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明亮的燈光有些晃眼。
屋子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就好像是上學一樣,每人面前都有一張小桌子,因爲還沒有上課,大家都在自己學習。
楊忠國尋找到河生,在他旁邊坐了下去。
“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河生扭頭說道。
“剛纔去找龍隊長,他不在辦公室,就去訓練場活動了一下身體。”楊忠國說道,身上的冷氣也被屋子內溫暖的氣息所融化。
“教官來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大家都變得安靜下來,然後便聽到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一位年輕的教官走了進來,亦是四隊的成員。
“今天的課程將繼續學習戰術理論,同志們翻開書……”教官上了講臺,朗聲開始講課。
戰士們都聚精會神地聽着,就像部隊常說的一句話,在部隊訓練的一切內容在戰場上就會有它的用處,大家已經進入特戰隊,身爲精英,掌握的東西自然要比普通的士兵多很多。
楊忠國也是專心致志地聽着,以前沒有福分去念書,現在有了學習的機會,自然要緊緊地把握住,但是因爲以前的課程沒有聽過,所以現在有些吃力,不時地小聲的問旁邊的河生。
河生總是爲他講解。
在講桌上,在教官了眼裡,則是成了不好好聽課,竊竊私語的行爲,於是給了他們很多白眼,最後不得不點名楊忠國,導致常騰那幫人趁此機會又嘲諷了一番。
專心致志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就溜走了。
還沒聽過癮,便到了下課時間。
教室裡的人陸續離去,楊忠國卻坐在那裡紋絲不動,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問題。
“走吧,別想了,以後有機會問一下教官便是。”河生催促道,想要早點回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跑操,睡晚了就會影響第二天的訓練,他的訓練成績已經連續好幾天墊底,可不想再新的一週再一次墊底。
楊忠國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地方不太明白,再想一下。”
河生無奈,只得先走。
很快教室只剩下楊忠國一人。
“那位同志,快走吧,我要鎖門了。”教官站在門口,催促道。
楊忠國點頭,起身走到教官身邊,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低聲問道:“教官,您是四隊隊員,能告訴我趙志成隊長被葬在什麼地方了嗎?”
那位教官聽到趙志成這個名字,身子微微一顫,看着楊忠國,知道他是與隊長一起出任務的戰士,說道:“你想要幹什麼?”
“我想要去祭拜一下,在這次任務中,他幫了我很多。”楊忠國說道,聲音亦是有些悲傷。
“在血鷹特戰隊的烈士園。”那位教官說道,聲音低沉,表情痛苦,似乎現在仍然不願意相信他的隊長已死。
楊忠國點頭,認真說道:“謝謝。”
那教官看着他真誠的表情,先前在課堂上的厭惡感也消失不見,反而是越看越順眼,他笑道:“客氣,難得你有這份心意,隊長在天上也會很高興的。”
楊忠國想到趙志成那痞子樣的笑容,心裡一陣溫暖。
外面寒風呼嘯,他看着面前的教官,才發現他在等着鎖門,於是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教官微微點頭。
楊忠國開門走進寒風之中,教官所了門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他回到宿舍門口,看到河生正站在外面焦急的四處張望。
河生看到他,快步走上前來。
“怎麼了?這麼冷的天不進宿舍,站在門口乾嘛?”楊忠國問道。
河生道:“我在等你。”
“等我幹什麼?”楊忠國道,看着河生緊張的表情,心也跟着緊張起來。
“我聽胡東說,常騰那幫人今晚要在宿舍整你,我這不是等着告訴你,讓你小心。”河生微怒道,對常騰等人很是討厭,卻又無可奈何。
聽着河生的話,楊忠國原本笑着的臉面瞬間冷了下來,眯着眼睛看着宿舍的鐵門,並沒有生氣,只是變得很平靜,平靜的可怕。
河生知道,他的這種平靜比憤怒更可怕。
“忠國,千萬不能意氣用事,你纔剛從醫院回來,已經缺了三個月的訓練,最後一個月可不能再耽誤了。”河生急道。
“放心,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楊忠國說着,走到門前,緩緩地推開門,走進了宿舍。
河生隨後跟着走了進去。
宿舍裡面很熱鬧,大家有說有笑,一邊收拾一邊聊天。
看到楊忠國走了進來,確實都變得沉默,偌大的宿舍頓時安靜下來。
因爲他們都知道,今晚常騰要整楊忠國。
有些人帶着擔憂的眼神看着他,有些人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他,有些人帶着譏笑看着他。
楊忠國沒有理會這些目光,直徑走到自己的牀鋪旁邊,敏銳地發現他的牀鋪被人動過,或者說做過手腳。
他面色沒有變化,眼睛暗中瞟過那些快要露出本性的僞裝的臉面,知道他們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話。
他假裝收拾牀鋪,然後微微用力按下去,只聽得‘撲通’一聲,整個牀板都塌陷下去。
那幫人臉上略顯失望,沒想到楊忠國如此機智,既然沒有坐下去。但是依然有人立即高聲叫道:“呀,這是怎麼了?怎麼牀板都塌陷了,你這三個月不回來,牀板都不歡迎你,看來你還真是討人厭啊!”
這個聲音剛落下,另一個聲音又想起,“宿舍也沒有多餘的牀鋪,看來今晚你要睡地下了,只是這大冬天的,地很涼,小心不要着涼了。”
“我記得你是剛從醫院回來,要是不能受涼,可以請求我,我可以考慮和你換一下。”
河生看着越來越陰沉的楊忠國,擔心他控制不住自己,連忙說道:“忠國,今天晚上你睡我鋪上,我睡地下。”
楊忠國眯着眼睛,忽視了所有人說的話,只是靜靜地環視周圍的人,然後冷冷地開口,“我只問一遍,是誰做的?”
聲音冰冷低沉,明明很暖和的宿舍,在這句話說出之後,衆人的背後卻是生出一股涼意,感覺宿舍的溫度也下降了不少。
被楊忠國的眼睛掃過的人更是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