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前,看着漫天飛舞的大雪,楊忠國很是詫異,這個時候,這個季節,哪怕是在北方,也該下一場春雨了,但是這裡依舊是大雪,漫天的大雪。
“到底是和別的地方的氣候不一樣,這都快四月了,還是大雪紛飛,看這個意思,這場雪不下幾個時辰是不會停下來的。”他感嘆道,算是見識了這裡詭異的氣候。
“師父,你嘀咕什麼呢?趕緊吃早飯了。”小武的聲音傳來,他已經準備好了早飯。
“來了!”楊忠國的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套上一件軍外套,向着小武的房間走去。
一個多月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完全適應了小武的存在,也適應了有一個徒弟的存在,並且這一個月的時間,他也有意識的去教小武一些特種部隊教的東西,並且還嚴格的要求他訓練。
一個月下來,小武確實比之前強壯了很多,臉上的幼稚之氣也在一點點的退去,剛毅之色慢慢增加。
“小武,今天早上的早操做了沒有?”楊忠國看到他,便帶着嚴肅的語氣問道。
小武苦着臉,哀求道:“師父,今天從起來到現在一直在下大雪,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楊忠國眯着眼睛,厲聲道,“訓練講究的便是持之以恆,無論颳風下雨,還是大雪紛飛,都不能中斷。”
“師父……”小武無奈,看着窗外的大雪,想到外面的寒冷,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
“怎麼?我現在說的話不好使了?”楊忠國沉聲道。
“沒有,沒有。”小武連聲說道,“我現在就去準備出操,早飯回來再吃。”
說着,他便回臥室去換衣服。
楊忠國見此,露出一絲笑意,也是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作戰服,正是與狼羣廝殺穿的那聲衣服,雖然洗了很多次,但是上面依然有着點點血跡清晰可見。
“師父,你這是幹什麼?”小武疑惑地問道。
“從今天起,我和你一起出操訓練。”楊忠國舒展着筋骨,帶着一絲興奮的語氣說道。
一個月沒有活動,身體就像是生鏽了一般,渾身不舒服。
“你確定?”小武皺着眉頭說道,“你的傷好利索了嗎?”
“好利索了。”楊忠國信心滿滿,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我打算過兩天便向阿朵娜告辭,離開這裡。”
“恩!”小武興奮道,“咱們終於能回去了,又可以見到老班長了,一個月不見,還怪想他的,而且也不用再受這個部落裡某些人的嘲諷了。”
“某些人?”楊忠國疑問,但是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只聽得小武說道:“就是以那羣叫伊卓爲首的年輕人,經常嘲諷我,說我們不要臉,賴在他們村子裡不走,騙吃騙喝。”
楊忠國聽着,臉色陰沉下來,他知道這是伊卓在針對他,而且還是因爲慶典晚上的事情。
“還真是不死心!”楊忠國低聲喃喃道,若是伊卓來嘲諷侮辱他可以,但是就是不能侮辱他徒弟。
從小到大,他最生氣的事情就是因爲自己的事情而牽連到他身邊的人。
“師父,你說什麼??”小武問道,感覺都楊忠國身上的氣勢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我說咱們該早操了,再磨蹭下去就該中午了。”楊忠國說着,推開門走了出去。
小武跟在後面。
二人開始在漫天紛飛的大雪中跑步,路線便是整個村子的外圍。
“呼哈,呼哈”
他們大口大口的呼着氣,臉蛋被凍得通紅,腦袋上也頂着一層白雪。
即便這樣,二人依舊邁着穩健的步伐,一步一個腳印,踩着雪地裡,奔跑着,還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快看,是那位邊防戰士!”
出來買東西或者串門的部落族人看到小武的身影,紛紛露出驚訝之色。
“這孩子倒是挺刻苦,這種寒冷的天氣,下着這麼大的雪,還出來跑步訓練,不愧是祖國的邊防戰士,真是令人驕傲。”
有人駐足這樣說道。
“咦,他旁邊的那個戰士是誰?”一人問道。
“好像是那位受傷的戰士,聽說他是與狼羣廝殺才受的傷。”
“我也聽說了,好像咱們慶典時吃的狼肉就是他殺的,據說他一人與一羣狼搏鬥,硬是殺掉那狼羣將近一半的狼。”
“格老三,你瞎說呢吧,他真有這麼厲害?一人面對一羣狼還能全身而退,只是受了點傷?我不相信。”
那個名叫格老三的中年男子着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天阿朵娜帶着村裡的幾位勇士碰見了,他們都是親眼所見。”
“真的這麼厲害!!”那人驚訝道,因爲格老三提到了阿朵娜,那他便相信了,因爲阿朵娜是部落公認的第一女勇士,說的話自然不會是假話。
“那可不,而且那位戰士還是小武戰士的師父。”格老三又道,“你說他年紀輕輕,沒幾分本事敢做人家師父?”
周圍的人都是點點頭,覺得格老三說的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他們再看向楊忠國與小武時,眼眸中又多出一種情緒,那是敬佩。
……
……
楊忠國專心致志地跑着步,根本沒有理會駐足看他們的人在談論些什麼。
但是小武卻不夠專心,耳朵被凍得通紅,依舊伸的老長,聽到了那些議論之聲。
當他聽到衆人在談論他的師父時,他的臉上忍不住露出驕傲自豪之色,彷彿獨自鬥羣狼是他做的事情一樣。
“師父,他們在誇你呢!”小武看向楊忠國,激動地說道。
楊忠國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專心跑步,不要被外界的因素干擾到你的節奏,這是成爲一名特戰隊員最基本的要求。”
“是!”小武認真地應道,立即閉口不言,專心跑步,他知道楊忠國是在以特戰隊員的標準要求他,心裡不僅沒有抱怨,反而有着些許激動。
那可是對特戰隊員的要求,自己一輩子做夢都想成爲一名特戰隊員。
楊忠國瞥見小武認真的表情,忍不住讚賞地點點頭,有這樣的徒弟,還不怕教不出一名厲害的特戰隊員?
二人繼續奔跑着,又跑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小武的氣息開始變亂,體力也有些跟不上,而楊中國依舊是剛開始跑步的樣子,呼吸平穩有節奏,步伐依舊穩健。
一個月的休息並沒有使他的體力退化太多,稍稍跑跑便能找回來。
“師父,你也太厲害了,跑了這麼久,精力還是這麼充沛,跟沒跑似得。”小武說道,對於楊忠國更加的崇拜。
“你以爲特戰隊員是那麼好當的?”楊忠國說道,“體力是最基本的一關,徒弟,慢慢練吧,什麼時候你的體力能超越我,就證明你已經有資格去成爲一名特戰兵。”
聽着這話,小武眼前一亮,臉上露出堅定的表情,似乎找到了目標,身體裡不知哪來的力氣,腳步重新穩了起來,呼吸也慢慢調節到平穩。
二人繼續奔跑,已經繞着村子跑了一圈,楊忠國也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越來越好。
“楊忠國!你給我站住!”
這時,遠處傳來一個悅耳卻聽着很可怕的聲音。
“阿朵娜。”楊忠國微微皺眉,停下了奔跑的腳步,最近一個星期,他都沒有見過她,現在卻突然跑了出來,多少還是有些意外。
而且他發現自從慶典那天晚上之後,她便很少去看他。
“是在故意躲我吧!”楊忠國心裡想到,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
他從來沒有奢望,也不敢去想二人之間會發生什麼事情,因爲像他這樣的人註定是沒有結果的,所以即便心存好感,他也是壓在了內心最深處。
“趕緊離開吧,離開這裡就不會再去想,也不會發生一些無稽之事,生活也能迴歸到正軌,回到以前那個我!”楊忠國想着,原本過兩天想去找阿朵娜辭別,但是現在就動了這個念頭。
胡思亂想之時,阿朵娜已經跑了過來。
“早啊!”楊忠國笑着打招呼,卻是換來冷眼相對。
“楊忠國,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阿朵娜帶着一絲怒意說道,眉頭快要皺成了一個疙瘩,但是卻掩飾不住眉間那股關心之意。
“我在和小武跑早操啊!”楊忠國怔怔地說道,沒有生氣,而是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溫暖,不管怎樣,她還是關心自己的。
“你知不知道你腰腹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在這種環境下你出來跑步,難道就不怕傷口反覆,萬一再感染了怎麼辦?”阿朵娜怒聲說道,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但是進入楊忠國的耳朵卻比天籟還悅耳。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已經沒有大礙,還想着跑完步便找你去辭別呢。”楊忠國笑着說道,還故意伸展了胳膊,扭動了幾下腰腹,似乎在告訴她,傷已經好了。
阿朵娜的神色稍稍地緩和,“真是拿你們這些軍人沒有辦法,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命,訓練跟玩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