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色一變,隨後聽到別墅裡面傳來了怒喝聲,咒罵聲,以及槍聲。
沒有任何猶豫,他們轉身向後跑去。
不管這警報是不是因爲他們,今夜的行動只能取消,不要說是去傳送情報,能安全的回到各自的屋子裡便已經是大幸了。
果然,在二人離開別墅外圍之後,便有近幾十名的恐怖分子趕了過來,同時燈塔上的探照燈也打開了,瞬間照亮了整幢別墅以及它周圍的情況。
“分開跑”周虎低聲喝道,隨即向着另一個方向跑去。
楊忠國點頭,按着來時的路線原路返回。
那一條路線他研究過很久,是最爲安全的,只要血髏組織不喪心病狂的全面封鎖,那他就能趕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他一路狂奔,仿若一條黑色的獵豹,在漆黑的森林裡穿梭,只是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便跑回了自己的那間破屋子。
關上門,站在門後面,他大口地喘着氣,心臟也是撲通撲通的狂跳。
歇息了片刻,聽着外面的嘈雜之聲,楊忠國的心也是逐漸放了下來。
他抹掉額頭上的汗水,走到牀邊,躺了下去。
經過這樣一折騰,再回去傳送消息是不可能,只有繼續等待,等到下一個機會再行動。
可是下一個機會是在什麼時候呢他心裡無奈的想到,眉毛微微上挑,別墅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驚動了血髏的老大肖昂
他的腦海中突然涌出一張面孔。
“難道真是他”楊忠國低聲喃喃,忽然想到自從五天前救了自己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楊忠國眯着眼睛,愈來愈好奇,現在傑裡給他的感覺非常的神秘,神秘到令他心顫。
“他到底還對我隱瞞了什麼”他非常確信,五天前的一些談話並不是所有,也不全是真的,傑裡之所以會那樣說,或許就是爲了讓他放心。
“算了,等到見到他再說吧。”他喃喃着,躺在了牀上。
身體漸漸從運動的狀態中恢復平靜下來,一絲睏意也涌了上來,他耷拉着眼皮,聽着外面的嘈雜之聲慢慢變小,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早,如同往日一樣,楊忠國被恐怖分子叫醒,簡單的吃了一口早飯,便向着田地裡走去。
當他從森林走出來的時候,看向田地,便停了下來,然後呆住了,緊接着心底便涌出無窮的憤怒,那憤怒在他的胸膛彭拜,似乎要炸裂胸膛,要飛出來一般。
田地中央,周虎被綁在一個木架子上,本已破爛不堪的衣服上多出了數不清的鞭痕,以及已經變爲暗紅色的血跡。
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左臉還有一道血痕,看上去猙獰至極,整個人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一點人樣。
呂凱被他綁在身邊,身上倒是沒有被折磨的跡象,不過臉上充斥着決絕以及絕望的表情。
楊忠國皺着眉頭,緊握着拳頭,身上的青筋也暴起,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周虎竟然會被抓到。
按理來說,周虎的行動也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那遇到緊急情況的退路定是想的很全面,只有保證退路安全,才能放心的去行動,但是事實就在眼前,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來到田地的土著們都圍了過去,看着周虎與呂凱,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那些恐怖分子則是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似乎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景象。
楊忠國紅着眼睛,忍無可忍,向着前面走去。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周虎與呂凱遭受折磨,自己卻在這裡什麼都不做。
周虎似乎也看到了楊忠國,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後又閉上了眼睛,最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楊忠國知道這是在暗示他不要衝動,可是他忍不住,也沒有辦法裝作眼前的一切都沒有看到。
他繼續向前走去,腳步緩慢而堅定,雙手握着胸前的槍也越來越緊。
很快接近了人羣,馬上就就要踏入人羣時,他卻被人拉住了。
“放開我。”楊忠國平靜地說道,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傑里拉住了他。
“冷靜。”傑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現在很冷靜,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楊忠國說道,聲音淡如水,聽不出一點其他的情緒。
“你現在衝動的話,一切都完了,被綁在那裡的漢人完了,你也完了,你的國家也完了。”傑裡在後面低聲喝道,“不僅你們完了,我也跟着完了,你知道你這一衝動會死多少人嗎”
“我不知道,我現在只知道周虎與呂凱要完”楊忠國咬着牙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崩出來一般。
“不要以小失大,現在對於我們來說,這就是戰爭,是關係到國家命運的戰爭,是戰爭就會有死亡,難道你的上級沒跟你說過嗎”傑裡急道,生怕楊忠國一衝動衝了上去,那自己也要跟着暴露。
楊忠國沉默,傑裡說的話確實有道理,姜仕仁也曾經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甚至老班長也說過,可是周虎、呂凱就在自己的眼前,現在放棄救他們,以後自己的良心會過得去嗎
他露着痛苦的表情,因爲他不知道未來的事情,也很難去做出這個艱難的選擇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着,陷入了糾結之中。
傑裡注視着他的背影,知道看着同伴在自己面前受折磨很難受,也知道這是一個痛苦且艱難的抉擇,可是人生就是如此,有多少次,被迫做出選擇,又有多少次,無法做出自己想選擇的選擇
他輕聲說道:“在你戴上這張面具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以後你會碰到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更會昧着良心去做一些並非出自你本意的事情,相信我,冷靜下來是對的,不然你一定會爲今天的衝動後悔。”
楊忠國聽着傑裡說的話,身子也顫抖的越來越厲害,最終,他鬆開了緊握地槍,雙手耷拉了下去,然後將心底的憤怒強行壓制下去。
傑裡見他這個樣子,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你的抉擇很正確,雖然不應該這樣選擇,可是沒有別的辦法,要怪,就怪他們自己太不小心了。”
楊忠國聽着腦袋裡突然想到了什麼,緩緩問道:“昨天夜裡是不是你潛進了那幢別墅裡”
傑裡猶豫了一下,輕輕地恩了一聲,想了一下,楊忠國現在的情緒極不穩定,還是不要欺騙他好。
“你潛進去幹什麼了”楊忠國沉聲道,“既然周虎與呂凱成了你的替罪羊,那就必須告訴我你的目的否則我不會妥協。”
傑裡聽着這質問的語氣,眉毛輕佻,還從來沒有幹用這樣的語氣威脅他,若是平時,他定會直接打的楊忠國滿地找牙,但是現在卻不能,而且這件事情他也打算瞞着楊忠國,只是有些不爽這種態度。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傑裡輕聲道,慢慢地退出了人羣,離開了這裡。
楊忠國等待了片刻,也悄悄的退出了人羣,不再看周虎、呂凱,而是順着傑裡離開的方向走去。
二人來到了一處偏僻之地。
“現在可以說了吧。”楊忠國冷聲道。
“我昨天夜裡潛入別墅裡是爲了偷取一個密碼”傑裡沉默了片刻,緩聲說道。
“什麼密碼”楊忠國問道。
“發射病毒的密碼。”
“什麼病毒密碼”楊忠國面色大變,心底涌出一股恐慌之感,難道病毒的研究已經完成血髏已經要準備施行死血計劃
“是的,就是發射病毒裝置的密碼。”傑裡說道。
“那是什麼樣的裝置,能不能被破壞”楊忠國驚訝。
傑裡搖頭,露着自嘲的笑容,“如果能被破壞,我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險去偷密碼,那個發射裝置很貴重,爲了那個裝置,血髏幾乎把所有的財力都投入進去了。”
“那他們從哪裡弄了那麼多錢”
“還記得幾個月前我在歐洲連續殺了好幾個大人物嗎”
楊忠國點頭。
“他們有幾人是與血髏合作,有幾人則是被抓到了把柄,被威脅着提供金錢,總之,爲了這一次的計劃,血髏已經拿出了所有能拿出來的人力、物力。”
“所以你殺了他們,爲了就是切斷血髏的財力。”
“恩。”傑裡說道,“可惜我還是低估了血髏,這個組織所隱藏的實力遠遠超乎我的想象,簡直深不見底。”
“他們這樣大動干戈,到底是爲了什麼”楊忠國問道,他就想不明白了,這些恐怖分子爲什麼這麼針對自己的國家。
傑裡微微皺眉,“說出來你或許不信,血髏實施死血計劃只是爲了復仇肖昂是一個很怪且很瘋的人,沒有人能猜得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而且他是一個極度記仇的人,當年你們國家將血髏消滅,他可是一直都記恨在心裡,這二十多年的蟄伏,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楊忠國的心中涌出一股寒意,惹上肖昂這樣一個瘋狂的人,簡直就是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