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之不去的剛娃子(1)
張工坐在樓頂上,遠遠地可以看見火葬場的高煙筒。百度 吾愛+xs52(更新快 )
大約在上午十時左右,高煙筒冒出縷縷黑煙,張工猜想那是在燒剛娃子的屍體。
那屢屢黑煙向西北方向飄去、逐漸擴大、變淡、剛娃子也隨着屢屢黑煙升上了天空。
突然剛娃子的形象在張工腦子裡清晰起來,周圍變得一片明亮,剛娃子踩着淡淡的雲彩,嘻嘻笑着向張工招手,邊招手邊往空中升。
師傅!再見了!再見了!天上比地上好多了,沒有老闆,也沒有打工,仙境一般。
師傅!我好想奶奶,請你告訴他們,把我奶奶照顧好,我在天上祝福他們,祝福所有好人……
聲音很清晰,逼得張工不得不和他對話。
你放心,奶奶有那麼多好人照顧。她會很幸福的。
我放心不下我奶奶,說我一定回來看她,我一定會回來的……
我,我,我害怕。我感覺孤獨,我想回去,我不要呆在天上。師傅!你幫幫我!幫幫我!剛娃子邊說邊往上升……
最後消失在一望無垠的天空中。張工心中不禁一股酸楚,眼淚流了出來。
那天早晨,張工發現工地不見了剛娃子,木工上班的人數也少了許多。
張工納悶,莫非他病了?這許多工人怎麼不見了?喬龍強的木工班,工程量大,任務重,早就感到完不成任務。現在人越來越少,完成任務豈不是一句空話。
下午,工地上的木工全部*。工地上零零星星地走動着鋼筋工和幾個幹雜活的工人,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
張工坐在辦公室裡,邊喝茶邊想這件事。
二樊到工地這兒看看,那兒看看,這裡站一會兒,那裡站一會兒。他這個人總是能沉住氣。你心急火燎,他跟沒事一樣。
他在工地轉了好大一會兒,然後回到辦公室。樊經理和老吳早在辦公桌前喝茶,大家都在爲木工不上班的事着急。
老吳招呼旁邊辦公的張工一塊過來。大家一起商量。
張工和三人坐在一起,樊經理給他倒上茶。張工心裡已猜到*分,他裝作不知道,只拉些閒話,沒想到樊經理在他面前問起剛娃子來。
“張工,聽說你收了一個四川民工娃爲徒弟?他叫剛娃子?”
“有這麼回事,這孩子挺不錯的。”張工回答。
“你去把他叫來,我想問一下木工怎麼都不幹活?”
“行!”張工答應着就向木工住的地下室走去。
地下一層主要是汽車庫。車通過地面兩個斜坡道進入車庫,工人們暫時居住在這裡。
裡面黑暗潮溼,拆掉的殼板木撐被堆放在一旁,只留着一條狹窄的人行通道,要在黑暗中摸索才能走過去。
工人們在空曠地下室的角落裡用木板隔起了房間,拉上微弱燈光的小燈泡,就成爲他們起居的地方。
張工來到一間大的房間,裡面打的通鋪,住着三十幾個木工。他們都沒有上班,有的坐在牀上靠着鋪蓋看書,有的爬在牀上在寫什麼東西,大多數都在呼呼睡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