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乞丐,沒錢裝什麼大爺,來人給我打。”
“住手!”
鳳玉在路上走着,眼前這一幕倒是讓她吃驚不少,隨即一聲住手已經脫口而出。
“幹嘛,吃飯不給錢還不讓打?”那小二一副兇相,看着走來的公子。
“這麼多夠嗎?”拿出一塊整的銀子,在小二面前晃了一下,小二立馬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貴客,趕忙說道“夠夠夠。”
鳳玉將銀子給他,眼神示意了一下措姆,措姆上前將人扶起,三人便在一行人的注目下,離開了。
到了一家茶館門口,鳳玉擡腳往裡面走去,後面的措姆自然是把男子也架了進來。
“一壺龍井。”
三人坐下後,看到兩個富貴公子將一個破敗的人帶進來,着實是一個讓人奇怪的場景。
“爲什麼要救我。”剛坐下來,那男子便低着頭質疑道,富有磁性的聲音倒是讓鳳玉有些遲疑,聲音似乎不錯呢。
“沒有爲什麼,剛纔你擋着在下的路了。”喝了一口茶,鳳玉淡淡的說着。
“那你把我丟在路邊上就好了,何必費這麼大功夫帶我來茶館,來炫耀你有錢多餘可以喝茶嗎?還不是家裡的錢。”男子最後那幾個字是咬着出來的。
“哦?那可不是,這錢是在下自己的,我無父無母,何來家裡一說。”鳳玉啞然失笑,但這也是事實,鳳玉有父母,可是令狐玉沒有。
“怎麼可能?”男子吃驚的擡起頭,一雙墨黑色的眼睛在太陽的照射下反倒印出了淡淡的棕色,真是一雙好看的眼睛。
“在下令狐玉,是京城百草閣掌櫃。”鳳玉起身向男子作揖,正色道。
“百草閣?藥鋪?你知道我是誰。”男子的最後一句是明顯的肯定句,而且語氣中相比剛纔還多了一絲戒備。
“正是,在下從京城來就是爲了找你。”鳳玉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至於這男子的身份也是剛纔聽到路人說着他長得有點像上次的雲遊神醫才稍微確定了一下,對於這神醫爲何突然破敗成乞丐也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誰。”男子戒備而又嚴厲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鳳玉的思索。
鳳玉溫柔一笑道:“在下想剛纔已經介紹過了,難道神醫這幾日受什麼刺激,不僅身無分文而且腦子也……”鳳玉沒有說下去,但是笑容未曾改變。
“真是個可怕的人。”男子嘀咕着說道。
鳳玉笑容不減,依舊平淡的說道:“不知神醫爲何會如此……”看到男子對桌上的茶似乎有些渴望的意思,鳳玉向措姆使了一個眼神,措姆伸手給男子倒了一杯茶,“神醫何須和在下如此客氣,想喝便喝好了。”
男子略有些嫌棄的說:“我可沒你們有錢人有心思品茶。”不過還是接過小杯子喝了。
“小二哥,拿個碗來。”小二雖然有些遲疑,不過隨即一個碗便拿來了。
鳳玉接過倒了一大碗,放在男子面前:“這樣如何。”
男子也是遲疑了許久,才接過:真是個奇怪的人。
“我本來給這城裡的一個有名的地主看病,本來說有重金我纔去的,病也治好了,結過看門的把我打出去,說那老地主沒好,我不信,就說要面見地主,誰知道他就叫一堆人打我,我又不會武功,哪裡打得過那麼多人。等他們不打了,我離開後才發現錢袋不見了,想着我幫他們看了那麼多病,也應該有人認識我,就想去蹭點,誰料他們說我是冒充的。”男子的語氣有些憤憤不平,反倒是鳳玉高興的有些笑出了聲,“有什麼好笑的。”男子鬱悶的看着眼前的人。
鳳玉輕咳一聲,以示失禮,隨即一臉嚴肅態看着男子,“在下來找你,也是有一事與你相談,剛纔在下也介紹了,百草閣是在下的藥鋪,需要一位神醫助陣,況且,這百草閣只是一個基點,我所要的是能夠反抗皇權的力量。公子可以考慮一下,若是想通了,明日午時三刻,在下在城南的湖邊落亭恭候。”
男子沒有看錯,鳳玉在講話的過程中,那種傲骨使他不自覺的欽佩,他無父無母,卻有如此膽量,而相同遭遇的自己呢。
看着已經走遠的鳳玉,喝光碗中的茶,也隨即離開了。
“公子,你剛纔說的不是真的吧。”少言寡語的措姆聽了鳳玉剛纔那番話,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措姆,我就問你,如果有一天,我與我父親反目成仇,你會幫誰。”鳳玉停下腳步,語氣中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我……”
“一個是你的救命恩人,一個是你救命恩人所要求保護的人,很難選吧。”鳳玉似乎有些自嘲,也根本沒有理會措姆。
“小姐,我會選你。”這話一出,不僅鳳玉愣住了,措姆自己也愣着了,措姆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也許是草原子女的灑脫,和鳳玉那放蕩不羈正好不謀而合,也或許是被鳳玉那天生的高傲所折服,措姆說不清。
鳳玉轉過身“你要知道,背叛我,我可是會殺了你的。”臉上的陰狠之色露出,措姆心中倒是一慌。
“我知道小姐說到就會做到,若有背叛,小姐可以隨時取我首級。”措姆消去心中的遲疑,肯定的說。
……“好好好,真不愧是草原子女,我鳳玉沒有看錯人。”說罷,轉身想着其他地方走去。跟在身後的措姆,亦是將自己的一生因爲今天一句話,搭在了裡面。
第二日午時三刻,鳳玉如約來到落亭,落亭雖然是個亭,其實是一個名爲亭,實爲酒樓的地方,隔江而立,在這裡是觀賞落陽的極佳之所,顧取名落亭。
男子走進落亭,迎面而來的一個小二看着他一身寒酸的打扮,心中雖然有些看不起,嘴上依舊問道“客官打尖還是用膳?”
“找一個叫令狐玉的。”男子說罷,小二就愣了許久。
“額,客官,我們這有位自稱玉公子的,不知是不是您要找的令狐玉公子。”
“是。”
“好嘞,這邊請。”幸虧沒有得罪,小二心中暗自感嘆到。
“站住!”一聲清脆的女聲止住了男子與小二的腳步。回過頭,站在門口的正是明軒王和碧蓮二人。
“你剛纔說玉公子在這裡?”面紗下一個脆如黃鶯的聲音傳出,勾走了在做許多男子的心,看着她那曼妙的身姿,也是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是…是的。”小二見這女子氣勢逼人,而站在女子背後的男子更是渾身散發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帝王氣息,一時慌了手腳。
“你們找令狐玉做什麼。”相比小二,男子顯得極爲淡然,似乎面對的也不過是兩個平常人。
“本公主找他,是他的榮幸,還不快叫他出來見本公主。”一聽自稱公主,想着文萊公主的刁蠻無理是整個大陸衆所周知的,便趕忙從飯桌上起來,一起跪下,喊着“見過公主殿下。”
這喊聲的確是大,在樓上雅閣裡的衆人也被喊了出來,也都行禮,唯有鳳玉和措姆走出來,沒有跪,更是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走向男子“公子可讓在下好等,在下已經在雅閣中備下茶水,請。”伸手,完全沒有理會站在那裡的二人。
這種淡漠的表情,似乎讓明軒王又一次想到了國宴中角落裡的那個女孩,一樣的高傲,完全不當權貴是一回事。
“站住,見到本公主不行禮,還如此無禮。”碧蓮見着玉公子是如此儒雅公子,想着若是他聽話點,就將他帶回文萊做男寵,只是他現在無視自己的行爲,着實讓人生氣。
“我也不知道明軒王,和文萊公主來求人治病,原來是這種態度,讓玉某真是大開眼界。”鳳玉轉過身,笑容加深了些,反倒多了些恐怖的氣味在其中,讓碧蓮不自覺退後了一步,這個場景好熟悉。碧蓮心中想着,缺始終想不出在哪裡似乎見過他。
至於鳳玉怎麼知道明軒王爲什麼找他,前一日晚上,鳳玉和措姆回到客棧時,鳳玉的房間一團糟,看着坐在桌子上的罪魁兇手,小楓,就氣不到一出來,待碰到他纔看到他的脖子上繫着一封信,是小翠叫小楓送來的,其中就提到了這件事,千躲萬躲,最終還是沒有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