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座古樸的四合院裡,一位英俊的年輕人正佇立在一間整潔乾淨的房間裡。
他相貌英俊,身材挺拔,雙目炯炯有神,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站着,但已經有了一種非凡的氣質,就像一塊經過了打磨的璞玉,已經露出了令人驚歎的光彩。
不過此刻他卻恭敬的站在一位相貌威嚴的中年人身前。
那中年人的臉盤跟他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不少歲月的滄桑和成熟,眉宇之間更加虎虎生威,充滿久居上位者才具有的懾人氣場。
中年人輕端起手中的一個青花瓷茶具,小呷了一口,才道:“勝天,在中組部感覺怎麼樣?”
這年輕人當然就是那葉勝天,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思考了幾秒鐘,才小心的道:“很好,但受人照顧太多,對個人發展不利。”
坐在他對面的中年人正是他的父親——葉家的家住葉全開,他表情嚴肅的點點頭,道:“能看到自己的短處,不錯。你在那裡的表現還不錯,孟部長跟我提過了。他準備再幫你提一級,但我沒同意。你感覺呢?”
葉勝天沒有一絲不滿的神色,而是認真的道:“我也覺得現在不合適,您說過的,飛得太快的鳥兒,容易迷失方向。我還是希望能穩健一些,把基礎打好。而且畢竟我纔剛進去幾個月,時間太短,提拔太快會讓別人產生想法,不利於我們葉家的名聲。”
葉全開道:“還行,幾個月的工作,讓你比過去成熟了。記住!官場可以熔鍊一個人,但最終是成就大器還是鋼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葉勝天恭敬的彎腰道:“謝謝父親指點。”
說完他臉上顯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全開開口道:“有什麼話就說!不要悶在心裡。這裡就我們父子兩人,不用太拘謹。”
葉勝天聽他這樣說,卻反而更加謙恭,道:“父親,我想請問下,您真的有可能調任江南省嗎?”
葉全開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道:“你認爲呢?”
葉勝天似乎早料到他會這樣問,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我認爲,如果能去江南省,對於父親大人未來的發展是有好處的。”
葉全開沒有什麼表情,道:“繼續!”
葉勝天道:“首先,江南省是歷來幾個最重要的省份,政治、經濟和戰略位置都十分突出。能去那裡。肯定能爲父親的政治資歷添上濃重的一筆。其次,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能佔據江南省,那麼對於我們葉家的未來發展十分重要,可以說是佈局的需要。最後,江南省的歷任一把手,最後都是入閣的大人……”
葉全開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聽到最後一句時纔有了一點光彩。微微點頭道:“有些見地,不過缺點你沒說出來。”
葉勝天想了想道:“去江南省總得來說利大於弊。弊端有:一是江南省是各位入閣大人的任地,所以那裡關係比較複雜,需要用心處理。二是那裡現在的本地勢力和外來勢力正在爭鬥,第三方進去的話,也要花費一番心血來擺平目前的亂局。三是您現在的津北市已經到了差不多會出成績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離開。有些可惜。”
葉全開嘴角似乎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道:“能想到這麼多,已經不錯了。其實對於我來說,去那裡的理由只要有一條就足夠了。”
他沒有說出是哪條理由,但年輕人卻已經心知肚明。因爲那是他們葉家長久以來的奮鬥目標。
葉全開又道:“不過能不能去得成,現在還定不了,可能某些人已經收到些傳言了。”
葉勝天不解的問道:“父親,誰會提前知道你想過去的消息呢?”
葉全開道:“不用猜測,如果不是我故意想讓某些人知道,沒人會這麼快知道這個消息的。”
葉勝天更加疑惑道:“爲什麼呢?您不是教我要懂得隱忍,陰謀勝於陽謀的嗎?”
葉全開看了看他,道:“勝天,對於很多事情是這樣,但對於有些事情,陰謀和陽謀結合起來,纔會更有效。因爲有的事情單獨靠個體的力量難以推動時,就必須藉助外界的力量了。”
葉勝天若有所思的道:“難道現在有人跟您競爭?”
葉全開緩緩道:“在京城,有資格跟我們葉家爭的,也就那麼幾家。會跟我爭的,也就那麼兩個人。”
葉勝天頓時像明白了什麼,道:“是了,我們看到的,別家自然也看到了。”
葉全開忽然問道:“拋開家族的因素,你個人也很想我過去?”
葉勝天坦白的道:“是,因爲您知道的,李千柔已經在兩個多月前過去了。”
葉全開點點頭,道:“這個很重要,不管我過不過去,你是肯定要去的了。李家千金你一定要加緊了,過段時間我會跟她母親提一提的。
葉勝天面露喜色的道:“謝謝父親!如果您親自去提,那麼問題就不大了!”
葉全開道:“李千柔跟那陳家小子走太近了,——他現在也在江南省?”
葉勝天眼中的厲芒一閃而過,道:“是的,他已經過去有半年多了,現在在奧斯卡貴族學院保衛處當一個科長,李千柔就是因爲他纔過去的。聽說現在江南省一個副省長餘小波的兒子也在追求她,但她沒有什麼反應。”
葉全開漫不經心的道:“餘小波……這種家族怎麼能入李家的法眼,無足重輕!”
葉勝天忙道:“是,太可笑了。”
葉全開又彷彿自語般的道:“其實你不比陳家小子差,但李家千金怎麼就那麼死心眼的跟着他……奇怪。他跑到江南省那邊就算了,她怎麼也跟着去呢……”
葉勝天帶着不甘的語氣道:“因爲陳譽城府更深,從小就帶着她到處玩,所以他們感情跟兄妹差不多。幾個月前才知道了陳譽的去向,李千柔就更改了高考志願,該報了江南大學。雖然她父母也表示反對,但始終拗不過她,還是同意了。這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了,——李千柔真是對他言聽計從。雖然我已經努力的追求,但她對我的態度始終不如他。”
隔了半晌,葉全開又道:“朱家小子也跟着過去了?”
葉勝天道:“是的。現在朱正文任公安廳長,朱智就在公安廳裡面,也當了一個科長。聽說現在三人也經常混在一起,跟以前在京城一樣。”
葉全開道:“你倒是消息很靈通的。不過現在跟過去不同了,江南省也不會是京城。朱家始終只是陳家的依附,不足掛齒,朱正文雖然搞了個迅雷行動,但現在已經四面楚歌。將來如果我過去了,第一個要對付的,還是朱家!”
感受到他語氣中的狠厲,葉勝天也不禁微微一顫,神態越發恭敬。心中頓時明白:朱家已經在江南省待不下去了。
葉全開又揮了揮手道:“中組部這邊你不會待太久了,剩下的日子好好幹。不管怎樣,這是你踏入政壇的第一步,一定要留下良好的檔案記錄。不管你下一站是去哪裡,先幹好手頭的工作,不可分心大意。另外,對李家千金多用點心,她的重要性僅次於你的事業!明白嗎?”
葉勝天連忙答應道:“明白了!父親。”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葉全開就直接鼓勵他去追求李千柔,並且明說了,李家跟他們葉家是真正的門當戶對,如果兩人能夠結合那就是珠聯璧合,對於葉家的未來影響深遠。
所以他答應得非常乾脆,異常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