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曼一聽趕忙站了起來,說道:“別,彭書記,朱市長,今晚還是把這個機會留給我吧,今天好多局長我是第一次認識,爲了表示誠意,還是我請客吧。
彭長宜笑了,說道:“榮總啊,你可能不太瞭解我們說話辦事的方式,我剛纔說的話你沒聽清嗎?是你請客,朱市長買單。”
榮曼還要說話,朱國慶看着她說道:“榮總不要客氣了,這件事是咱們雙方共同的事業,不分彼此,再有,我們在座的這麼多男人,怎麼好讓一個女士請客呢。”說着,他有力的做了一個決斷的手勢,他自認爲這個手勢很有力,很男人,很……很像那麼回事。
整個晚宴上,他朱國慶沒有表現出黃金他們那些粗俗男人急於表現的那樣,見了漂亮女士走不動道,從始至終,他都是若有所思沉着冷靜的樣子,不卑不亢,不顯山露水,深沉老練。果然,他吸引了美女的青睞。榮曼跟彭長宜幹了一杯酒後,又重新倒滿杯子,端在手上,盈盈地向他走來,他裝作看不見他,而是饒有興趣地看着旁邊的人攪酒。
“朱市長”,一個柔柔的聲音,一個飄渺的身影走了過來,朦朧的燈光下,依然可以勾勒出那曼妙優美的曲線。
朱國慶有些難以自制地站了起來。
榮曼端着酒杯,微笑着說道:“朱市長,小曼的事還請您多關照。我敬您。”
那一刻,他從榮曼的眼裡看出了尊敬和欣賞,甚至還有崇拜,他非常受用,端起酒杯,說道:“謝謝你小曼。”不知爲什麼,他也居然叫出了小曼,他尷尬極了,這個時候,他看見榮曼的臉紅了,不知是因爲他的稱謂還是因爲酒精的作用,反正,她的臉紅了。
他繼續說道:“項目的事是彭書記在抓,但是你如果有用得着國慶的話,儘管說話,我在所不辭。”
也許,在心儀的女人面前表示一下決心,是所有男人慣用的手段和心理,如果自己的作用能幫助到這個女人,這將是男人最大的滿足和欣慰。
話說完後,不知爲什麼,朱國慶的臉也有些微紅,他很爽快地喝乾了杯裡的酒,看着榮曼,榮曼也不含糊,輕輕地將酒杯捱到櫻脣間,一仰頭,也幹了,充滿笑意的雙眸看着他。
他有些受不了這個目光,這個目光完完全全地俘虜了他,他不敢看她了,擔心自己失控,他必須說點什麼轉移注意力:““榮總好酒量,女中豪傑,不讓鬚眉,國慶佩服。”
榮曼嬌媚地一笑,說道:“哪兒呀,我是趕鴨子上架,這英雄是硬裝的。”說完,掩着嘴笑了起來。
朱國慶見她笑了,身心也隨之放鬆了,本想再跟榮曼單獨說幾句話,哪知,這個時候,該死的彭長宜過來了,他端着酒杯,說道:“榮總啊,是第一次和朱市長喝酒嗎?”
榮曼說:“是第一次敬朱市長,上次分公司老總來的時候,總想單獨敬朱市長,但朱市長始終都沒有給我機會,所以這次小曼終於有了機會敬市長了。”
朱國慶感到,這是個聰明的女人,很會說話,而且很會配合彭長宜演戲,但不知爲什麼,聽了榮曼的話後,朱國慶感到非常舒服,是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那種通體的舒服。
彭長宜藉機說:“如果是第一次,那麼就要連喝三杯,這是亢州的規矩。”
榮曼笑了,她仰頭看着朱國慶,眼神裡的含義分明是在說:我沒有問題,就看你的了。
朱國慶豈能輸給女輩,但是他還是冷靜地說道:“榮總……”這次,當着彭長宜,他沒有叫小曼。“你千萬別聽彭書記的,他是酒蟲,他千杯不醉,萬杯不倒,咱倆不要上他的當啊。”說道最後,他用手擋着嘴,湊近榮曼小聲說道。
“哈哈。”彭長宜聽見後說道:“朱市長,你要是覺着我少喝了,我可以陪三杯!行不行?”
榮曼的眼睛裡露出喜悅的色彩,儘管她的手裡有着這樣一個利好的項目,但是如果地方長官不買賬,也是枉然,而且,自己的事業都在亢州,即便她把這個項目放到和甸,得到了政策上的優惠,那麼,她在亢州地面上恐怕就會舉步維艱了,這也是她沒有和和甸正面接觸的原因所在。在這一點上,她是聰明的商人。
彭長宜之所以說陪三杯,也是有他的考慮的。儘管這個項目是自己主抓,但是彭長宜不想冷落了朱國慶,換句話說,他不想在這件事上表現自己的個人英雄主義,他更看重的是整體和大局的利益,這個利益主要是政治利益,因爲,沒有哪項工作是某個領導獨自完成的,是需要整個團隊配合的。換句話說,他比較看重他這個夥伴的心理感受,本來開發區招商工作是最好出成績的工作,但現在卻沒有太大的進展,他這個夥伴也是比較鬱悶。
朱國慶聽彭長宜說要陪三杯,心想,哪兒都有你的事,跟美女喝酒都不能單獨進行,處處顯你。但嘴上卻說:“別三杯了,咱們共同喝一杯吧。”
彭長宜心說,剛纔都小曼小曼的叫了,喝三杯酒算什麼?裝什麼矜持,要知道你朱國慶在喝酒問題上是沒有憷過陣的。他看着榮曼,笑着說道:“榮總,你的公交車還想建成嗎?”
榮曼知道彭長宜這話的意思,她看着彭長宜,又看看朱國慶,不好說話,只是微笑。
“要想建成,沒得說,敬市長三杯酒。”
朱國慶趕忙給彭長宜作揖,說道:“彭書記啊,你就折煞國慶吧。”他又跟榮曼說:“榮總啊,咱們快喝吧,一會指不定又說出什麼來呢,這樣,三杯酒,咱倆喝,不讓他摻和。”
“哈哈。”榮曼忍不住笑了起來。
榮曼笑了,她端起杯,衝着朱國慶說道:“朱市長,其實彭書記不提議,我也是打算敬你三杯酒的。我來亢州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機會跟朱市長彙報工作,也加上我們攤子小,朱市長不屑於去我們廠參觀,所以,這三杯酒是一定要喝的,先乾爲敬。”說着,乾了杯裡的酒,喝完之後,她眯着笑眼,款款地向朱國慶亮了一下酒杯,動作優雅,老練,並且輕輕地抿了抿嘴脣。
她所有的動作朱國慶都着迷,那個抿嘴的動作讓他幾乎不能自制,是啊,成熟的女人對待男人永遠都是一個致命的誘惑,她不會過於主動或熱烈,含蓄中有一分矜持,柔和中有一分剛強,既不冷傲的令人無法親近,又不隨便的讓人輕易進入她的內心。總是給男人無限的遐想,男人又不敢隨意碰卻。
朱國慶當然不能輸給女士,毫不猶豫連幹三杯,下意識地學着她的樣子,也抿了一下嘴脣。
酒宴散了之後,朱國慶沒有立刻回家,他去了姚靜那裡,他把對榮曼的渴望全都發泄到了姚靜身上……
今天下午的常委擴大會和晚上的酒宴,彭長宜非常滿意,尤其是榮曼頻頻地敬朱國慶的酒,這讓他感到榮曼是個聰明的女人,聰明的女人向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
彭長宜感覺今天下午無論是開會還是晚宴上,朱國慶的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過榮曼,他感覺,他這個搭檔,被榮曼迷住了。
不錯,榮曼的確有着男人喜歡的成熟的女人具備的一切魅力,通常情況下,男人只有在年輕的時候纔會迷戀女人的美貌,當男人有一定的閱歷,飽經滄桑的時候,會更注重欣賞女人的內在之美。她們的美,美在心靈,美在氣度,美在內涵。所以,散發成熟氣質的女人最迷人。
但是彭長宜不想也不敢把目光停留在這個迷人的女人身上,他知道,離官場越近的女人,功利性應該是越強,這樣的女人就是再有魅力,他彭長宜也是不敢入迷的,玉瓊姚靜夜玫,她們中的人,哪個不是依附在當官身上的寄生蟲?他彭長宜不喜歡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就是再迷人,也只能遠視,權當是欣賞。
但這個榮曼顯然又跟她們有不一樣,她的確是靠自己的努力,跑來了這個項目,至於她在京城攀附什麼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作爲市委書記,彭長宜有責任幫助榮曼實現這個目標,無論如何,這是對亢州有利無害的大好事。
從榮曼對朱國慶有禮有節的態度中,似乎朱國慶對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吸引力,也許,這個女人不會對他們這一級小官員上心的,她無非就是想依託政府的力量,辦成這件事。
如今,像丁一那樣純粹的女人可能世上不多見了,那麼陳靜呢,陳靜又屬於那類型的女人呢?她長大到知道利益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她還會這般單純可愛嗎?
想到陳靜,彭長宜的心靈是快樂的,活潑的,甚至全身都是活躍的,他給陳靜撥了一個電話,電話通後,仍然是那個惡聲惡氣的女人的聲音:“找誰?”
彭長宜就想,這樣的女人真不知她老公是如何和她相處的,說話從來就沒有溫和過,他趕忙說道:“麻煩您幫我找下陳靜,我是他叔。”
彭長宜曾經以叔叔的名義給陳靜打過電話,一次是從她那裡回來不久,一次是眼下。他也的確想跟陳靜聯繫一下,馬上就要放暑假,彭長宜想知道她暑假是怎麼安排的。
那個女人一聽是叔叔,口氣有所緩和,說道:“哦,她還在自習,等她回來我告訴她。”
彭長宜趕忙客氣地說道:“好,那謝謝您,您多費心。”
掛了電話,彭長宜看了一下手錶,這個小妮子,這麼晚了,她還在學習,不要命了?”
時間不長,他的電話就又響了起來,他料定是陳靜來的,按下接聽鍵,剛要說話,才意識到不是陳靜,而是江帆,他說道:“市長,這麼晚還沒休息?”
江帆說道:“長宜,你休息了嗎?”
“沒有,剛回宿舍時間不長。”
“那好,給我開兩個房間,我一個多小時後到你那裡,明天要趕到省委組織部報道,今晚在你那裡歇歇腳。”江帆的語氣有些疲憊。
“啊?太好了!終於調回來了。市長,快說,是什麼位置?”彭長宜迫不及待地問道。
“呵呵,發改辦,這樣長宜,你先給我找兩間房間,到了再聊,我有些累了,所以也不往省城趕了。”
“好的好的。”彭長宜連聲說道,他說開兩個房間,是在告訴他旁邊有人,最起碼是司機。就說道:“那,你們吃飯了嗎?”
“吃過了。”江帆說道。
“好的,我馬上安排。”
彭長宜放下電話後,就給總務處打了電話,要了兩個房間,江帆的房間就在自己房間的對面,一間離自己房間很遠,他這樣安排也是爲了他和江帆聊天方便。
一會,就聽到對面房間的門響了,服務員提着開水進去了,彭長宜不放心,就走了出去,跟在服務員後面。
他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這個區域自打彭長宜住進來後,與他房間對應的是兩個單獨的房間,對面的這個房間江帆住過一次,吳冠奇住的是另一個房間,有的時候秘書宋知厚也住在這裡,儘管天天有服務員來搞衛生,而且這裡的日用品包括牀上用品都是一客一換,但彭長宜知道江帆是個愛乾淨的男人,他還是讓服務員把牀單牀罩枕套等所有牀上用品重新換了一遍。他又檢查了一下熱水,江帆遠道而來,身體肯定是又累又乏的,泡個熱水澡是必要的。所以,他又讓服務員更換浴室裡的毛巾和浴巾。
服務員說:“首長,這些換過之後就沒人用過。”
彭長宜說:“那也不行,這位首長喜歡乾淨,儘管沒人用過,但味道不新鮮了。”
服務員顯然不理解他的話,但眼前這位首長可是得罪不得,她重新換了一套後,說道:“首長,您看這樣行嗎?”
彭長宜又裡裡外外地檢查了一遍後,說道:“換雙拖鞋和茶具吧。”
服務檯又出去拿了一個蓋碗茶杯和一雙乾淨的拖鞋進來。彭長宜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打開了空調,卻把門窗也打開了,讓空氣對流一會後,才關上門窗,走出了房間。
彭長宜剛走出江帆的房間,他就聽到自己房間電話響,他想,這次一定是陳靜,緊走了幾步接通了電話,果然,是陳靜打來了電話。
彭長宜拿着電話,重新來到對面江帆的房間,說道:“你好啊!”
陳靜嘻嘻地笑着說道:“怎麼?想我了?”
彭長宜笑了,靠在沙發上,把腳翹上了沙發的靠背上說道:“當然了,不然幹嘛給你打電話。”
“呵呵,你忙嗎?”
“先別說我,你們什麼時候放暑假?”
“7月12號。”
“馬上就到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好去接你。”
陳靜說:“我暫時不回去,暑假前期,要參加幾個講座班的學習,因爲我基礎太差,還報了一個英語班。在暑假後期,我準備找了一箇中醫院實習,也不是實習,就是給他們打雜,呵呵。”
彭長宜聽她這麼說,就很心疼地說道:“別那麼拼命好不好,我會心疼的。”
陳靜笑了,說道:“沒關係的,不拼不行,到時候畢不了業,會給你丟臉的。”
“掛科是可以補考的嗎?”
“是啊,那也丟人呀,再說耽誤時間。” шшш▲тTka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