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面陰暗潮溼,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隧道走向是旋轉往下的,整個隧道的開鑿更像是一條盤山公路那樣平坦寬闊,手電筒的光芒照在地上,還可以在一些相對柔軟的地方看到車轍印子,這說明,這裡曾經居然有車輛進來過,這使我們感到非常驚奇
。
向下的直線距離我無法估計,不過這樣盤旋往下的隧道我們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隧道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我們的呼吸聲也慢慢變得急促起來。在這個封閉的隧道中,我不知道最底層上是不是還有這足夠我們呼吸的氧氣。
一路上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我們長時間緊繃的神經也慢慢鬆弛了下來。不過就在我們走到一個拐角處的時候,我的手電光突然照射到一具背靠在石壁上的屍體,一眼看去,屍體已經完全腐敗了,不像是近期死亡的人。
站在遠處看過去,那屍體的頭上有一頂黃色的頭盔,身上的衣服基本上已經完全腐爛了,而且死前應該是沾滿了泥土的,所以我們看不出來是什麼顏色。
看到這具屍體,我說:“我們應該快到了。”
張棗說:“那是一個工人吧,那人是怎麼死的?”
“在這種地方工作,死一個很正常。”李峰說。
我們走到了屍體旁邊,屍體已經完全乾枯,胸骨和手臂腿骨都已經露了出來,十年前死亡的屍體能夠保持骨架完整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沒打算弄明白這具屍體的生前的身份是什麼,所以我看了一眼之後就繼續往前走了。
然而就在這時,細心的婉楠卻叫住了我,她說:“龔哥,你來看這是什麼?”
我轉身去看,問:“什麼?”
婉楠蹲下去慢慢的扒開屍體上已經腐朽的衣服,露出了藏在衣服下面的白骨,她用手電筒照射着白骨上的幾道裂痕說:“你看,這個人應該是死於這種致命傷,看着傷口的切面,就像老虎獅子的利爪抓出來的,當時他可能並沒有立即死去,被抓傷之後堅持跑到這裡,然後靠在牆壁上失血過多而死。”
我吃了一驚,這具屍體的肋骨有兩塊是直接斷下來的,而其他的肋骨上,在同一條線上,幾乎都有着深入骨頭的劃痕,也就是說,如果這個人真是被什麼怪物抓傷致死的話,那怪物的利爪也太過嚇人了,一抓之力,居然可以洞穿人體外部的皮肉不算,還能直接把一個人的肋骨割斷兩根。
婉楠的這種推斷令人感覺有些聳人聽聞,但是我不想反駁,李峰也沒有反駁,因爲我們見過王若男和田軍當初進化到第二階段的恐怖情景,他們絕對是力大無比,不能以常理度之
。
現在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失憶的作家了,現在我是那個已經恢復了所有記憶的龔研究員,所以我腦海裡的知識告訴我,黑暗病毒的第二階段進化其實是不穩定的,完全是隨機的。
也就是說,每個人的進化結果都會表現出來一種特別的新形態,比如田軍的蜘蛛,研究室中的黑毛怪,而王若男的更像是一隻善於鑽沙子的沙猴子。
至於我哥和我,我們的進化,如果真如我哥所說,早已經潛移默化的進入了第二階段成熟期,那我只能很慶幸的說,我們的進化應該直接傾向於人類本身的進化,這是一個好消息,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
張棗說:“這個人死在這裡並沒有被人動過,說明當時這個地方已經陷入了絕對混亂,人們已經顧及不到爲同伴收屍的程度了,當時一定發生了什麼突然的災難,而災難的來源,應該就是那個長着利爪的奇特生物。”
我說:“說得有道理,看來我們此行又多了一個考驗了。”
李峰說:“十年了,那個東西說不定早就死了。”
我說:“如果那個怪物是黑暗病毒的產物,那就死不掉。”
李峰問:“爲什麼?”
我說:“黑暗病毒在不利於自己生存的環境下,可以促使它所寄生的生物進入休眠狀態,這也就是爲什麼我們只要進入黑暗環境中,當我們覺得恐懼的時候,黑暗病毒就會嘗試控制你的大腦的原因,因爲你的恐懼傳遞給黑暗病毒一個不好的信息,黑暗病毒收到信息就會知道你受到了威脅,可能會因此而喪命,你喪命了,黑暗病毒就會跟着寄體的死亡而死亡,你說一種自私的高智商病毒,它會做什麼呢?”
李峰有些驚詫的說:“這聽起來纔是黑暗病毒真正的恐怖之處,你確定那是一種病毒碼?”
我說:“黑暗病毒的單體比一個細胞大不了多少,即便是生物,也是單細胞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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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棗說:“那我們還是祈禱哪東西正在休眠吧
。”
我們繼續往前走,剛轉過那個拐角處,突然又看到四五具造型各異的屍體躺在通道中,這麼多的屍體同時出現,剛剛那種輕鬆的氣氛頓時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死亡陰影。
我們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屍體,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屍體上的各個部位,果然和前面看到的那具屍體是一樣的,這些屍體的背上或者胸前的骨骼上都有傷口,可以推測十年前的他們,全都是被鋒利器物割開的口子,只不過那種劃痕和利爪的抓傷太過相似了,以至於我們全都認定了,那必然是一種十分奇特的生物所致。
接下來的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四五具屍體躺在路中央,或者靠在石壁上,他們死前的掙扎彷彿依然留在臉上,那些空洞的眼睛,就像依然帶着怨恨盯着虛無縹緲的前方。
我們從這些屍體之間走過,心中無不是忐忐忑忑,感覺十年前的一幕就像是定格在了這裡,而我們今天出現在這裡,和十年前的那些恐怖往事,似乎有一個似真似幻的重疊一樣。
十幾分鍾後,我們走過了長長的一段隧道,這期間我們見到的屍體總數,差不多有了四五十具那麼多。
就在這時,我的空間之力突然探查到前方的隧道內正有着十幾道移動的身影向我們跑過來,我的面色一緊,立刻沉聲說:“注意前方,有十多隻黑毛怪。”
婉楠和李峰立刻上前了一步,拔出腰間匕首,在我的左右各站一個。他們隱隱有把我和張棗護住的意思。我知道我身上的擔子有多麼重,如果要找到那份檔案,我是絕對不可以出事的。
不過並非這樣我就需要他們這樣的保護,其實同樣的道理,婉楠在我身邊,我也可以隨時幫助到她,至於李峰,我覺得他不會輕易遇險。
張棗也許看出來婉楠和李峰的用意,一致認爲自己就是我們的拖油瓶的他,心頭很有些不自在的擠到前面來,說:“剛剛只不過輸在猝不及防,我在部隊的時候也不是孬種,我正想會會這些畜生呢。”
我說:“大家都小心點,儘量站在一處,不要落單。”
話聲剛落,我們身後的通道中卻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細密腳步聲,那種聲音宛如無數條大蛇在有着許多碎石的地方爬行一樣
。
我渾身都是一顫,空間之力一隻留意着前方,我卻忽略了後方,聽聲音,一大批黑毛怪已經從後方的隧道包圍了我們,看來這些傢伙早就在暗中盯着我們了。
我們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就好像被人使了一個甕中捉鱉的詭計一樣。
前面和後面的黑毛怪配合極爲默契,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沒有什麼險要之地可守,好在就在那些死屍的旁邊,我們找到了一些錘頭、工兵鏟之類的武器,比起我們身上所帶的匕首來說,工兵鏟的長度較長,易於把黑毛怪拒之於外,而錘頭就沒多大用處,活血可以用來做投擲武器吧。
我們所有能用的東西全都聚之一處,憑藉我的空間之力,我們又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點的地方,在隧道的石壁上,距離地面兩米多高的位置有一個小平臺,我們四個人擠在那個平臺中,雖然不算寬敞,但是騰挪也並不受多大的影響。 wωw ●тt kān ●C〇
我直接帶着三人找到那個平臺,說:“快上去。”
婉楠第一個爬了上去,然後是張棗,張棗之後是我。我剛爬到一半,堵在前面的那些黑毛怪突然有幾隻衝了上來,一看到我們的手電光芒,立刻齜牙咧嘴的撲了過來。
我連忙加快了往上爬的速度,李峰隨手提起一個鐵錘扔了出去,只聽“彭”一聲響,當先跑過來的那隻黑毛怪被迎面飛去的鐵錘一下子打爆了腦袋,倒在地上死了。
後面跟來的黑毛怪一聲怪叫,就像瘋了一樣圍過來。
我爬到了平臺上,催促李峰說:“快上來,不要浪費體力。”
李峰攀着岩石輕巧的爬上了平臺。就在這時,從我們後面追下來的那些黑毛怪也終於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散佈在隧道中,一眼看過去,居然有二十多隻的樣子。
黑毛怪已經前後匯合,我們被堵在那個距離隧道地面不足三米的小平臺上,既沒有前路也沒有後路,不過這樣也好,雖然看到了這麼多的黑毛怪,我卻並不怎麼擔心,因爲這樣以來,只要黑毛怪有心和我們決一死戰,那麼我們所處的位置就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絕佳位置,只要李峰擋在門口,我相信讓他一個人殺過三五十隻黑毛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