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娃子的喪事 （6)
他的問題。
他們感覺他是個工程師，只解決技術問題，拿不住什麼事。或許他們感覺老奶奶淒涼的故事說的多了，感到煩膩，不願再提說；或許他們感到張工的問話太差勁，孫子死了，你想老奶奶會好嗎！
總之，他們沒有搭理他，只和老吳扯牛勁。張工本來想幫他們出主意，沒想到老吳暗中監視着他們，並跟蹤而來。老吳坐在這裡，就是看他們說啥。
張工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五十元錢。“我是剛娃子的師傅，對剛娃子的不幸深表同情，這五十元錢，給老奶奶買點東西，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那四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張工，好像在問，剛娃子什麼時候認了這麼好的一個師傅？隊長趕忙站起來和張工握手，其他三個人也都站了起來。老吳顯的滿臉不高興。
“老吳，你在這裡坐，我和楊勇有事先走了。”
“好！好！你們先走。”老吳祥裝客氣。
楊勇看一眼老吳，猶猶豫豫地站起來跟張工走了，四個人送到房門外。
第二天，老吳向樊經理打了電話，把情況作了彙報。
當聽到張工情況時，樊經理很是氣憤，說不行了馬上把他辭掉，並叫警告楊勇一下。
老吳放下手機，讓人叫來楊勇。老吳臉上帶着微笑，讓楊勇坐在飯桌前，遞上香菸，慢騰騰地開了口。
“小楊，在剛娃子這件事上，你知不知我們是在幫你？”
“知道。”
“知道就好，其實，關我們屁事，我們完全可以不管，全推給你就行了。他們要鬧事，我們能怕嗎？你說是不是？”
“是。”楊勇現在的心境，只要事情能過去就行。
老吳不說話了，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閉上眼睛，大腿壓在二腿上，身子晃來晃去，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他又睜開眼睛，慢騰騰地問道：“張工和你在一塊，都給你說了些什麼？”
楊勇猛一愣怔，他沒想到會問這話，不知道怎麼回答。要說他怕老吳，那是拿錢捏着他，他還有四萬多塊錢捏在他們手裡，他不得不屈從。
要說張工，在他心中可是一個大好人，他替工人着想，替工人說話辦事。他是他們的貼心人，怎麼能說不利於他的話呢？
“你問什麼時候他說什麼來着？”楊勇裝糊塗。
“昨天晚上，你們單獨在一塊的時候。”
“什麼也沒有說呀！”楊勇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你別裝蒜了，他給你說什麼，我們都知道。我叫你來，主要是提醒你，剛娃子的事，還有矮胖木工的事。都是我們給你幫的忙，可別頭腦不清晰啊！辦了糊塗事，後悔可是來不及啊！”
“這我知道。”楊勇順從地回答。他知道，這是老吳在警告他，要他不要聽張工的話。
“知道就好，你要好好地配合，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否則後果你自己想！”
“這！我知道。”
剛娃子的親屬們和樊經理拉鋸戰開始了。他們不再談判，你不來找我、我也不去找你。
纔開始兩天，楊勇還去長征旅館給他們買飯，過了兩天，老吳通知楊勇不要去了。
剛娃子親屬們整日在旅館裡考慮、商量、絞盡了腦汁。尤其是那個隊長，整日沉浸在告與不告的矛盾中。
他本來以爲不理睬他們，老吳就會自動找上門來，他們把剛娃子放在殯儀館不也要交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