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家門口停下,楊棟樑打開後備箱往下搬行李,郝佳則是有些驚訝地看着眼前這棟小別墅:“這是你的房子?呀,好大!”
之前楊棟樑說有房子的時候,郝佳只是認爲,那可能是個兩居室或者三居室,肯定比她原先住的那個小鴿子籠大,卻也大不了多少,畢竟楊棟樑年紀不大,哪兒來那麼多錢弄更大的房子?而現在,一看楊棟樑同學的房產居然是棟小別墅,郝佳都有點被嚇住了。
“大嗎?還行吧,爹媽留下來的。”
楊棟樑吭哧癟肚地往下搬着行李箱:“別傻站着了,過來搭把手。”
“哦……”郝佳這纔想起來正事兒,連忙過來幫忙。
楊棟樑拖着行李箱,郝佳拎着編織袋,到了門口,楊棟樑拿出鑰匙開門:“進來吧。”
一邊說着,他一邊把手裡的行李箱放在地上,然後在鞋櫃裡找拖鞋。
正在這時,就聽一聲門響,凌楠穿着睡衣從她房間裡走了出來。
“回來了啊?”
“嗯,回來了。”
“呀,你是……”凌楠這個時候已經將目光落在郝佳身上,她看着郝佳面熟,有印象,知道她是龍騰集團的同事,可一時半會兒的,她又叫不出名字。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龍騰集團總部那麼多人,張三李四的,她們兩個人在工作上又沒什麼交集,凌楠能夠看着郝佳面熟,知道她是自己同事就已經很不錯了,名字?……嗯,還得想想。
可是,她不認識郝佳,郝佳卻認識她。
凌楠,企劃部第一組的組長和公認的第一企劃高手,企劃部實際上的一把手負責人,冰山美女和工作狂……跟剛到龍騰沒幾個月的郝佳不一樣,凌楠在龍騰已經有幾年了,稱號一大堆,大小也算是個名人,就屬於不管我在不在江湖卻也有我傳說的那種,像她這樣的人,郝佳怎麼能不認識呢?而且之前楊棟樑也跟她說過,凌楠也在這裡住,所以見到凌楠,郝佳並沒有什麼太吃驚的樣子,笑了笑,過去對凌楠說道:“凌組長,我叫郝佳,也是龍騰的,我是……”
“哦,我想起來了!”
不等郝佳說完,凌楠就已經想起來郝佳是誰了,這不就是那個說話聲音很甜的小前臺嗎?好像來公司時間才幾個月……想到這裡,凌楠過來很親熱地說道:“哎呀,可別這麼叫,這又不是在公司,什麼組長不組長的,我比你大幾歲,你要是願意的話,就叫我一聲姐吧。”
“凌楠姐。”郝佳多聰明啊,立刻就乖巧地叫了一聲。別說,這聲姐叫的,可比什麼組長親近多了。
凌楠順手接過郝佳手裡的編織袋,放在走廊地上,然後看了看楊棟樑:“你們這是……”
“跟你一樣,以後她就住這裡啦,給你鑰匙。”楊棟樑說着,就把車鑰匙遞給凌楠,然後問道:“你媽媽她們呢?”
“睡了。”凌楠對隔壁房間努努嘴。
坐了這麼長時間火車,又拖着那麼重的東西從火車站步行走到這裡,兩個大嬸兒早就累壞了,雖然現在時間還不到九點,卻已經是躺在牀上沉沉睡了過去。
“哦,那咱們小點聲。”楊棟樑壓低聲音說道。
“楊棟樑。”
“嗯?”
“謝謝你啊。”
楊棟樑知道凌楠說的是他做飯招待章文華和黃雅瓊的事情,就笑了笑:“客氣啥,又不是外人,你媽來了我能不好好招待嗎?再說你不也把車借我了麼,扯平了扯平了,再說謝就見外了啊……哦對了,聽你媽媽說她是來治病的吧?那這段時間就讓她們住這兒吧,你照顧她也能方便些。”
說着,她又對郝佳說道:“行了,別傻站着了,帶你轉轉,你選個房間先,然後把東西放進去。”
早就說過,這棟別墅能住人的房間一共有六個,一二層各有三間,現在一樓一間是凌楠的,一間是章文華和黃雅瓊臨時暫住,空房間還有一個,而二樓則是楊棟樑自己一間,袁夢詩和何倩一間,也是還剩下一個空位置。
二選一,也沒啥好選的,本來,楊棟樑是建議郝佳住一樓的,就跟之前建議袁夢詩住一樓一樣的理由:採光好,正陽面,離着餐廳衛生間都比較近,出入方便……等等,而郝佳也是很乖巧,沒啥想法,楊棟樑讓她住哪兒就住哪兒唄,有個睡覺的地方就行,可是很不湊巧的,走到門口就聽見從隔壁那邊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而且還帶着花樣的,正是章文華和黃雅瓊發出來的。
郝佳看了看楊棟樑,臉上露出幾分爲難神色,她本來睡眠就淺,經過這段時間的折騰,更是有些很輕微的神經衰弱,可以想見如果住到兩個呼嚕大嬸兒的隔壁會有一個怎樣不靠譜的睡眠質量,而凌楠臉上也有些尷尬,見她們都是這表情,楊棟樑沒辦法,只好一揮手:“行,這樣吧,先住二樓,等以後有空房了你再搬一樓……”
凌楠很有些抱歉地對楊棟樑說:“那個……對不住啊,給你添麻煩了。”
楊棟樑笑道:“沒事兒沒事兒,上了點年紀的人都這樣,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她們今天很累了,睡覺呼嚕響點也難免,我特別累的時候睡覺也打呼嚕,比她們打的還響呢。”
說笑着,三個人上了二樓,其中郝佳是新任租客,楊棟樑是房東兼主力拎包手,凌楠則是過來幫忙的。
郝佳的住處,是二樓上了樓梯之後的右手邊。
這裡,就要簡單介紹一下二樓的格局了。
上樓梯之後最左邊,是袁夢詩的房間,房門正對面是個小水池,而楊棟樑的房間則是在中間,出門之後是個放着幾把椅子的小客廳,再往前是樓梯,而郝佳的這個房間在最右邊,正對面是雜物室,裡面放着許多陳年破爛兒和不會經常用到的雜物,三間房的格局一樣,面積也差不多,或多或少可能有那麼幾個平方的差距,不過相差太小,基本也就忽略不計了。
這間屋子,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進去之後裡面一股子發黴的味道,楊棟樑首先第一件事兒把手裡東西放下,然後過去開窗放味兒。
雖然氣味兒不佳,可屋裡的擺設還是很齊全的,牀、牀頭櫃、小衣櫃、小寫字檯、兩把椅子,甚至還有一個不知道多少年沒用過的小檯燈,郝佳在家裡幹活兒幹慣了的,手腳十分勤快,又是給自己收拾住處,一進屋她就忙活開了,掃牀掃地從旅行箱裡往外搬東西。而凌楠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對這些家務活兒不陌生,也就跟着幫忙。凌楠從走廊裡拿來掃帚,想掃一下牀底下,卻是被牀頭櫃擋着夠不着,就跟楊棟樑說讓他幫着挪一下,卻見楊棟樑臉色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那啥,一會兒的,我先回我屋裡一趟,有點事,一會我就回來。”
說完,他就開門出去了。
“逃避勞動啊你?”凌楠納悶地嘟囔一句,要是急着上廁所倒是可以理解,這急匆匆地回到自己房間有什麼事兒嗎?
而郝佳則是臉上一紅,楊棟樑回房間幹什麼去了,她雖然不確定,卻也能猜了個大概。
那個……楊棟樑回房幹什麼了?
還能幹啥,換內褲唄。
剛纔跟郝佳抱得太緊沒控制住,直接跑了個馬,褲襠裡早就溼漉漉的一片了。
雖然經過一路風吹,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可終究是不幹爽,彆彆扭扭的挺難受。
拎着行李箱上樓,力氣活兒幹完了,趁這時間,不趕緊回去更換一下還等什麼?
外面空曠,沒啥。可現在屋裡空間這麼狹小,萬一有啥不該有的氣味兒被人聞到就太丟臉了。
咣噹一聲,楊棟樑進屋之後把門關上,然後從裡面把門鎖死。
然後拿出一條幹淨內褲,飛快地換到身上。
至於換下來的……那啥,按理來說,換下來的髒內褲應該趁着新鮮,趕緊去洗,不然的話很容易在上面留下某種不可磨滅的黃白相間的斑。
可現在隔壁還有倆姑娘等着自己回去幹活呢,能到外面小水池裡洗內褲嗎?
能嗎?
楊棟樑可沒憨臉皮厚到這種地步,所以他想了想,忍了,就隨手把換下來的髒內褲塞在牀腳底下,然後換上一身在家裡穿的寬鬆衣服,打開門,沒事兒人似的出去了。
結果,剛到郝佳房裡,楊棟樑就悲劇了。
凌楠剛纔想讓楊棟樑幫着擡一下牀頭櫃,楊棟樑跑了,可該乾的活兒還得幹啊,不能一直等着他,於是兩女就一起動手一二三,把牀頭櫃擡起來,然後放到靠門旁邊的地方了,準備掃一下地,然後再搬回去。
可是,就是這麼巧,楊棟樑這個倒黴催的就這個時候回來了,而且也沒注意,一進門,就聽咣的一聲,他右小腿的迎面骨就不偏不斜的,狠狠撞在牀頭櫃的角上了。
某權威醫療科學雜誌稱,小腿迎面骨,是人體受到撞擊之後最疼的幾個部位之一。
不管他們說的對不對,但是……尼瑪真疼啊!
就連楊棟樑這樣受過特訓的特種兵王在疼痛傳來的一瞬間也有些受不了。
哎呦一聲,楊棟樑二話沒說,捂着受傷的小腿就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