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趁着其他人還沒有到場,歐陽鋒果然以老大哥的身份,給陳譽介紹了一下一些主要院校的保衛處情況,還有各個保衛處長的特點,雖然表達方式絮絮叨叨的,東一點西一點的,但已經基本上爲他勾勒了這個會議的一個總體背景。
確如歐陽鋒所說的,保衛處長的地位在與各個學校的地位是密切相關的,來自大學校的自然心高氣傲,尤其以江南大學的劉處長爲代表,來自小學校的唯有忍氣吞聲,這方面,歐陽鋒自然體會頗深。
平時這些學校的保衛處有一定的機會進行業務交流,比如由公安廳和教育廳兩廳牽頭組織的國外或者國內的交流考察,比如定期的列席會議。今天的這種針對開學的保衛處長會議,就屬於比較固定和正式的一種。
聊到這裡,時間是十四點五十多分了,這時,陸陸續續有一些人到達了。
歐陽鋒非常熱心,就像個忠實的講解員,低聲將到會者一一介紹給陳譽。
安娜顯然對這些領導們並無好感,自顧的在筆記本上圈圈點點,還不時的看了看手錶,似乎在測算着會議的時間。
衆人到場的順序和學校的地位高低成反比,排名靠後的那些學校的保衛處長已經陸陸續續到場,反而那幾個大校的姍姍來遲。
江南理工大學、江南師範大學和江南農業大學等都已經就座,只剩下江南大學和公安廳、教育廳的牌子後面還是空位。
十四點五十六分,一位一米七左右的矮個中年人緩緩走了進來,臉上雖然帶着微笑,卻顯得有些高傲,掃射了會議室內的情景,點了點,便來到橢圓形桌臺的上首位置,在“江南大學”那個牌子的桌子那坐了下去。
“江南大學保衛處長劉同德。”歐陽鋒介紹的聲音裡不無厭惡。
那劉同德坐下來之後,便和身邊幾個大小的處長交談了幾句,邊說便笑,但目光只是遊離在左右三尺之內,並不與其他學校的人相交,偶爾掃了一眼歐陽鋒這邊的學校,經過陳譽兩人臉上時出現了一絲停留,似乎是驚訝於兩人的年輕,不過看到兩人身前兩個牌子也沒有時,又很快的轉移開去。
“劉處,你們這裡的會務人員檔次越來越高了,竟然連外國美女都招進來了,羨慕啊!”這時,一把大嗓門忽然響起來。
原來是江南醫藥大學的孟達期,他跟許多人的想法一樣,看陳譽兩人坐在門邊,連牌子也沒有,又一直規規矩矩的,便以爲是會務人員,便笑着對劉同德道。
其他人自然早就看到了,但沒有像他性格這麼張揚,當衆把一些想法說出來,而且還說得這麼俗氣。
劉同德當然明白這兩人十有八九是奧斯卡貴族學院的人,對方連牌子也沒有,這個事情他也知道,而且覺得無所謂——一個新升級的公立大學,即使是副部級的,在自己這些人面前也是新人,也是晚輩。何況現在竟然連領導也沒來,派了兩個小兵過來,簡直就是不尊重這個會議,不尊重江南大學!
想到這些,他嘴角流露出玩味的笑容,應道:“如果是就好了,嘿嘿,年輕人,長得好看沒用,要會幹活才行。”
陳譽眼神一冷,本來單聽歐陽鋒的介紹,他心理雖然對劉同德的作風不屑,但畢竟沒有親眼見到,但現在對方主動挑釁,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是平時,遇到這種情況,他未必會計較,但今天不一樣,今天他們兩人代表的是奧斯卡貴族學院,早就不是單純的個人臉面問題了,於是聽了之後,便不顧歐陽鋒勸阻的眼神,冷然道:“有才不在年少,有德不在年高,敢問劉處長,有沒有道理?”
劉同德聽到這話,差點將喝到口中的茶水噴出來,臉色頓變,彷彿不敢置信的看着陳譽,道:“你說什麼?!”
“我向來不喜歡重複話語,聽不到就當過去了,”陳譽毫不客氣的道,“江南大學,果然有名校風範,今天讓我們大開眼界。”
劉同德本來一肚子怒火想要傾瀉出來的,聽到後面那句話,登時頓住了,縱使他再憤怒,也不得不考慮,自己背後所代表的存在。好小子,算你狠!待會要你好看!
他硬生生的吞下了怒火,任其灼燒着內心,雙眼冷冰冰的看着陳譽,就像已經給對方宣判了重刑一般。
陳譽毫無所謂的笑了笑,看了看周圍那些驚訝不已的眼光,不顧其中的疑惑、擔憂、厭惡抑或是幸災樂禍的內涵,把頭轉向安娜道:“你說得對,這種會議真的無趣得很。”
安娜早已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本,剛纔陳譽的舉動讓她大吃一驚,實在想不到這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男孩一改之前的彬彬有禮,變得這麼銳氣逼人。聽到陳譽這麼說,她應道:“是啊,遲到,粗魯,真令人失望。”
聲音不大,卻讓此刻靜可落針的會議室諸人聽得一清二楚,有人掩嘴而笑,有人面露尷尬,有人眉頭倒豎,有人凝神思索,但也無人開口反駁,畢竟她說的是事實,至少相當一部分人是這樣。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口走進來一個拎着包裹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多歲,戴着黑色邊框眼睛,身體瘦小,眼神卻炯炯有神,衝場內的各位打了打招呼,便坐到那個“教育廳”的牌子後面的椅子上。
十四點五十九分,就在秒鐘差不多要走完一圈的時候,外面再次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和另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起走進來,甚至那年輕人的步子還稍稍比中年人快了一點點。
這個細節讓會議室裡的諸人心中一動!
那個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公安廳校園安保處的副處長謝宇民,而那個年輕人的面孔許多人是第一次見到,顯然也是剛調來不久的,他竟然走得比謝宇民還快,而且更重要的是,謝宇民臉上無絲毫不悅之色,甚至帶點恭敬!
這不得不令場內那些有着豐富的官場經驗的處長們神色一變,看來這年輕人不簡單!
謝宇民來到“公安廳”的牌子前,眼睛還看了看後面的年輕人,見他沒有什麼表示,這才先坐了下去。
這個時候,剛好十五點整,到了開會的時間!
陳譽的眼睛一看到那個年輕人,就露出古怪的神色,似乎也被他的舉動所驚動。
“好了,大家都到齊了。”謝宇民雖然只是個副處長,但所在的部門和職權讓下面那些處長們都恭恭敬敬聽他開口,他繼續道,“因爲我們處領導臨時有事,所以就安排我和朱智同志一起過來開會,朱智同志剛到我們處不久,大家很多人還不認識他。他雖然年輕,但做事有經驗,有幹勁,也有許多值得我們老同志學習的地方……”
下面的處長們私下裡互相看了看,越發覺得這朱智的不凡,怎麼讓向來穩重的謝宇民也有了這樣“討好式”的開場白呢?
接着又是一通例話,謝宇民又講了幾句例話,以此介紹了一下場內的幾張教新的面孔,或者是代開會的人。多數人大家都互相認識,所以衆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剛纔“大出風頭”的陳譽兩人的身上,想看看他們是哪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