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太讓人心疼了!
關昊說道:“衝我諂笑也不行,以後有的是時間,咱們今天必須回去,還有許多事情要安排,比如要給你辦簽證,要到銀行兌換美元,要籌備婚禮。 等你病好了,從美國回來了,咱們在帶着寶寶來這裡住,正好避暑。”
夏霽菡知道他說的有理,但是還想逗他,就說:“諂笑不行那我就媚笑吧。”說完,就眯眼、呲鼻、咧嘴笑。
關昊看了她一眼,感緊扭過頭,說道:“醜死了,快點把五官恢復到正常位置!”
夏霽菡笑了,伸出剛纔撥菜帶泥的手指,在他面前比劃着說道:“再說,我就不客氣了!”
關昊一看就笑了,說道:“呵呵,就那幾根纖纖細指?”說着,就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指上的泥,抹在了她自己的臉上。
她一急,跳開了,趕忙跑到了洗手間。
關昊哈哈大笑,說道:“還敢威脅我,你要明白在跟誰打仗?”
這時,關垚又給他打來了電話,說道:“哥,我們中午不去了,周月說讓哥嫂吃了中午飯好好休息一下,我們下午再去。”
關昊樂了,說道:“那就別來了,下午我們也很快就回去,然後到你公司轉一圈,你有什麼事再跟我說吧。”
關垚說:“好吧”就掛了電話。
夏霽菡洗完臉進來了,關昊告訴她他們又不來了。夏霽菡笑了,說:“肯定是周月不好意思來,要是小垚早就來了。”
關昊說:“是啊,周月怕影響咱們休息,要都像小垚那樣沒深沒淺扎一錐子都不見血的話我就鬱悶死嘍。”他伸了個懶腰,夏霽菡一看有機可乘,立刻將手伸進他的胳肢窩,關昊立刻收回胳膊,一用力就把她的手夾住了,說道:“我早就防備着你這一手呢。”
她咯咯的笑了。
簡單的吃了一頓飯後,兩人都休息了一會,他們就往回走,路上,他接到了趙剛的電話。趙剛說:“好長時間都沒給你打電話,不敢討擾你,今天接到了表哥的電話,纔跟你聯繫。”
關昊知道他想說什麼,就答非所問地說道:“呵呵,趙市長,你好啊,改天我一定去會老朋友,我現在正開着車,一會兒給你打過去。”說着就掛了電話。
趙剛放下了電話,他此時正在自己辦公室給他打電話,本來督城高爾夫球場要舉行春季高爾夫開杆儀式,每年的開杆和封杆儀式都請關昊出席。今年,顯然他不是市長了,但督城這幫高爾夫愛好者們,強烈要求請關昊來參加。今年春季的開杆賽由大河建材集團承辦,已經具有很高球技水準的鄭亮表示:如果官方不便出面就由俱樂部或者承辦方出面請,還可以大家聯名邀請他參加。
同樣也是高爾夫愛好者的趙剛跟鄭亮說:“我還是先摸摸關大人的脈再說吧。”本來這事還沒來得及說呢,關昊從福州回來的第二天的晚上,劉梅就接到了表哥的電話,表哥在電話裡告訴了他們小夏的事。劉梅在那一刻就驚呆了,隨後嗚咽出聲,就連平時沉穩冷靜的趙剛也懵了,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爲什麼這一對兒要受那麼多的磨難啊?”
劉梅哭着說:“老趙啊,我快受不了了,他們,他們太讓人心疼了!”
趙剛呆呆的坐在了沙發上,他也說不出話了。
劉梅說道:“他倆碰上就是個錯誤,如果不碰上,小夏也不一定得病,關昊也不一定辭職。”
趙剛摘下了眼睛,擦了擦眼睛說道:“你這是哪家的理論呀,看似你把不幸都放在了一個籃子裡,但是沒有任何關係,生老病死,誰又能左右得了啊?”趙剛深有感觸地說道。
劉梅突然意識到自己話的有些不妥,就沒再繼續感慨下去,她說道:“這次那隻夜鷹可要接受更大的考驗了。”
一連幾天,趙剛都沒敢給關昊打電話,作爲摯友,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安慰?唯恐觸及朋友的痛處。想辦法?關昊顯然用不着別人,就他那站位,都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想辦法給他寬心?似乎又有苦中作樂的意味。他想了好幾天,實在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幫到他們?更不知道該怎樣來安慰關昊,拖了好幾天就有了大河杯春季高爾夫開杆邀請賽這件事。顯然,別人不知道小夏生病這事,只知道她回來了,給關昊帶回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關昊辭職後在北京盡享天倫之樂呢!有誰知道他現在的處境?這種情況邀請他,他能來嗎?
關昊在督城有着很好的口碑和羣衆基礎,儘管沒見他跟誰走的近,但是無論百姓還是這些企業家,對關昊都是稱讚有加,就拿這次開杆賽來說,人們沒有因爲他不是市長了而忽略了他,反而邀請他參加的呼聲更爲強烈。
一旦打給關昊的電話開了頭,趙剛就抑制不住了自己強烈想和他溝通的慾望,但是,他在電話裡把話岔過去,明顯是因爲小夏在身邊,那麼也就是說關昊並不想讓妻子知道病的真相,看來表哥說對了。就在今天早上,趙剛和劉梅還在打賭,關昊會不會告訴小夏病情的真相。
趙剛說:“以關昊掌控大局的能力,他有可能會告訴小夏真相,因爲不告訴她,在治療過程中她也可能知道。另外他向來不按常規出牌,覺得告訴她,是對她的尊重。”
劉梅說:“以關昊對小夏的那份心來看,他有可能不告訴她。不告訴她,是因爲愛護她,是最安全的手段,因爲他覺得能爲妻子安排一切。”
看來還是自己錯了,關昊果然沒有告訴小夏真相,看起來多麼強大的人他的內心都有最柔軟的部分。關昊最柔軟的部分就是夏霽菡。
好朋友有難,趙剛的心情也很沉重,前幾天,他就打電話悄悄告訴了丁海,丁海驚愕的不知說什麼好,連連問道:“趙哥,我們怎麼辦,我們能做什麼,我暈了,你有經驗,你就吩咐吧,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丁海慌不擇言,說出了趙剛有經驗的話,無非就是趙剛經歷過了前妻病重和逝世的重大打擊,但是趙剛不會計較這話的,他說:“我目前還沒就這事和他溝通過,有時間我們去看看他們吧,儘管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放下電話,趙剛就想丁海說的話,想自己當初最希望從好朋友那裡得到什麼,想來想去,無非就是尋醫問藥的好消息,也可能是性格使然,他不太喜歡聽一些毫無創意的安慰的話語,儘管是朋友的一片好心,但是每當聽到這樣的話他都會難受,感覺這些話時刻在提醒他眼下他是最不幸的人,而且這種話無處不在。這也可能就是有的人得病不願聲張的原因吧。因爲有些痛苦完全可以忽視或者深藏,不希望總是被提起被回憶被重溫。他當時最希望聽的就是能讓他受益的話,能讓他堅強的話,不喜歡聽一些大道理。另外特別希望親人和朋友能夠幫助解決一些實際問題,哪怕接送孩子這樣的小事。
聯想到關昊和小夏,作爲好朋友,自己能做的恐怕只有讓他們散散心,把生病這個陰影最小化,因爲關昊的家庭實在是不需要別人幫助解決什麼實際問題的,何況還有表哥這樣強大的後援做支撐。想到這裡,他就給鄭亮打了電話,讓他給關市長髮的邀請函儘快送過來,最好後面註上“攜夫人一起出席”的字樣,另外,爲了不讓小夏感到突兀,他特別強調最好給領導和嘉賓的邀請函上都註明這幾個字。
很快,鄭亮就帶着幾個請柬還有全部選手的名單來到了趙剛的辦公室。按說這是一個企業行爲又是一場普通的高爾夫邀請賽,沒必要這麼興師動衆的還驚動了市長,就因爲有關昊參加才變得的這麼與衆不同。
趙剛仔細的看了一下被邀請的選手,大部分都是督城境內的企業家和幾個市級領導,還有和大河有關係的督城銀行界的領導以及北京的兩個客戶,另外名單中還出現了錦安建設局和市政公司兩位領導的名字。趙剛對着這份名單反覆琢磨,最後說道:“老鄭,錦安的領導就別邀請了,我知道你跟他們也有業務往來,畢竟是督城一個小賽事,弄那麼複雜不好,再說,你邀請這個部門的領導參加,那麼主管這兩個部門的市領導邀請不邀請,你跟他們的業務應該是關昊在錦安時候進行的,當時是政府參與的,所以就別找事了,邀請的面越廣,最後挑理的人就越多。要我說錦安這個級別的你就一個都別邀請了。”
趙剛說的很婉轉,但是聰明的鄭亮就明白了。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把那兩個人的名字劃掉,謙虛的說是自己考慮不周。
趙剛打開一個請柬,發現每個請柬都只有“督城大河建材有限公司”的落款和公司的紅印章,而沒有被邀請人的任何內容,他很滿意鄭亮的會做事,於是就在一張空白請柬上,親自填寫發給關昊和夏霽菡的邀請函,想了想就又在下面綴上了“特別邀請關健同志參加”的字樣。他笑笑,心想,這樣關昊就不會太認真,不會太在乎自己目前的身份和形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