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中靜悄悄的,鏡頭正對着一頂帳篷,拍攝者好像預知到這頂帳篷將要發生什麼事一樣,一動也不動的等待着。
這樣的畫面持續了十多分鐘,除了陰森森的寒氣,畫面中什麼變化都沒有,我們都等得有些麻木了。
就在大家都有些發愣的時候,畫面中的帳篷被突兀的掀開了,一個披散着長髮的女人畏首畏尾的把頭伸了出來,她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沒人之後才大膽的從帳篷中走了出來。
現在我們都知道了,那個人其實就是劉小美。
現在,劉小美看到自己就在視頻中做着偷偷摸摸的事情,不由得大氣都不敢出,額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冷汗。
她不敢置信的輕聲說:“那是我嗎?”話語中帶着濃濃的疑問
。
沒有人回答她,現在大家只關心畫面中的“劉小美”會做什麼。
視頻中的畫面裡,劉小美走出帳篷之後,依舊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突然又折返進帳篷中去了。
沒有人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我知道。
這個視頻我已經看過一遍了,其實劉小美返回帳篷中是爲了拖孟雲的屍體出來。
果然,四五秒之後,視頻中的劉小美突然從帳篷中揹着身出來了,她正在用力拖着什麼,等她完全走出帳篷,我們纔看到,她拖出來的是一具屍體。
那屍體頭髮蓬亂,雙手無力的垂着,被劉小美拖着從拍攝視頻這個人的前面四五米處經過。
頓時,畫面中閃現了一張熟悉的蒼白臉龐,屍體居然是孟雲的,她的脖子上還有一條清晰的血痕,雙眼瞪得大大的,嘴角似乎在抖動,不知道是沒死透還是拖動時候的震動。
她的這張臉在畫面中一閃而過,嚇得車中的劉小美和婉楠都“啊——”的一聲驚叫出聲。
第四個視頻結束了,雖然小小的車子裡擠着五個人,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深深的恐懼,只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向頭頂,忍不住要膽戰心驚的看一看後背。
我們不由自主的看向劉小美,包括我自己在內,雖然我儘量告訴自己不應該給她壓力,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份上了,大家都想弄清楚真相,我也就順水推舟吧。
誰不想知道秘密背後的真相呢?
劉小美已經不能說話了,她就像突然間失魂落魄了一樣,眼神空洞的看着程帥手中的手機,雖然現在視頻已經播放結束,但是劉小美彷彿已經不能回到正常的世界了,她害怕,她懷疑,她恐懼,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和不解……
沉默了良久,劉小美才顫聲說:“不……不是……不是我……我沒有做過那種事……”
我說:“小美,你別害怕,我先前說過,這個視頻是可以用高科技完全製作出來的,也許這就是一個惡作劇。”
程帥插嘴道:“惡作劇?誰會做這樣的惡作劇?你覺得可能嗎?難道是你?”程帥舉起我的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我冷笑說:“你不是說有兩個龔曉林嗎?說不定是另一個龔曉林做的。”
我正和程帥鬥嘴,劉小美突然說:“龔哥,你怎麼會有這個視頻?”
這個問題立刻引來了所有人的注目禮,包括婉楠在內,我當初告訴過她收到包裹的事情,但是沒有告訴他包裹裡面有這個東西,所以按道理來說,她也不知道這些視頻是怎麼來的。
當初我以爲婉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但是慢慢的我又迷糊了,婉楠對於這個視頻的內容就像一點也不知情一樣,然而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發生的所有事情,我覺得這個視頻纔是關鍵,因爲有人把它特意寄給了我,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這個視頻對我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
只要我解讀了視頻的內容,我就應該解讀了所有隱藏的真相,但是一直以來,我只看到了殺人的場景,沒有看出來任何別的東西
。
當然,現在我讀到了另外一些東西,那就是視頻中的所有人,應該都已經被調換過了,至於我能再看到他們,也許是生物人的僞裝,也許又是絕密研究室走出來的克隆人。
他們都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我知道事情到了攤牌的時候了。
我說:“這些視頻是有人寄給我的。”
劉小美問:“誰寄給你的?”
我說:“我不知道,一個匿名人,但是裡面有一本筆記本,上面簽着孟雲的名字。”
劉小美迫不及待的問我:“筆記本呢?”
我說:“我沒帶,在成都的公寓中。”
劉小美沉默了,她的臉上帶着深深的迷茫和恐懼。
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視頻中她殺了孟雲,但是孟雲現在不在這裡。
李峰問我:“龔哥,這視頻拍攝的日期是什麼時候?”
我說:“2012年7月7日之後,具體時間我記不得,文件名上面就有。”
我們翻看了拍攝的時間,劉小美殺孟雲的視頻拍攝在2012年7月20日凌晨3:00。
李峰問劉小美:“去年的這個時候你來過塔克拉瑪干沙漠嗎?”
劉小美搖了搖頭說:“沒有,老程可以作證。”
程帥愣了一下,立馬點了點頭。
李峰問:“那你之前認識孟雲嗎?”
劉小美又搖了搖頭,她的神情冷漠,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這個視頻對她的衝擊是如此之大,我真不知道程帥要給所有人看這個視頻到底有什麼目的,越來越覺得這人冷漠無情了。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李峰沒有再問問題,只是皺着眉頭思考。這事情無法解釋,除非一種可能,這些視屏都是有心人編造出來的,但是我們沒看出來半點破綻,這真的就是一個真實拍攝的視頻。
婉楠突然問我:“這些視頻讓你想起來什麼了嗎?”
我搖了搖頭,感覺很奇怪,婉楠爲什麼要問這麼一個問題呢?她現在最困惑的應該是視頻的來源,以及視頻內容的真假,而她問我的,卻是我有沒有通過看視頻想起來什麼……
我看向她,本來想問她,她想讓我想起來什麼,但是我沒有問出來,我想單獨和她談談,我再一次覺得,她根本不像看起來那麼一無所知。
也許婉楠剛剛看視頻時候所有的表現都是裝出來的,她想讓大家覺得她其實也是第一次接觸這麼奇怪的事情,但是她的一個簡單問題卻暴露了她的秘密。
我心中一陣自得和失落,自得是因爲我感覺我總能抓住要點去想問題,失落是因爲婉楠還沒有真正的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