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譽氣定神閒的看着烈牛的舉動,比四周觀戰的學生還要冷靜。
烈牛眼中閃過怒色,好傢伙,敢這麼小看我的,待會要你好看!
又活動了一圈脖頸,烈牛忽然毫無徵兆的右手暴擊而出,快如閃電的向陳譽的門面打來!
這一拳又急又快,比剛纔在門口朝理事打出的那拳更猛,更兇悍!可以看出,這纔是烈牛真正的實力,一旦出手就全力以赴,不留一絲退路!
陳譽眼中掠過一絲贊色,就在那間不容髮的瞬間,他右掌劈出,看似慢其實快,方向正好對着眼前的一個巧妙的方位。
烈牛心中一凜,旁人根本看不清楚這一刻的變化,但他能感覺到,如果自己的拳頭繼續向前,肯定會被切中手腕的脆弱處,接着會承受對方順勢而來的猛烈攻勢!
假如說烈牛的右拳如猛龍過江,那麼陳譽的右掌就像是降龍之手,不管這過江龍如何兇猛,總逃脫不了其擒拿!
所以,幾乎在陳譽右掌揮出的同時,烈牛的右拳已經變化,收拳,回身,一記掃堂腿朝陳譽下身攻去,動作行雲流水般流暢,一看就知道是久經戰場,千錘百煉的結果!
周圍的學生看得目瞪口呆,特別是剛纔偷襲烈牛的那個理事,現在才明白了爲什麼對方會說自己的功夫是“華而不實,繡花枕頭”了。確實,和他現在的動作相比,自己練習的那些如同兒戲一般,不單動作死板,實用性低,而且氣力不足,沒有殺傷力。
陳譽卻沒有閃避,整個人快速的微蹲,右腳極快的一個側踢,方向正對着烈牛那橫掃過來的右腿膝蓋處!
假如他繼續向前,那麼陳譽縱然被掃中,他的右腿也會受到重創,只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烈牛隻好生生的一個挫位回腿,在旁人不可思議的眼光中,他的身體已經朝陳譽貼靠過來,兩隻手化拳爲肘,憑藉着身體轉身的巨力猛的撞向陳譽的胸口。
此時,烈牛整個人已經貼上前來,兩隻手肘彷彿螳螂捕食的臂膀,揮動之間可以感受到濃烈的殺氣。
有幾個旁觀的女生忍不住閉上眼睛,在她們看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陳譽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位置可以躲閃,肯定會被烈牛頂傷的!
就在這刻,陳譽上身忽然往後一沉,烈牛那勢在必得的手肘擊到了空處!他心下一沉,似乎害怕對方那雷霆的還擊手段,連忙兩手護身,一個漂亮的轉身,退到了兩米開外!
吳明理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剛纔陳譽上身後沉,在快要觸底的時候,兩手用力拍打了一下地面,接着轉身,兩腳發力,整個人又穩穩的站了起來。
兩個人又站在剛纔沒動手時的位置,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但烈牛那大力起伏的胸口表明了剛纔的打鬥並不是衆人的幻覺。
旁人看上去,兩人頃刻之間龍爭虎鬥,似乎是旗鼓相當。
但只有烈牛自己清楚,自己剛纔都是進攻,而陳譽只是被動的抵擋,而且整個過程腳步都幾乎沒有移動過!
這對手的恐怖,已經遠遠超越了他原來的判斷。
不知不覺中,他額頭冒出了幾顆冷汗。
“好了,三招了,接下去輪到我了。”陳譽緩緩的道。
“要動手就動手,搞什麼鬼?誰要你讓?!”烈牛怒道。
“一,你是溫先生的保鏢,二,你遠道而來,三,你代表美國。所以讓你三招!”陳譽一字一頓的道。
話一出口,登時引來周圍學生的一種騷動。
不少人開始喊起來:“譽哥,加油!”“打敗美國佬!中國必勝!”“必勝,必勝,譽哥必勝!”
烈牛臉陰沉得像塊抹布,暗暗的繃緊身體的肌肉,準備隨時應對陳譽的雷霆反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彷彿從雲霄落下的悅耳聲音略帶焦急的道:“烈牛,你在幹什麼?快住手!”
聽到這麼動聽的聲音,大家情不自禁的轉頭望去,只見大門那裡站着一位素衣女孩,只一眼,大家的眼光就難以移開,只覺得這女孩集合了天上地下的靈氣,美得讓人窒息。
如果天使是一個形容詞,那麼只能夠用來形容她,如果仙女是一個形容詞,那麼肯定是以她爲原型衍生而來的!
一瞬間,衆人的心頭有了這樣的想法。
“溫聽雨……”終於有男生低聲呼道,那聲音溫柔如輕喚夢中女神。
這女生正是溫聽雨,看樣子似乎是急匆匆的趕來,所以一身青衣打扮,幾乎沒有什麼刻意梳妝打扮。但僅僅這樣,已足以讓一衆普通學生爲之傾倒了。
大家的眼神呆滯了足足好幾秒鐘,部分人才艱難的將目光轉回來。
烈牛語氣中有些驚異,道:“小姐,你怎麼來了?”
溫聽雨美麗無瑕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悅和焦急,道:“你怎麼私自來學校找譽哥比試呢?我問過爸爸了,他沒有讓你過來的!”
烈牛道:“小姐,老闆在發佈會上說過讓我和他比試的,既然他不願意,我就私下裡過來了……”
“不要找什麼藉口。”溫聽雨難得的強硬道,“總之,你不該來這邊挑釁生事的。”
烈牛做了一個聳肩的姿勢,道:“小姐,既然你這麼說,我跟你回去就是。”
“等等!”吳明理叫道,“沒事來這麼撒野,現在打不過了,就像溜走了,有這個道理嗎?!”
烈牛臉上的表情轉冷,盯着吳明理,道:“小子,膽子不小,是輸是贏,憑你還斷不了結果!”
話雖然這樣說,但如果真的跟陳譽繼續對陣,他心裡感覺空蕩蕩的沒一點底。不過既然把話放出了,他又轉身對陳譽道:“打還是不打,你決定吧。”
陳譽沒有展現出他想象中的強硬或者退讓的姿態,而是淡然道:“既然溫小姐已經說了,我不會無聊到爲了個人的榮譽或者所謂代表國家來進行切磋,你好自爲之,如果還有下次,我會讓美國顏面掃地的!”
烈牛握緊了右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陳譽目送着他離開,卻見溫聽雨還沒離開,而是站在門口那裡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看樣子還有話要對自己說。
陳譽見一衆學生還是像中了邪似的看着她,知道如果繼續留下來,只怕武館今天就不用練習了,於是和吳明理告別,走了過去。
兩人一起往校園裡走去。
陳譽個子比她稍高一些,鼻端可以嗅到她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幽香,讓他的心也隨着走路的步伐移動一般,微微的盪漾着。
這是他第一次和她並肩的走路,感覺非常奇妙。
他並非沒有和女孩子一起走過,也並非沒有和美女一起走過,和校花級的美女走路也是家常便飯——比如當年同樣美如天人的李千柔曾經天天像條小尾巴一樣跟着他的,但還是感覺不一樣。
這次,他感覺腳下的土地更柔軟一些,身上的風兒更輕柔一些,心裡更愜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