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手之後,楊忠國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帶着一絲歉意說道:“抱歉,把你的手弄髒了。”
阿朵娜露着甜甜的笑容,“我不在乎,這些都是狼血,只有英雄的手上才能沾上這血,你看小武的手上就沒有這狼血。”
小武聽到扯到了自己,低下頭看看雙手,確實非常乾淨,沒有一絲血跡,不過他也不在意,反而更加自豪地對阿朵娜說道:“這是我師父,自然是大英雄,你是沒有看到剛剛戰鬥的時候,我們三人都躲在樹後面,只有我師父一人,獨佔羣狼,那叫一個英勇,簡直就是天神下凡……”
“小武。”楊忠國及時喝止了他,再讓他繼續說下去,自己就要被吹上天了。
“呵呵。”阿朵娜輕輕抿着嘴脣,露出一絲笑意,同時眼眸之中露着一絲欣賞之色,她知道小武沒有誇大,看着楊忠國渾身是血,又看着小武幾人乾淨地衣服,就知道地上這一地的狼屍都是他一人的傑作。
“你不是漢族人吧?”楊忠國忽然問道。
直到剛纔,他纔有機會認真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阿朵娜,雖然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爲,但是他還是做了,出於內心的一種衝動,或是一種好奇。
她有着細白的的吹彈可破的皮膚,深邃的明亮的黑色眼睛,高挑的鼻子,尖尖的臉蛋,雖然說不上是傾國傾城,但是也是一位漂亮的美女,再加上她散發出來的英氣,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恩。”阿朵娜發現了楊忠國在觀察她,也沒有嬌羞惱怒之意,而是很大方地說道,“我是少數名族,生活在大山裡的名族。”
楊忠國輕輕地點頭,然後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不擅長聊天,更不擅長跟女人聊天,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小武沒有察覺到楊忠國的異常,依舊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師父,你一定要教我本領,我也要像你一樣勇敢,一樣厲害。”
“師父,你面對那麼多狼難道就不害怕嗎?”
“師父,你在部隊裡時不時經常去做一些很危險的任務?”
“師父……”
“……”
楊忠國翻白眼,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武,所以乾脆閉口不言。
阿朵娜則是在旁邊看着這一幕,不時地笑笑。
“忠國。”
王文生走了過來,帶着一絲歉意說道:“對不起,剛纔我們把危險都留給了你,而自己卻縮在樹後面,希望你能諒解,畢竟……”
楊忠國擡起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不要在意,我能理解,畢竟你們沒有經歷過這種面臨生死的危機,害怕也正常,當年我第一次執行任務時也是這樣,做的任務多了就習慣了,堅強的戰士都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沒有一蹴而就的。”
他爲了安慰王文上等人,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當年他面臨這種時刻的時候,沒有一絲畏懼,那時的自己,還是一個冷漠無情,一心只爲完成任務而完成任務的冷酷之人。
王文生點點頭,感激地說道:“謝謝諒解。”
“大家都是戰友,客氣什麼?這可不像你的風格。”楊忠國笑道。
“哈哈。”王文生笑了笑,又回到了平常的樣子,“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剛纔真的很勇猛!”
“只是一些狼而已。”楊忠國淡然道,帶着強大的自信。
小武又一次崇拜地盯着他,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時,與阿朵娜的同伴在確定狼羣逃跑之後也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帶着一絲溫柔的語氣說道:“阿朵娜,剩下的狼都逃跑了,看來已經被打怕,不敢再有伏擊的膽子了。”
“恩!”阿朵娜應道,將那隻沾滿血的手縮到手套裡。
“阿朵娜,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王文生問道。
“我們部落裡過幾天要準備慶典,所以進山裡收集些食材以及柴火,在那邊的山丘聽到這裡有動靜,便趕了過來,沒想到會是你們。”阿朵娜解釋道,同時眼眸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向着楊忠國看了一眼。
因爲她剛上山坡看到狼羣圍攻他們時,就看到楊忠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獨自戰羣狼。
那高大英勇的身影,不知不覺印在了她的腦海中。
她們部落本就是崇拜勇士的部落,只要是英雄,就會得到別人的尊敬。
楊忠國沒有注意阿朵娜的眼神,但是在她身邊的一位同伴卻是看到了,於是帶着不善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將他當做了威脅。
“那正好,這裡這麼多狼,你們正好帶回去。”王文生說道,掃了一眼地上的狼,少有七八頭。
“那怎麼行呢?這些狼都是這位叫楊忠國的勇士殺死的,我們怎麼能要?”阿朵娜連忙推辭道。
“沒事,反正我們也帶不走,而且還要去巡邏查崗,這些狼屍都得拋在這裡,扔也是扔,不如你們帶回去。”王文生道。
“就是。”小武也是連道,“你們有事沒事就往我們營地送補給,我們都過意不去,這些狼你們就帶回去。”
阿朵娜露出猶豫的神色,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楊忠國。
狼是他殺的,終究是要他來做決定。
他面色有些蒼白,嘴脣也有些乾燥,輕輕地點頭,“你們就帶回去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阿朵娜輕輕地抿了抿嘴脣,露出一絲嬌羞之態,看的周圍幾人都是呆住了,因爲他們很少能看到她有這樣的神情。
“恩。”楊忠國輕聲應道,因爲他認爲她的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我們就此分開了,我們繼續巡邏,你們留在這裡處理這些狼。”王文生連道,便要趕路,他們在這裡耽誤了太多時間,若是不抓緊時間,恐怕到天黑都回不到營地。
“好,你們記得幾天之後要來我們部落參加我們的慶典哦。”阿朵娜說道。
幾人點了點頭,便離開了這裡。
但是剛剛走了沒一百米,楊忠國便氣喘吁吁,然後他感覺腦袋裡暈沉沉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頭栽倒下去。
閉眼的時候,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野人山受的老傷部位被狼抓了一下,復發了……
“師父!”昏沉之中,聽到小武焦急地喊了一聲,然後便徹底暈了過去,沒有了意識。
“忠國!”王文生與小武連忙將楊忠國扶起。
“怎麼回事?我師父這是怎麼了?”小武焦急道。
王文生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問題,因爲楊忠國渾身是血,很難看出來時哪裡受了傷。
“怎麼回事?”阿朵娜跑了過來,急忙問道。
“我師父暈過去了。”小武焦急道。
“我看看。”阿朵娜蹲下身子,摸了摸楊忠國的額頭,“好燙,怎麼會發燒?”
她說着,看到楊忠國一隻手捂着腰部。
她露出一絲凝重的表情,將他的手拿開,然後輕輕撥開已經被大狼的利爪劃開一道口子的棉衣。
看着棉衣下的情況,衆人無不倒吸冷氣,只見楊忠國的腰部有一道長長的傷痕,腰部周邊以及衣服上到處都是血,已經分不清是狼羣的,還是他自己的,給人一種觸目驚心之感。
“師父!”小武着急地喊着,可惜楊忠國已經沒有意識去迴應他。
“大個子,快,揹着忠國,我們回營地,老班長能治好他。”王文生果斷地說道,將希望全部寄託於任秦川。
“不行,他失血過多,這裡離你們營地又遠,又是山路,待到回去恐怕他早已堅持不住。”阿朵娜說道,眼眸中帶着一絲堅定,似乎已經有了主意。
“那該怎麼辦?”小武問道,完全慌了神。
“去我們部落吧,我們部落離這裡不遠,而且還有專業的醫療設備,可以治療他。”阿朵娜果斷地說道。
“阿朵娜,這樣……似乎有些不好吧,畢竟部落裡有規定,慶典前幾日是禁止陌生人到部落裡的。”站在阿朵娜旁邊的那位年輕男子說道。
“伊卓,這都什麼時候了,哪裡還顧得上這個,再說他是邊防戰士,哪裡是陌生人,雖然是昨日剛來的,但是穿着這身軍裝就是我們的朋友。”阿朵娜陰着臉說道,對於伊卓剛纔說的話很不滿意。
那名叫伊卓的男子不再說話,他與阿朵娜從小一起長大,他太瞭解她的性格,一旦決定便不會再改變。
“大個子,你揹着楊忠國跟我走,小武你也跟着,王文生你現在便趕回營地,告訴老班長一聲,讓他不要擔心。”阿朵娜連聲說道,聲音很好聽,很清脆,更是帶着一絲不可抗拒的威嚴。
“恩。”王文生點頭,快速地邁着步子,反身向着營地奔去,眨眼之間消失在山林中。
同時大個子也背起楊忠國,跟着阿朵娜,想着她的部落裡行去,小武跟着後面,揹着大個子與楊忠國的步槍,滿臉的焦急。
至於伊卓和剩下的幾位同伴,則是留下來處理那些大狼的屍體。
這些狼的肉不僅能吃,狼皮還能做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