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動手,就來吧!”墨瞳沒有和孤影閣的殺手再廢話,身形一晃直接衝向那領隊的人。
多年殺手生涯的她,深深的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孤影閣是江湖上僅次於羅剎宮的殺手組織。
殺手需要極高的忠誠度,孤影閣訓練出一批武功高強的殺手一定不容易,如果她能把這些殺手成功留下,孤影閣的實力必然大減。
到時候再讓羅剎宮聯絡江湖上交好的門派,圍攻孤影閣,踏平那鳥不拉屎的地方給大哥報仇,特麼的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她的出手彷彿是一個信號,狼羣在狼王的帶領下,也對孤影閣的黑衣殺手發動攻擊。
墨瞳武功原本就夠驚世駭俗的了,單獨一名殺手應付她已經困難,更何況她如今還有這數百頭的野狼相助?
殺手們背靠背站成一個圓圈,野狼撲上來都被他們用利刃或斬殺或逼退,墨瞳的雙眸在看到地上抽搐野狼時,頓時染上憤怒火焰。
閉上雙眼再睜開,雙眸血紅,鮮豔欲滴,她仰天長嘯三聲,狼羣在狼王的帶領下停止攻擊,退出三丈之外。
但,依然將黑衣殺手團團圍住。
“你們敢傷我的家人,今天我要你們,血債血償!”墨瞳的聲音帶着狠戾的冷,宛如從地獄歸來的羅剎,嗜血而殘忍。
這宛如魔吟的聲音成了孤影閣殺手最後聽到的催命符,直到被羣狼撕碎,四分五裂,他們依然想不透,這妖嬈性感的美人,雙眼爲何會變得那樣紅!
趙林看了看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兩名捕快和幾乎哆嗦成篩子,努力縮小存在感的囚犯,嘆口氣走了過去。
在野狼嘶吼和殺手們的怒喝、慘叫聲中,他站在三人跟前,高大威猛的身影宛如二郎神從天而降,威風凜凜的幫他們抵擋了所有災禍。
只聽外面野狼的嚎叫聲越來越急,趙林聽着墨瞳張揚自信的笑,心中稍安,雖然表面波瀾不驚的,聽到這麼多的狼嚎,他心中還是有些擔憂,生怕那妖嬈無雙的女子應付不了。
如今看來,那些狼羣不過是她的計謀罷了,說不定她是一名奇特的女子,懂的獸語,和那些灰狼,是朋友呢。
他的想法不錯,卻和真相相差了許多,墨瞳不是懂得獸語,而是身上本就帶着野獸的血統,狼王是她的生父,和這些野狼交流,又算得了什麼?
心驚膽顫卻不得不保持冷靜的表情,如守護神似得站在三人跟前,目光掃過淡然後退到原地,和任長宇聊天的墨宇,趙林忍不住讚歎。
不愧是墨家的現任當家人,臨危不亂的本領非同凡響,在這種情況下不但沒有絲毫的擔憂懼怕,反而穩如泰山的聊天,果然是大家風範啊!
“任前輩,方纔在下聽舍妹稱您爲‘師傅’,不知她是何時拜師的呢?”墨宇聽了好大一會兒,覺得墨瞳足以應付外面的殺手,這才退了回來,聯想到進來時,墨瞳驚訝的輕喚,他將目光落在老者乾瘦的身上。
三江神腿任長宇,在江湖上也有不小的名頭,但他的武功和被邪王親手調教出來的血羅剎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到底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讓墨瞳這個眼高於頂、心高氣傲的女子心甘情願的叫他一聲“師傅”?
“墨瞳骨骼奇佳、資質上等,老夫難得遇到如此有天分的人,心癢難耐,便收了她做衣鉢傳人,不知墨公子有何看法?”任長宇捋着鬍鬚,開心得見鼻子不見眼,神采奕奕道,“方纔還聽她稱呼你爲大哥,難道你們……”
“舍妹!”墨宇微微一笑,仔細聽了聽外面越來越密集的狼嚎和墨瞳活力四射的大笑聲,他溫文儒雅的微笑道,“難道前輩看上舍妹資質,那是舍妹的榮幸!”
“嗷……嗷嗚……”任長宇對他的溫文儒雅特別欣賞,兩個人正天南地北的聊着,外面嘹亮的狼嚎將他們從話題中扯了回來。
“不好,瞳瞳!”生怕墨瞳受不了野獸生猛的攻擊,墨宇身形一晃便到門邊,不顧赤影、奕影等人的阻攔,用力拉開房門。
“天哪……”剛打開門就看到極其暴力、極其血腥的一幕,饒是定力極好的墨宇也忍不住驚呼一聲,“瞳瞳,這也太狠了吧?”
衆人聽到他的驚呼,赤影、奕影迅速飄到他跟前,連着那任長宇和冷魅都運用輕功,迅速擠到門旁,探頭探腦的圍觀。
“蒼天哪,墨瞳小姐你越來越嗜血殘暴,難怪你能和嗜血成性的野狼做朋友!”看到墨瞳嘴角沾染鮮血的嗜血模樣,冷魅可愛捂臉。
“不是讓你們,無論聽到什麼也不要打開房門嗎??”聽到冷魅的聲音,墨瞳連忙一抹嘴角轉過身去,側臉透着妖異而奇特的美。
在她的腳下,是方纔那大放厥詞的領隊人,可惜此時已經血跡斑斑,渾身上下找不出一塊完整的皮肉,只剩下出來的氣,沒有進去的氣了。
而墨瞳的雙手,則沾滿了猩紅,一滴一滴的順着她纖細的手指下滑,然後在指尖凝聚,滴落在黃色的土地上,暈開點點妖異的紅。
而不遠處,殺手們鮮血淋漓的斷臂斷腿在灰色的狼羣中,分外顯眼,有的野狼將還滴着鮮血的手臂叼在嘴裡,放在狼羣最後的幼狼跟前,低聲嚎叫了兩聲,幼狼便齊齊圍了上來,對美味的食物展開攻擊。
這樣血腥而殘忍的一幕,就算是身爲殺手,見慣了腥風血雨的冷魅和在大家族的內鬥中風雨飄搖了十餘年的墨宇,也有些不忍直視的別過頭去,更別說任長宇、赤影、奕影等人了。
那被兩名捕快拽出來的囚犯更是可憐,看到血淋淋的一片當即嚇得雙腿一軟,癱軟在地上,身下乾硬的土地不一會兒便暈開大灘水漬。
“真沒出息!”再回過頭,墨瞳已經戴上美瞳,將自己血紅色的雙眸掩蓋起來,似笑非笑的目光掃過顫抖又嚇尿的男人,鄙夷道,“當初搜刮民脂民膏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你會有今天?”
剛纔就該把這朝廷的蛀蟲,社會的渣滓也扔到狼羣裡,讓他見識見識豺狼虎豹的厲害,看到底是他厲害,還是她厲害!
冷冷別過頭去,她懶得看被嚇得抖成一團的男人,轉身走向墨宇,又換上嬌俏可愛的笑臉,“大哥是不是被嚇到了?覺得我會被狼羣給吃掉?”
“說實話,還真有點擔心!”淡淡一笑,墨宇對魔魅傾城的女子伸出自己的手,眉眼含着出塵的儒雅氣質,“不過,爲兄相信你的本事!”
“我就知道!”驕傲一甩烏黑長髮,墨瞳瀟灑的將手放在他伸過來的大手上,得意洋洋的道,“還是大哥對我好,對我深信不疑!”
月光下,女子微微一笑,紅衣彷彿沾染了血色,越顯妖冶奪目,渾身散發出的詭邪香氣好似幽冥中的罌粟。
她就是墨瞳,羅剎宮首屈一指的殺手,江湖上讓人聞之膽寒的絕頂高手。
墨宇不敢置信的拉着她柔軟細滑的小手,完全不敢相信就是這雙手,方纔將十餘名殺手逼退,然後用狼羣,將他們獵殺。
最後,那殺手的統領也被她給弄得一隻腳踏進閻羅殿,這樣柔軟細嫩的肌膚,應該是名門閨秀才有的,她爲何會流落江湖?
難道,真的如邪王殿下所說,她是從天而降,恰好的砸破了他別院的屋頂,還好巧不巧的落在他身上,然後對着他雙眼直冒紅心,“趁人之危”的將他給,吃幹抹淨了?
怎麼看,這渾身透着優雅嫵媚的傾城人兒,都不想那種雙手沾滿鮮血的嗜血殺手,如果說她是優雅尊貴的大小姐,恐怕也沒有人會搖頭。
這樣的人兒,爲何會走上殺手的道路呢?
“瞳瞳,爲兄有個問題縈繞於胸許久不得其解,不知你可有辦法給爲兄解惑?”想到這裡,墨宇拉了拉墨瞳的小手,溫文儒雅的微笑開口。
“我的媽呀,你這是要嚇得我靈魂出竅麼?”被他突然而來的古腔古調嚇得一個哆嗦,墨瞳驚秫的看着他,魔魅的大眼帶着驚恐,“大哥你有話直說,別這樣,我怕!”
她的這番話娓娓道來,好似一根細細的繩子,悄無聲息的纏住他的心臟,最後那聲“我怕……”彷彿就是一個收緊的動作,頓時讓他的心揪成一團,疼痛難當。
墨宇深吸一口氣,緊緊抓住她的小手,輕拍她的小手,溫柔道,“瞳瞳別怕,大哥不是故意嚇你,但你告訴我,爲什麼你會走上殺手這條路呢?”
“因爲我麻……呃,我母親死了,我無處可去,就被組織收養,師傅看我資質好,就培養我做了殺手。”墨瞳低頭,大眼閃過失落和懷念。
如果麻麻還在,如果狼爸爸還在,就算她是在深山裡長大,有知書達理的麻麻的教導,她也不會渾身上下充滿野性,繼而五歲還不會開口講話。
如果麻麻還在,如果狼爸爸還在,就算她是在深山裡長大,就算她有絕頂的天賦,自己也不可能被人捕捉了去,賣到黑市打黑拳。
如果不是師傅,她早已被人打死在拳擊臺上,如果不是師傅,她也還是那個不會說話,渾身上下長滿灰毛的怪物。
而如果不是師傅,她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身手,歸根結底,是師傅給了她新生,卻也將她推向,另一個不可回頭的深淵——殺手的道路。
所以,即便她心中有時候恨師傅,恨她狠心的將她扔進深山老林訓練,心中依然充滿感恩,如果沒有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墨瞳。
有恩報恩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所以,這幾年來只要是師傅的命令,她從來沒有違抗過,即便覺得連嬰兒也不放過的命令太過殘忍,她依然手起刀落。
做殺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個道理!
古代有句話叫做“一日江湖、終身江湖”,要想退出,除非死,在二十一世紀,又何嘗不是如此?
就算她不去招惹別人,但穩坐殺手界第一把交椅的她,又怎麼可能過安穩日子?
不少殺手以擊敗自己爲目標,不少fbi的人要抓了她建功立業,不少大毒梟出高價錢,要她的項上人頭。
她又怎麼能,安穩的置身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