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開始,各大新聞媒體上開始陸陸續續的出現關於江安村事件的後續報道。
其實是從事發當天就有部分記者報道了一些現場的情況,但是那都是一些簡報,長篇累牘的完整報道,還是必須第二天才能整理潤色,開始登載。
親臨了現場之後,再從這些報紙上再讀到相關的文章,就像用裸眼看到之後,再更換上不同的眼鏡觀看,因爲鏡片的不同,有的是無鏡眼鏡,有的是裝飾眼鏡,有的是太陽眼鏡,有的是變焦眼鏡,有的是哈哈鏡……所以產生了微妙或者截然不同的景象。
正規正舉的比如《江安一天紀實》、《縣政府門前》、《三千零六十五人》等。
劍走偏鋒的像《張大爺的款子》、《李勝貴從政記》、《那兩千畝地哪去了》等。
另類前衛一些的譬如《棒棒糖宣言》、《庶民的勝利》、《少數人的“暴政”》等。
那些記者就像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通過一支支生花或者生草的妙筆,譜寫了一篇篇角度各異、口味多變的文章,滿足了包括正統人士、新潮男女、重口味小衆等不同羣體的需求。
粗略的看了看這些文章,陳譽百味雜陳之際,忽然有一種想罵人的衝動。
確實經歷過的當然沒話說,道聽途說的也就算了,但好多根本就是憑一點微薄的想象力杜撰出來的,居然也發表到某些小報上了!
就在瀏覽着電腦顯示屏幕的陳譽身上一陣陣雞皮疙瘩連綿不絕的時候,金小白幾人也趁着休息時間跑過來和他分享一下心得。
“譽哥,你看到今天的報紙沒有?江安村又發生了暴動了!”王丹霞口不擇言的道。
“丹霞,那是羣體事件好不好?”陳譽哭笑不得的道。
“哦,聽說現場有城管毆打外國記者?”金小白疑惑道,“現在城管的戰鬥力又提升了嗎?怎麼連國際友人也敢動手了?”
“問得好,那不是友人,那是一個敗類。意圖充當激化我人民內部矛盾的導火索,後來陰謀敗露了……”陳譽耐心的糾正了一下。
“陳譽,你有沒看到關於那個村長李勝貴的報道?”莫華也難得感興趣的問道。
“莫姐,網上的流言太多,這人我見過,沒有上面說的那麼猥褻好色,只不過是心黑談錢而已。”陳譽苦笑了一下。
“譽哥。你昨天去過現場嗎?”金小白三人對視了一眼,他忍不住問道。
陳譽道:“是啊,沒看到我迷離的眼神嗎?——昨晚兩點多才回來的,嗯,我的所見所聞,跟江南衛視的陳倩記者差不多。建議你們可以去看的她的《江安一天紀實》,寫得很真實,很細節。”
金小白撓撓頭道:“那篇我看過,文采飛揚,還提到了早上遇劫,晚上遭混的經歷,原來一線記者這麼慘的……”
王丹霞聽完則是一副恍然的模樣。叫道:“我知道了!原來文章中提到的那個同行高手就是譽哥你啊!攜美同行,譽哥,嘖嘖……”
莫華沒說什麼,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陳譽攤開手道:“陳倩的筆法很生動,就是稍微誇張了一點……”
金小白小聲的道:“譽哥,你怎麼跑那邊去了?難道是我們保衛處……”
陳譽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對,當然是出於公事。我們的國際學院有老師跑到那裡去了,所以我只好趕過去……幹嘛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不相信嗎?!”
金小白三人都用異樣的曖昧眼神望着他,顯然對於這個藉口並不相信。
“唉,作爲一名科室領導,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幹活,而且幹完了還不被其他同事認可。甚至被質疑……”陳譽表情痛苦的道。
王丹霞吃吃的笑了起來,道:“譽哥,我們不是懷疑,只是敬佩你這種千里護花、大公忘私的行爲。那……那陳記者在文章裡面都說了:感謝同行友人的鼎力相助,才能完成本次遭遇連連的實地採訪。”
金小白道:“好了,丹霞別說了,我可是絕對相信譽哥的!——譽哥,下次有這種機會,不,有這種任務的話,請帶上我!”
陳譽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好的,小白,下次要是遇到小流氓、混混之類的,我肯定把你頂上的……”
看着另外兩人笑成一團,莫華道:“好了,別影響科領導休息了,陳譽肯定很累了,快走吧。”
陳譽又道:“小白,剛好有個任務給你。”
金小白臉色一白,道:“譽哥,我錯了,我對小流氓、混混之類的完全沒有興趣……”
陳譽笑罵道:“想到哪裡去了,這樣子,你這兩天帶幾個人,一起去檢查下教師宿舍大樓那邊的安防狀況,同時問下,有沒有老師丟失東西之類的,有的話都統計一下給我。”
“收到!”金小白立正敬了一個禮,有放下來道,“譽哥,那邊有新狀況嗎?我們不是剛驗收檢查過安防的?”
“只是我的擔心而已,老師安全也是我們要關注的一個重點,照辦就行了。”陳譽沒有解釋太多。
不過腦海中卻回憶起了昨晚在安娜房間看到的一些細節,暗道:希望只是個案,不過如果是個案,似乎更難辦了。
那被高手開過的門鎖,那房間檯燈下面的一些細微的灰塵,都證明了,有人非法進入過安娜的房間。
不像是普通的盜賊,因爲他們沒有這種身手,也不可能進去了不偷貴重的東西,只是翻翻一些資料文件。倒有可能是一些特殊部門的人的手法。
他讓金小白去調查下,心裡也明白不大可能是普遍的情況,不過總要查下才心安。
如果只是個案,只是針對安娜的話,那情況似乎就更復雜了。
安娜的背景他了解過,並沒有特殊的,那就是安娜的身份和行爲吸引了某些人……究竟會是誰呢?
交代完這些事情,等金小白幾人離開,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喂,請問是譽哥嗎?”電話裡傳來一個熟悉的動聽女聲,只是個別發音還略微有些不夠流暢。
“安娜,你醒了?沒事吧?”陳譽微笑着問道。
“沒事了,昨晚真不好意思,酒量不好,被紅玉姐給喝醉了。”安娜的聲音帶點歉意,道,“麻煩你把我扶到房間裡,謝謝!”
“這應該是我的榮幸,擁有這個許多男士夢寐以求的機會。”陳譽打趣了一下。
話筒那邊傳來兩聲輕笑,顯然她心情不錯,又道:“譽哥,你看到今天的報紙了沒?”
“看到了,不過還沒看到你的大作,準備什麼時候發表啊?”陳譽問道。
“我只是考察下,跟陳倩她們不同,不一定會發出來的,說不定只是做成課件,和學生們分享探討下而已。”安娜坦白的道。
“哦,那可惜了,不然以你的水平,根據這件事情,寫出來的文章肯定比陳倩她們有深度多了。”陳譽道。
“謝謝!譽哥,對不起,下次如果再有這種事情,我會提前跟你打招呼的。”安娜誠懇的道。
陳譽愣了一下,有些驚奇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半晌才道:“沒事……有當然好,沒有的話,陪你走一走,感覺也不錯。”
安娜笑道:“真的嗎?”
陳譽又道:“真的,當然,最好是私人的,我發覺你很有想法,相處後讓我也有不少收穫。”
安娜低聲道:“明白了,那下次再約你吧。”
等掛了電話,陳譽還有些發呆,暗道:約我……是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