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談話暫時告一段落。親親沉默了一會兒,常可欣問劉小美說:“你們是來旅行的嗎?”
劉小美怔了怔,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愣了好一會兒,她才猶豫着說:“算是吧。”
常可欣又問:“你們去哪個探礦所做什麼?”
劉小美說:“不知道,也許是爲了尋找答案吧。”
常可欣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突然好奇的問:“沙猴子是什麼動物,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你知道嗎?”
劉小美心不在焉的說:“一種怪物,可能躲在沙子裡,黑暗中,他們只是想要你的命。”
常可欣怕怕的“哦”了一聲,突然問道:“我聽龔哥說,你們再找一份神秘文件,叫做兇蠱檔案。他有說過要去哪裡找嗎?探礦所?還是別的地方?”
其實我從來沒有和常可欣提過什麼兇蠱檔案,但是當時的劉小美心不在焉,根本沒有過多的注意到這些問題,再說了,對於劉小美來說,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要連自己最基本的生命都要守不住了,兇蠱檔案對她來說,完全沒有必要放在心上,她現在只是滿心的充滿了悲哀和恐懼,她甚至有些害怕走出沙漠了。
出了沙漠之後,劉小美還是劉小美麼?
常可欣提到了那份‘兇蠱檔案’,她說那是我跟她說起過的,實際上我根本沒有跟她提到過任何關於‘兇蠱檔案’的話語
。
劉小美說:“他失憶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他來探礦所只是爲了尋找他失去的記憶。”
常可欣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又好奇的問:“你們這次都去過一些什麼地方?”
劉小美終於留心常可欣了,她回過神來,看着她問:“你覺得這種沙漠中有路標嗎?”
常可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後專心看着前面車屁股揚起來的塵土,似是自言自語的說:“小美姐你別見怪,我做小報記者有了職業病了,總喜歡問人問題,特別是自己好奇的,一問就停不下來。”
劉小美想了想,感覺常可欣應該真的是因爲這樣才問她這麼多問題的,她本身就是一個小報記者,這一點人人皆知。
現在的小記者,總想着報道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然後一舉成名,所以很多時候,臉皮厚到無人能及的地步,總能想到各種奇怪的問題追問你,而且不管這些問題有沒有涉及到你的隱私。
劉小美沒說什麼,她的心裡亂糟糟的一團,沒有心思去管常可欣到底爲什麼問她那麼多問題,也許真的只是好奇心重吧。
表面上沉默寡言的常可欣沒有過多久又開始講話了。
她說:“其實我最羨慕美國人,他們從小就知道捍衛自己的權利,所有權利,所以很多時候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記者去採訪,街頭巷尾的令居們早就把這件事情主動反映給了當地的報社,美國人,每一個都是小報記者,而不像我們中國,記者表面上風風光光,實際上很多記者都遭受了許多當事人的報復。”
劉小美一直看着窗外,雖然注意力沒有完全放在常可欣的話題上,但是那些話全都從她的心裡過了一遍。
常可欣接着說:“中國人大多數時候連生存的權利都沒有了,哪裡還能要求言論和自由呢,更別說愛情、家庭和事業了,這些都是浮雲。”
劉小美似乎有所觸動,她似是無心的問:“你覺得爲了生存,我們……應該無所不爲嗎?”
常可欣說:“不是無所不爲,而是盡力而爲。”
劉小美頓了頓,說:“如果你就要死了,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常可欣扭頭看着劉小美,愣了一下,甜甜的一笑說:“我想和我最愛的人穿上婚紗共度餘生,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刻。”
劉小美渾身都是一震,她強壓住激動的情緒,把臉面向車窗外,過了好久,她又問道:“如果你最愛的人,愛着別人呢?”
常可欣愣了一下,說:“不知道,殺了他吧。嘿嘿。”
劉小美怔怔的看着常可欣,常可欣就像一個年幼無知的小女孩扭頭看着她,慌忙解釋道:“小美姐,別當真,開玩笑的
。”
劉小美不再說話了。
就在這時,前面的車子停了下來。
我從車子上跳了下來,張猛和胡月一起從他們的車子上出來了。
我問:“你們怎麼了?”
張猛說:“龔哥,輪胎陷坑裡了。”
我走過去一看,果然,他們的車子,後輪卡在了一個一尺多深的沙坑裡面。
張棗和王小花也從後面的車子上跳了下來。
楊昌明和金慧娟開着一輛白色本田,呼啦啦的就超了其他車開到最前面來,按下車窗看着我們大聲問:“龔哥,出什麼事了?”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說:“張猛的車胎陷在沙坑裡了,下來幫把手,把車子推幾步。”
楊昌明說:“我車子上有牽引繩。”
我們用就用楊昌明的牽引繩綁住張猛的車子,很輕鬆的就把車子拖了出來。
我看着大家都很累,就說:“原地休息半個小時再出發。”我看過表,現在是6點半,我們七點鐘再出發,還可以幹一個半小時的路,然後在下一個地點扎營過夜。
楊昌明說:“要不咱們今晚就在這裡紮營了,我看這裡風景不錯。”
這裡四周都是沙丘,一樣的乾旱貧瘠,根本沒有什麼風景可言。我猜想,他們想在這裡紮營的原因可能就是想在沙漠裡多玩幾天,但是對於我來說,我一刻也不想耽擱了,我哥和李峰的傷口在這炎熱的沙漠中,不知道有沒有感染流膿,雖然常可欣給他們做了包紮,但是我還是很擔心。
我說:“不可以,出去之後你還要再回來我不反對,但是現在我們有傷員,必須儘快趕回去。”
楊昌明便喪氣的回到了車中,金慧娟看了我一眼,也回到了車中,他們在車上放起了非常勁爆的金屬樂,聽得我一陣心煩意亂。
大家各自回到車上休息。
童青青拿着相機下了車,對我說:“固執哥,下來我給你和這個車隊合個影。”
“固執哥?”我愣了一下。
童青青笑着說:“你說話一板一眼的,都沒人敢頂撞你,你一定很固執,所以我叫你固執哥,以後這個就是我對你的專有稱呼了。”
我笑了笑,說:“你拍你的吧,我休息一會兒,別打擾我了。”
童青青撅着嘴,說:“還真的是固執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