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爲是多了不起的事呢……神爵躺在牀上,墨瞳難得的有些無奈。
梅森特那老傢伙,果然,是吃錯藥了吧,這種事,虧他想得出來……
不過,只要做那種小事,換到她想要的線索,也不是很虧呢……
在那遙遠的“始期”,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是什麼呢……”神爵低喃,睡意襲來,她緩緩閉眼,一時間讓混沌的思緒主導一切。
在神爵睡後不久,一陣空間扭曲,一個人,憑空出現在她的房裡,血瞳眸色悠然。
很久,很久以後——
“嗯……”睡夢中的神爵微微皺眉。
不知道爲什麼……好累啊……對了,她睡了多久?
如果不準時趕過去的話,會被那囉嗦的傢伙說的,還有落音……
她可不想……又被唸叨個老半天吶……
——不過,話說自己手臂上的沉重是怎麼回事?!
掙扎了許久,神爵還是選擇睜開眼睛,很快,等到她的視線移到自己手臂上時,墨瞳中流轉的幽光難得的一滯。
有一個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到她的牀上,如她一樣墨色的發柔順地披在身後,身材頎長,飛揚的眉,勾勒出他的桀驁不馴,而悠然挑起的脣角,似散漫又似驕傲,在那張俊美宛若天神般的臉龐上瞬間散發驚人的誘惑力,就像那不拉難得出現的陽光,有着滌盪人間一切悲傷的桀驁意氣,與背後窗外透進的陽光一起,連接成一幅唯美的畫面。
但很快,這唯美的畫面就被打破了——
“神、祭、炎!”神爵從來沒有覺得這個男人像現在這樣可惡過。
同樣陷入沉睡的神祭炎眉毛輕揚,但顯然,離清醒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可惡!神爵臉色冰寒,右手馬上擡起,斑駁的青色火焰騰起,閃電般向神祭炎掠去。
突兀地,一層淡淡金光出現,將神爵的青炎包裹,然後,緩緩消逝。
“嗯……”因爲體內的火炎被驚動,再加上本來睡意也不是很深,神祭炎緩緩醒來,如火般的血瞳漫不經心地掃過一臉冰寒的神爵,慵懶地笑笑,“喲,小傢伙,好久不見。”
“你……”神爵在心裡勸自己:忍住忍住,先冷靜下來先冷靜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重新恢復淡漠,神爵墨瞳淡淡。
神祭炎打了一個哈欠,“嗯……來到這裡就想先來看看你,然後來到這裡發現你在睡覺,於是我也順便……”
順便也一起睡了?神爵額角突起,嘴脣緊緊抿起。
可惡……這傢伙,一定,砍了他!
“對了,”似是想到什麼,神祭炎看着神爵,神情似笑非笑,“小傢伙,你在這裡可幹了不少大事吶。”
神爵挑眉,淡淡否認,“沒有。”她一直很安分的。
“沒有?嘖嘖,梅森特可是不止一次向我抱怨了,”想到梅森特在自己面前那苦着臉無奈的樣子,神祭炎就忍不住想笑,“你說,是不是我太寵你了呢,哎呀哎呀,那可是真讓人傷腦筋呢……”
“吵死了!”神爵還是怒了,原本她還想好好控制自己,沒想到這傢伙一句話比一句話可惡。
身影后退,雙手擡起,斑駁的青炎一團團地向神祭炎撲去,同時雙手的青炎以一種詭異的頻率抖動,然後緩緩包裹住她的手掌,身影詭異一動,與迅疾撲來的青炎一起,向神祭炎衝來。
神祭炎挑眉,指尖微動,還是那層金光,那斑駁的青炎到了金光裡,竟顫抖起來,神爵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青炎竟然在恐懼。
墨瞳閃過凝重,可以說,神祭炎是她見過的最強的人。
身影停了下來,神爵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雙手一收,撲來的青炎一顫,竟全部都回到了神爵的身上。
咦?神祭炎疑惑,小傢伙放棄了?
不過顯然,讓頑固的七皇子放棄是不可能的——
等到青炎全部迴歸之後,神爵輕呼一口氣,雙手結的手印瞬間一變,以一個詭異的,沒有見過的頻率結起來。
小傢伙在幹嘛?神祭炎有些好奇了。
神爵的神色很凝重,這是她第一次在戰鬥的情況下把黑炎召喚出來,但是如果不用黑炎,她可能連神祭炎的防禦都破不了。
手印快要完成了,神爵墨瞳閃過疲憊,然後一咬牙,雙手的姿勢詭異一閃,體內的黑炎瞬間騰起,就在手印完成的那一剎那,黑炎劇烈抖動了一下,在空中凝成半輪殘月的模樣。
呼,終於完成了……神爵鬆了一口氣,同時體內的空虛感讓她苦笑,施展這一招還是那麼費力。
神祭炎看到這半輪殘月,血瞳難得的一怔。
“原來如此……”神祭炎低低喃語。
神爵身體一顫,墨瞳微微迷茫,苦笑,她已經看不清眼前了,施展黑炎的後遺症已經漸漸顯露出來。
咬牙堅持,墨瞳一直盯向神祭炎,她想看看,這個男人會怎樣對付這半輪殘月。
神祭炎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雙手首次擡起,神爵睜大眼,想仔細看清楚那一幕,可是,她只能看到強烈的金光一閃,然後,她就陷入了昏迷中。
另一邊——
梅森特正在佈置場上的設置還有比試的準備,突然,一陣強烈的威壓涌來,梅森特神色一驚。
這兩股威壓怎麼回事……
猛然間,梅森特神色大變,身影一閃,往威壓中心奔去。
與此同時,學院內,修爲達到高級火炎師的學員們都感覺到了這兩股威壓,都不禁神色一斂,同時往中心看去。
“這個威壓……是父皇嗎?”蒼絕神色凝重,同某天皇陛下一樣的血瞳裡有些驚疑。
“那另一個……是誰呢?”
而這一邊,神祭炎抱着神爵,後者已經陷入沉睡,無站在他們身後,身體緊繃,直直地看向神祭炎。
神祭炎看着懷中的神爵,血瞳中幽光閃爍,神情有些無奈。
“陛下——”梅森特的身影趕來,神色擔憂。
“發生了什麼事?”
神祭炎神色微動,緊接着,又恢復了往日的漫不經心,“啊,沒事,本皇無聊而已。”
無緊繃的身體一鬆。
梅森特神色一僵。
無聊?無聊就釋放自己的威壓玩玩?
“但是陛下,還有……”梅森特想問另一股威壓是誰的,卻見神祭炎看向他,同往常一樣散漫的血瞳裡帶起幾點寒意。
“還有問題?”神祭炎看起來有點不愉快。
梅森特一驚,心中一陣顫抖,連忙搖頭,“不,既然沒事,那梅森特就先告退了。”
迅速轉身,梅森特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背後已經冒出冷汗。
陛下他,還是那麼恐怖啊……
梅森特走後,神祭炎抱着神爵,一陣猶豫,然後,往自己的住處走去,無緊跟在後。
在過程中,神爵醒了,墨瞳充斥了掩也掩不住的疲憊,她看了一眼神祭炎,語氣遺憾:
“你還沒死。”
神祭炎失笑,“你就這麼想我死啊小傢伙,我可是你的父皇。”
“嘁。”神爵冷哼,閉眼不理會這個可惡的男人。
很久,就在他們即將到達神祭炎住處的時候——
“爵……”突然,一聲低沉的語音,神爵睜眼,疑惑地看着神祭炎,這個男人,可從來沒有這麼正式地叫過她的名字。
血瞳仔細地看着懷中的小傢伙,後者正仰頭看他,同往常一樣精緻的臉,陽光透到神爵白皙的臉上,映襯那一雙清冷如墨的眼瞳,在那一剎那有一種極爲純淨的感覺,安靜宛若時光。
“不,沒什麼……”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血瞳的深沉緩緩退下,然後又換上了平時的漫不經心,“對了,你把你的宿舍給毀了耶,接下來打算怎麼做?”他當然不會說其實其中也有自己的一般原因。
神爵身體一僵,墨瞳難得的有幾分呆滯。
不會吧……那她住哪啊……
神祭炎看到神爵這幅難得的苦惱樣,輕笑了一下,在後者瞬間憤怒的眼神中悠然地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強把你帶到我那裡去吧,那裡很大呢,不用擔心不夠位置吶……”
神爵看了一眼即將到達的龐大建築,黑線劃下,她很想說:
你不是已經這麼做了嗎?
“怎麼樣,有沒有一點很感動的感覺?麻麻,誰叫我是你的父皇呢,唉,當你的父皇我也真是……”
“滾!”
又繼續上演一場每日小鬧劇,悠然的聲音和清冷的聲音一起,連同他們的背影,在微微投入的陽光下,瞬間成了一幅極致靜謐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