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咔咔”的細微聲音,密室的門應聲而開,趙王舉着紅色的蠟燭走了進來。
微弱的燭光下,密室內的擺設也漸漸清晰起來。
這個密室和外面相比,更加簡單,並沒有楠木的椅子、奢華的咕咚,只有一個大大的書架和放在角落裡的,十幾個大箱子。
趙王舉着蠟燭走到書架錢,從懷裡掏出幾封累死信封樣的東西分別夾進了其中的幾本書裡,又看了看完擺放整齊得大箱子,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隨着密室的門關上,裡面的光線再次暗了下來。
鳳君邪抱着墨瞳,從上面跳了下來。
剛纔在趙王進來的剎那,他抱着懷裡的小妖精一個躍身,緊緊的貼在了頭頂的牆壁上,所幸的是裡面光線昏暗,兩個人身上又穿着灰撲撲的夜行衣,趙王也並沒有留意頭頂,這纔沒被發現。
“哇塞,邪,你好厲害!”落地後,墨瞳對着鳳君邪又是驚奇又是讚歎的一頓猛誇,“你居然能用內力讓自己吸附在牆壁上,跟壁虎一樣,怎麼練出來的?”
“瞳兒終於發現爲夫的厲害之處了嗎?”鳳君邪嘴角一彎,邪笑着調侃,“如果你晚上聽我的,或許我會考慮考慮,把這個師門的不傳之秘,教給你哦!”
想到她熱情似火時候的妖嬈,他有些心動。
“少說廢話,趕快找證據!”墨瞳臉蛋微紅,推開男人攬在自己腰間的大手就跑了出去,在黑漆漆的密室裡轉來轉去的鬧騰。
對別人說這裡漆黑如墨,對她來說,這裡可是如同白晝一般呢,要找東西,還不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的事兒?
鳳君邪無奈苦笑,重新擦亮火摺子,密室又重新亮了起來。
歡騰着蹦達了一會兒,墨瞳才飛奔到書架旁,返照着書裡夾的東西。
“找到了!”翻出了趙王剛纔放進去的幾封信,墨瞳一聲歡呼,懷着期待的心情打開,果不其然,裡面是趙王和江湖幫派私交的信件,內容無非是要拉攏這些幫派,參與他的謀反大計。
“這些信拿回去,總可以作爲趙王謀反的罪證了吧?”翻看着信件,墨瞳眉開眼笑。
“這信上有趙王的私章,他賴不掉的!”鳳君邪微笑着點頭,讚許的望着她,“果然瞳兒聰慧,怎麼隱秘的密室,就被你誤打誤撞的進來了,還首戰大捷!”
“必須的必啊!”墨瞳得意的揚起了下巴,鳳君邪彷彿看到一頭小狐狸才衝着自己得意的搖尾巴,忍不住嘴角又是一勾。
“我們看看這箱子裡,他藏了什麼寶貝吧!”興奮不已的墨瞳跑到箱子旁邊,一把將箱子上的鎖扯壞,打開了箱蓋。
兵器!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兵器!
私造兵器也足以說明其的謀反之心了吧?
這樣想着,她把上面的一排箱子全部打開,不出意外的,裡面有兵器製造的賬單和幾個官員來往的書信,墨瞳毫不客氣的把這些“贓物”收入自己懷中。
最後一個箱子打開,裡面竟然是一套明黃,她小嘴微張,興奮得臉頰通紅。
那套明黃顯然是一套皇帝裝,龍袍、龍冠、龍靴,一樣不缺!
“這個趙王還真是想做皇帝想瘋了,連衣服都準備好了!”墨瞳回過神來,嘴角勾起諷刺,似笑非笑的嘖嘖感嘆,“不過,只怕他沒有穿龍袍的命了,他死了,我可以燒給他!”
“這次的收貨是最大的一次,瞳兒當居首功!”鳳君邪滿意的揚脣,獎勵她一個纏綿深情的吻後,讚許開口。
“這些東西,應該足夠扳倒趙王這個老狐狸了吧?”墨瞳掙扎半天,等他饜足了才找到呼吸,氣鼓鼓的看着他,最後卻自己先笑了起來。
興奮不已的揮舞着手裡的書信,她彷彿看到趙王被斬首示衆後,他們兩個逍遙自在的生活,頓時樂得眉眼彎彎。
“還不能!”鳳君邪卻潑她冷水,輕輕搖頭道,“還差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如果能拿到,我們纔算真正的扳倒趙王。”
“什麼東西?”興奮得臉頰紅紅的,墨瞳衝過去摟着他的脖子又跳又叫,怎麼也停不下來。
“兵符!”啄了下她粉嫩嫩的脣瓣,鳳君邪眸底閃過腹黑。
兵符?
是啊,如果拿不到兵符,趙王來個狗急跳牆起兵造反,對鳳君邪兩兄弟來說,可是極爲不利的,畢竟北國的兵權,三分之二都在老狐狸手裡呢。
只是,兵符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被趙王隨身攜帶,要怎麼拿呢?
鳳君邪知道她在想什麼,拍了拍她興奮至極在自己懷中亂牛的臀部,嘴角邪魅一勾,“不急,我們回去再討論這個問題!”
“哦!”有些氣餒的嘟嘴,雖然不捨,墨瞳還是細心的將箱子恢復原樣,跟着鳳君邪打開密室的門,瞧瞧溜了出去。
兩人剛剛溜回房中,墨瞳正準備去點燈,腳步卻陡然一頓,鳳君邪也及時的將她攬入自己懷中,兩人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桌子旁。
不知何時,桌邊竟然坐着一個人!
是誰?
她正要喝問,男人淡淡的聲音卻在房內響起,“這麼晚了,你去哪兒了?”
“哥……你,你怎麼在我房間?還沒休息啊?”墨瞳又是驚訝又是緊張,說話有些不利索的目光亂飄。
該死的,這男人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
“這護花應該我來問你纔對吧?”一聲輕嘆,燭光驀然亮起,趙孜昔正凝眉坐在桌邊,定定的盯着她,半晌纔開口,“溪兒……或者,我應該叫你瞳瞳!”
“你果然已經認出我來了!”見他這麼直接就揭露了自己的身份,墨瞳也不再掩飾,有些不甘心的撇嘴,“晨哥哥,你不會出賣我吧?”
“我要出賣你,就不會在這裡等你!”趙孜昔嘆了口氣,擡手揉了揉她微亂的黑髮,目光幽深,“瞳瞳,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易容術和僞裝都是必修的課程,雖然你學的最好,但瞭解你勝過瞭解自己,又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你呢?”
說着,他將目光落在鳳君邪身上,口氣有些沉重,“那麼,瞳瞳在這裡了,陪着她的,應該就是邪王殿下了!”
“你眼神不錯!”鳳君邪微微一揚脣,大大方方的上前坐下,將墨瞳拉到自己身邊來,戒備的看着面前劍眉星目的男子,目光逐漸陳冷。
“晨哥哥,你今晚到這裡來,應該不單單是爲了揭露我們的身份吧?”墨瞳大方的在鳳君邪身邊的位子上坐下,倒了杯茶送到脣邊。
亂蹦了那麼久,渴死她了快!
“瞳瞳,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趙孜昔蹙眉,面色沉重的低聲道,“離開王府,離開雲都,否則你隨時都會有性命之憂。”
“哦?”墨瞳眨眼,微笑以對,“是因爲趙王,又準備派出死士殺我了嗎?就他派的那些蠢材,你認爲我會放在眼裡?”
語氣,充滿不屑!
也是,堂堂k組織訓練出來的第一殺手,又怎麼可能害怕趙王訓練出來的酒囊飯袋呢?
“你既然知道,就應該趕快離開!”趙孜昔的眉頭蹙得更緊,轉了轉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目光堅定,“我知道你不怕,但明槍易躲!通透感,你快走吧,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過你喜歡的,海闊天空的生活!”
“那你爲什麼不帶着公主離開?”墨瞳彷彿沒聽到他的規勸,挑眉反問,“你既然愛她,爲什麼不帶她離開這個危險的漩渦?”
“這裡是我的家,我爲什麼要帶她離開?”趙孜昔楞了一會兒,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臉,垂下的眸光,充滿複雜。
瞳瞳,對不起,傷鳳君邪非我所願,如今我已經沒有保護你的資格,但我依然,不想你捲進來,這是一個危機四伏的地方,生性灑脫、豪放狂野的你,不適合這裡!
“墨晨你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驢,還是笨驢蠢驢!”墨瞳忍不住叉腰,擡手一個爆栗子敲他額頭上,“你想保護她就該換個更聰明的辦法,而不是留在這裡助紂爲虐!趙王威脅你,你就乖乖聽他的?這還是我們所崇拜、佩服的墨晨哥哥嗎?”
“瞳瞳……”趙孜昔臉色一變,倒抽一口涼氣,目光緊盯着她神采飛揚的臉頰,指尖都隨心臟顫抖起來,“你……你都知道了?”
“是,剛纔我們就在密室裡,你和趙王的談話,我們都聽到了!”對他,墨瞳覺得沒有必要隱瞞,他是她最信任的哥哥,不是嗎?
頓了頓,她又瞪大了眼睛,凶神惡煞的樣子恨不能把他吃了,咬牙切齒的擡手就擰他耳朵,“墨晨你這個蠢貨,真不夠朋友,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實情?你如果早說出來的話,我和阿星一定會想辦法,先把她救出這個火坑,對我們兩個,你還不放心嗎?”
“我最不願做的,就是把你們兩個牽扯進來!”趙孜昔苦笑着搖頭,滿臉的無奈,“更何況,告訴了你又如何?連皇上和邪王殿下都沒辦法跟趙王的勢力抗衡,我們就更不用說了!”
“no!no!”墨瞳豎起白蔥一樣的手指輕輕搖了搖,絕色的小臉上飛揚着自信,“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已經找到了趙王謀反的罪證,只要交給皇上,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趙王押上法場!”
“什麼?”趙孜昔一臉的驚訝,“你們,竟然找到了證據?”
墨瞳點頭,將在密室的收穫一字不留的告訴他,鳳君邪在一旁淡定喝茶,看着她神采飛揚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是對的。
不讓她拋頭露面,纔是對她的傷害。
她這麼英姿颯爽、自信飛揚的人兒,原本就屬於多彩多姿的世界,如果將他強行束縛在王府,她臉上的神采,一定會變得暗淡無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