了。
“哈哈,狼子野心暴露出來了吧,在海南我就看出來了,你對她有意思,找機會就拉人家的手。”王平擠着細長的眼睛說道。
趙剛一聽:“咚”的給了他一拳,說:“我趙剛坦坦蕩蕩,媳婦臥牀了五六年,我什麼時候做過苟且之事,你就侮辱我吧?”
王平哈哈大笑。
趙剛說:“痞子,我問你,我怎麼就不能打她主意了?是我太老了?”他說完,還胡嚕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如果說在這之前趙剛喜歡夏霽菡還處於只是喜歡的地步,經王平這樣一說,他還真往心裡去了。妻子走了一年了,自己漂泊在外,且人到中年,也該再成個家了。
“上心了?”王平認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