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瞳悠悠轉醒的時候,頭很痛,脖子也有些不束縛,腦子裡悶悶的,嗡嗡作響,她剎那間有些迷糊,但還是隱隱約約的察覺到,這幾日來,自己一直都在睡覺。
嘟起小嘴,疼痛讓她的心情瞬間下降到零下幾十分。
一直躺在榻上,整個身體都快要生鏽,再睡下去,都快變成豬了。
她緩緩的起身,坐在牀頭,雪白的玉手撫向額頭,使勁按住太陽穴。
一雙溫暖的大手從背後輕輕的落在她的香肩上,溫柔的按揉着,力道始終,隨着有技巧的按摩,她感覺到脖子上的僵硬,漸漸好轉。
過了一會兒,疼痛的感覺稍微消退,她的腦袋裡也漸漸清明起來。
大手抽回,溼熱柔軟的脣貼了上來,溫柔的、愛憐的摩挲着她的脖頸,一股酸痠麻麻,狀若電流般的快感從被碰觸過的地方快速流過,通過身體的經脈,快速的流向心臟。
墨瞳一驚,全身繃得緊緊的,心下幾度猜測,努力回想着昏迷前的一幕……似乎,鳳君邪那個腹黑男人優雅的對她伸出了手,撫摸着她的臉頰,雙眸裡流露出蝕骨的柔情,無比虔誠的要帶她去吃她最愛的三文魚。
臉色突然間變得慘白,她張了張嘴,聲音細細小小,不甚確定的嚶嚀出聲,“鳳君邪?”
聲音不自覺的顫抖着,無法控制。
“嗯?”宛如甘醇烈酒般迷人的嗓音輕輕答應了一聲,尾音拉得很長,誘惑迷人。
墨瞳徹底的呆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尖如紮了一根刺一般,微微的疼痛起來,不停的顫動着。
她……她這是造了什麼孽?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腹黑男人拐到牀上來,如果是別的男人,她豈不是要給這腹黑男人,送去了一頂顏色極其鮮豔的綠帽子?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她應該淡定下來,冷靜的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可是此時此刻,她的一顆心卻,怎麼也安定不下來。
只能僵硬的坐着,不敢回頭,小臉繃得緊緊的,含露的雙眸委委屈屈的,好似一隻落入狡猾獵人的陷阱中,不知所措、可憐兮兮的小白羊。
“在想真麼?這麼專注?”狀似關心的詢問,仔細聽去,卻帶着不懷好意的邪惡。
“沒什麼。”墨瞳搖頭,魔魅的大眼閃過異色,細心留神身後的動靜,生怕身後的邪魅男人一時興起,不由分說的將自己撲倒吃掉。
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然不是郎情妾意,但乾柴烈火的,就很容易勾搭到一塊兒去,她現在可不想和他有牽扯。
就算她定力好,夠忠貞,死守着最後的防線,可是……這個男人貌似禁慾很久了,會心甘情願放過白白到嘴邊的肥肉麼?
他要是願意放過,或者和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就不會那麼簡單粗暴的把她點暈,扛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了。
真是……
越想越是欲哭無淚。
嫵媚的眼睛微微眯起,嫵媚中透出優雅高貴,感覺到背後男人不懷好意的靠近,嘴角倏然勾起難以言喻的妖異風情。
邪王殿下深深的看着自己正襟危坐的小妖精,有些哭笑不得,他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她還是,感覺不到他的心意嗎?
徐徐靠近誘惑了他許久的纖細身子,他的大手放在她纖瘦的香肩上,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深邃眸底劃過苦澀。
現在,連碰觸,她也不願讓自己碰觸了嗎?
“鳳君邪,你到底想幹嘛?”墨瞳伸出小手,毫不猶豫的覆蓋上他的手,緊緊抓住,生怕他更進一步的侵犯自己。
感覺到身後男子身體的僵硬,她有型的棱脣動了動,勾起肆意的壞,鳳君邪,這是男人的通病嗎?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鳳君邪雙臂緊緊攬住她的香肩,頭埋在她的脖頸間,席位的呼吸噴灑在她細嫩的肌膚上,面露癡迷和滿足。
他難掩心中的激動,從背後緊緊的抱着她,頭輕輕的依偎在她的肩上,微眯起宛如點漆的雙眸,長長的濃密的睫毛不斷的顫動着,難掩激動之情。
從她走後,那魔魅的雙眸,柔軟的嬌軀,細嫩的雙手,那眼淚劃過的溫暖觸感,一直在她的記憶力打轉,迷人勾魂,快要消失,卻始終佔據着心底最深的角落。
每當夜深人靜,就會悄然無聲的襲上心頭,讓他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抓,可是每一次,他都傻傻的撲空,抓到的都是冰冷的空氣。
現在,當那雙思念中的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那溫熱的熟悉感,緊張的力道,真實的觸感,讓他終於確認,這一次,她是真的停留在他身邊。
那麼,這一次,他,絕對不會放手。
早先,在她昏昏沉沉、神智不清時,他一直坐在牀邊,靜靜的凝視她沉睡的嫵媚模樣,心底泛起一波波浪潮,無法抵禦的滿足感一點點的吞噬他的心。
這幸福來的太過突然,讓他莫名的恐慌,似乎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知道他伸出手去,輕輕柔柔的撫摸過她如絲般烏黑的秀髮,紅潤如蘋果的臉頰,細膩嬌嫩的脖頸,雪白修長的手臂,然後嘗試着點了點她的小手,抓住她的手指,這才確認她的存在,不再只是夢裡的幻境一場。
起初他以爲,當她清醒過來,面對這樣突然的情況,面對着他的存在,會視而不見,冷若冰霜,完全忽略自己的存在,又或者大吵大鬧,彪悍的和他打一架,再轟轟烈烈的離開。
可是,這兩種情況都沒有。
她彷彿被嚇到一般,小臉蒼白無血色,眼睛裡閃爍着點點銀光,委委屈屈的樣子,讓他看上去,既是心疼,又邪惡的想要欺負她,讓她在他的身下,不斷的輾轉低吟。
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一股灼熱的電流飛快的滑過小腹,凝聚在指尖,全身因爲渴望而疼痛,他不由得收緊手臂,將她擁得更緊。
感覺到他的動作,彷彿要將自己整個人都揉緊身體裡才肯罷休的霸道,一聲不響的緊緊的擁抱,讓墨瞳感覺很怪異。
心裡酸酸甜甜的,雖然還在爲那日池塘邊看到的情形而不開心,見他這樣,卻也沒有再開口刺激他,而是安靜的坐在那裡,靜靜的等着他開口。
過了很久,很久,他仍然沒有下一步的舉動。
但是,這樣的姿勢讓她有些不習慣,身體有些僵硬,雙腿發麻,就像無數細如牛毛的針在不斷的往身體裡鑽。
“鳳君邪,你知道我是誰嗎?”眉頭皺的緊緊的,她決定先下手爲強,聲音卻細細小小,輕輕柔柔的,彷彿害怕驚動了沉睡的猛虎。
雖然她是狼王的女兒,所有野獸對對她臣服,但身後這頭老虎的兇猛霸道和不羈,遠遠超出她駕馭的範圍,她墨瞳,一直都是識時務的女人。
“瞳兒,我的瞳兒,你是我的瞳兒,我最愛的女人!”鳳君邪從背後抱着她,聲音低沉而遙遠,好似潺潺的清泉,帶着濃濃的倦意和深情。
馬不停蹄的追蹤了這麼多天,她是一個嫵媚又性感的絕色美女,她的智慧和她的容貌不相上下,一路上或許是害怕他追蹤,她設下一個又一個的陷阱,製造了無數個謎團。
破壞了她的陷阱,識破了她故布的迷陣,他這一路疲憊至極,但只要想到她活力四射的身影、神采飛揚的小臉,他就宛如打了雞血一般,渾身充滿力量。
現在,這磨人的小妖精就安靜的在自己懷裡,安安靜靜的特別乖巧,讓他從心裡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她,是墨瞳,他磨人的小妖精,熱情的小東西,只有他,才能見到她嬌憨嫵媚的另外一面;也只有他,能這麼將她抱在懷裡,而不被她打得滿地找牙。
更,只有她,才能讓他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只因爲他身邊的人,是她!
“鳳君邪,那你還記得嗎?你親口說,我墨瞳,不過是你找來制衡你府中女人的棋子,幫你清除異己的工具!”墨瞳的聲音很冷,堪比十二月帶着刀子的寒風。
鳳君邪沉默不語,手臂鬆了鬆又緊,頭有些沉重的抵在她的香肩上,狀似自語的呢喃着,“瞳兒,對不起,我從來沒將你當過棋子,當過工具,你是我的妻,是我的女人……”
“鳳君邪,其實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明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雖然強大了點,但我不過是一個誤入這裡的異類罷了,對你來說,可有可無,而且你和衛清兒天造地設,我於你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爲什麼現在你卻要苦苦追尋呢?”墨瞳笑得恍惚,遙遙想起那天晚上難以言喻的心酸。
本來已經快要癒合的傷疤,被他在呢喃中,狠狠的撕裂開來,鮮血淋漓!
直到現在,她才驟然發覺,對他,她已經無法用平常心,連發現墨晨變成趙孜昔,娶親那日,都不曾有今日的疼痛和酸澀。
見他一動不動,自己卻怎麼也掙扎不開,墨瞳的暴躁脾氣上來,口不擇言的怒了,“鳳君邪,你堂堂北國邪帝,身經百戰,說難聽點,什麼樣的女人,你沒有玩過呢?一次設計也就算了,你也成功的得到了我的身體,可是,爲什麼過了這麼久,你還是這麼強勢,這麼設計我?竟然私自把我帶到這裡?”
越說越激動,墨瞳深吸一口氣,嘴角掛上炫目的嘲諷,“難道,我這殘缺不全的身體,這麼卸掉魂,讓你萬花叢中過的北國邪帝都魂縈夢繫,不能忘懷,捨不得放手?”
明顯感覺到身後灼熱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墨瞳卻一點兒也不留情面,繼續殘忍道,“邪王殿下,是我太高了自己,不是嗎?由始至終,你要的不過是這個身體,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