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笑着說:“那我還把這酒拿下去嗎?”
“廢話,你都拿上來了,而且成功讓這酒遇到了知音,還怎麼往下拿?”彭長宜故意生氣地說道。
“哈哈。”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江帆說:“這酒怎麼是這個包裝?”
老顧說:“我把原來的包裝去掉了,怕拿上來被人看見,就裝在檔案袋裡了。”
江帆讚賞道:“好!老顧,謝謝你,坐下喝茶。”
老顧連忙說道:“不了,我和小高我們倆在下面吃,已經要好了麪條,我忽然想起了這酒,就拿上來了。”
彭長宜說道:“你這一‘忽然’不要緊,麥子就沒了。”
“麥子?”舒晴不解地問道。
江帆說:“電影《地雷戰》裡的經典臺詞,游擊隊趕在鬼子之前收了麥子,敵人是這樣說的:隊長,麥子,麥子,全沒了——”
“哈哈。”
這時,經理進來了,他的後面跟着四個服務生,他們都是泰國的服飾打扮,手舉着托盤,一字排開,等着房間的服務員把菜端到餐桌上。
服務員端上第一道菜,經理親自報菜名,他指着一道小瓦罐說道:“這是炭燒嚇;這是泰國炸海鮮餅;這是椰汁雞肉湯……”
江帆帶頭站了起來,他來到餐桌邊,說道:“就我們四人,兩位女士還要減肥,真正吃的就是我們兩個男人,所以你別給我們整太多。”
經理連忙說道:“四人六道菜,不多,另外,給兩位女士準備了魚翅羹,順便男士也嚐嚐……”
丁一一聽,立刻睜大了眼睛,她看看江帆,又看看經理,剛要說話,就聽江帆說:“魚翅絕對不能上,以後你記住,凡是我在,跟保護動物沾邊的這些菜餚,都不許出現在我的餐桌上!”
“這個,恐怕……”經理有些爲難地說道。
江帆接着他的話會說:“恐怕已經做了是吧,那你自己去吃吧,我們不要!”
江帆的臉就難看起來了。
經理不敢說什麼了,趕忙尷尬地走了出去。
江帆陰沉着臉,有些不高興,旁邊的服務員小心地陪着笑,給他們的高腳杯裡倒滿了酒,然後也悄悄地溜了出去。
舒晴看看彭長宜,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
丁一趕忙招呼舒晴,說道:“小舒,科長,咱們坐吧。”
舒晴說:“江書記請。”
江帆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了他們,趕忙說道:“坐,坐,大家都坐。”
四個人分別坐在四個方向。
江帆跟彭長宜說道:“這個地方以後我也不能來了,原來我感覺這個地方偏僻一些,所以我有好多私人宴請都在這裡進行,包括家宴,最近來得勤一些了,這很不好。”
彭長宜寬慰他說:“您別太在意,好多人比咱們過分多了,不過這麼多年我的原則也是這樣的,禁止吃這些東西,我能左右的宴席決不許上這些,我左右不了的情況下堅持自己不吃,說來,這還是在亢州的時候,受您的影響。”
江帆說:“我原來在北京工作的時候,意識不到這些,那時,吃魚翅甚至是熊掌等等,似乎是時髦的事,真正自覺抵制的還是去亢州掛職期間,受到樊書記的影響,他就不吃這些,並且絕不容許點這樣的菜品。”
舒晴聽到這裡,暗暗佩服江帆,其實,她剛纔發現,當經理說到魚翅羹的時候,丁一就睜大了眼睛看着江帆,看來,這應該是共同抵制這些東西的。
江帆繼續說道:“不是咱們作秀,你說真趕上紀委暗訪,你們兩個黨政幹部,吃魚翅,儘管不是什麼大罪,但也說明對自己要求不嚴,再說了,魚翅的營養沒有傳說的那麼神奇,它的作用也就是相當於一個雞蛋。”
舒晴說:“是啊,沒有需求就沒有殺戮,以後是該要自覺抵制這些。”
彭長宜說:“其實這些東西真是真假難辨,他說是魚翅,有時未必是真的魚翅,但是真有人拿這做文章的時候,就不說你吃的是假魚翅了,所以不吃,也不給他造假的機會。”
舒晴說:“這裡不敢給假的吧?”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該吃這個東西。再說了,被外人看到了,誰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江帆說道。
彭長宜嘆了一口氣,說道:“哪如在咱們園子裡吃莊稼飯舒服?”
舒晴說:“就是,我每次在那裡吃飯,都吃撐,江書記,以後咱們再聚的話不來酒店了,就在咱們園子裡吃。”
江帆說:“以後可以,但具體這次不能在那裡吃,一來是我們兩口子請你們兩口子,祝賀那麼新婚之喜,二來這也是開始咱們今後四人的聚會。”
“爲什麼是真正的聚會?”舒晴問道。
江帆說:“以前,在亢州的時候,經常是我們三人聚,三人聚會肯定不平衡,現在有你了,兩兩相對,不就平衡了嗎?”
舒晴笑了,說道:“恐怕我和你們聚會不會那麼及時。”
江帆笑了,端起杯,說道:“沒關係,你什麼時候回來咱們什麼時候聚,不過一會再討論這個問題,來,今天的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祝賀你們倆新婚之喜。”
江帆說着,就端着杯站了起來。
舒晴和丁一都端起了紅酒杯,江帆突然意識到什麼,說:“服務員,給我們兩位女士來飲料,或者是果汁,或者是酸奶。”
舒晴看着他,又看看彭長宜,就見彭長宜衝她擠了一下眼睛。
舒晴不解,說道:“我可以喝一點紅酒,但喝不多,這一點保證完成就是。”
江帆說:“不行,怪我大意,咱們自己人聚會,你們不能喝酒,另外,以後你們也不能喝酒。喝酒對你們眼下的身體狀況不好。”
舒晴恍然明白了,她的臉紅了,說道:“是不是嫂子有情況了?”
江帆說:“不管有沒有,你們倆目前都一樣。”
舒晴說:“那你們喝了酒道理是一樣的。”
江帆說:“有區別。這個以後讓長宜給你講。”
彭長宜笑了。
很快,服務員就跑着步進來了,她快速擰開酸奶蓋子,另外拿了兩個高腳杯,將酸奶快速倒進去。
江帆再次站起來,說道:“來,再次端杯,祝賀長宜和小舒新婚大喜,按照咱們北方的規矩,好像不舉行儀式不叫結婚,但只要領證了,就叫結婚了,所以,你們已經是夫妻,而且儀式估計也不舉行了,你說你們嫁給我們這樣的人,是不是虧了?”
舒晴笑了,歪着頭,說道:“既然知道我們虧了,那以後加倍補給我們吧?”
江帆笑了,說道:“人都交給你們了,還怎麼補?要殺要剮隨你們就是了。來,爲你們新婚快樂乾杯。”
江帆和彭長宜乾杯,舒晴和丁一喝了一口酸奶。
重新落座後,江帆說:“趕緊吃菜,嚐嚐他們的泰式佳餚,別讓我剛纔的情緒影響了大家。”
江帆說着,就用菜品裡的公共小勺,給舒晴遞過一隻蝦,又給彭長宜和丁一遞過一隻蝦。
江帆看見彭長宜的杯裡的紅酒喝乾了,就說道:“你是不是喝這酒沒有意思?要不咱倆喝白的?”
舒晴笑了,說道:“今天有我們倆警察在場,你們倆個就湊合着吧。等我們倆看不見的時候,你們想喝什麼就喝什麼。”
丁一笑笑,她倒是不以爲然,因爲她見過太多他們倆喝酒的場面。
江帆說:“得,紀委幹部出來干涉了,長宜啊,你就湊合着吧。”
“唉,這幾天竟湊合着了。”彭長宜唉聲嘆氣地說道。
這時,服務員及時進來,給江帆和彭長宜的杯裡倒上紅酒。
江帆端起杯,說道:“你這次嚐到受管制的滋味了吧,來吧兄弟,我借你的酒敬你,對你表示同情。”
舒晴和丁一聽了他的話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四個人邊吃邊聊,正如舒晴說的那樣,有她們兩位在,兩個男士的酒喝不起來,所以,聊天就佔據了主要內容。
他們互相敬過酒之後,江帆說到:“小舒啊,繼續剛纔咱們喝茶時說的話題,你還是屈尊調過來吧,我今天鄭重徵求你的意見,你認爲閬諸現有的單位中,,哪個最適合你,你儘管說,我去給你跑。”
舒晴笑了,說:“這兩天還真沒顧上想這個問題,不過今天上午跟嫂子聊天的時候,大致想了想,我是這樣看待這個問題的,儘管我的級別是副廳級,但是你們都知道,這只是虛職,如果任實職也就是個處級幹部,所以,如果我真能來閬諸,江書記您不用過多考慮我的級別問題,我能到黨校當個教授就心滿意足了。”
江帆感覺舒晴的確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他看着彭長宜說道:“長宜,你怎麼認爲?”
彭長宜說:“您以前就關心過她的工作問題,多次跟我說起過,我還是那個態度,一切取決於她本人,她願意調閬諸來,我求之不得,她捨不得丟下現有崗位,我也支持,我們可以互相跑宿,摩梭人不是有跑婚這一說嗎?我們倆兩頭跑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