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男人以及王輝被張曄天逮走了,場間譁聲愈發響亮。
凌溪的面色有些難看,皺眉看向王豔,問道:“這件事情是真的?我本以爲飛天報社不會和黑白報社那種地方同流合污,沒想到飛天報社竟然也是藏污納垢之處?”
王豔還指望着利用凌溪的正義感來刺激姚婧,聞言後立馬解釋道:“凌溪,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好人與壞人之分。飛天報社就算再好,也肯定會有不好的人出現。蠹居棋處,如今蠹蟲被剷除了,對飛天報社倒也是一件好事。咱們目前要做的,難道不是將場間真正的惡人處理掉嗎?紀發雖然有些腦子,幫助黑白報社剷除了咱們飛天報社的壞蟲,終究做了暴虐不仁的事情啊!”
凌溪先是斜睨了王豔一眼,接着點了點頭,正色道:“正是如此啊!”
說着,凌溪衝着紀發高聲喝問道:“紀發,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暫且不提。這場新聞發佈會召開的原因,難道不是你的暴力行爲惹了衆怒嗎?紀發,你休想將話題轉移到別處,飛天報社的文人記者不能被白打,他們的父母不能白白傷心!”
此言一出,那一直輕聲抽泣的八名被打記者的父母頓時慘聲哭喊了起來。
“我的孩子,當醫生說你的腿骨折的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啊!”
“我這輩子甚至沒捨得動你一根手指,你從小就聽話,從小就懂事兒,讓我很省心,本以爲你的未來也會一帆風順,誰能想到會突然遇到惡人啊?”
“孩子啊,我的孩子!你要是殘疾了,媽媽便照顧你一輩子!但是求求你,媽媽求求你了,前往別讓媽媽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八隊五旬男女趴在八輛醫用四輪車上悲慟地哭喊着,畫面悽慘到了極點,令人心痛,令人懸淚,更有一些心軟的女記者直接哭了出來。
“紀發這個王八蛋,看看把人家的家庭害成了什麼樣子?”
“他看到這樣的畫面,會傷心嗎?”
“紀發啊紀發……”
LED顯示屏中正在電腦面前看直播的
九個人更是破口大罵。
“紀發要是我們學校的,我非得帶着我那些弟兄們打斷他的腿!”少年人憤恨地道。
“哼,這種社會蛀蟲,若是放到部隊裡面歷練,非得被拔掉一層皮!”軍人惱怒地道。
老太太狠狠地唾了一口唾沫,道:“老太太活了這七十來歲,什麼事情沒見過?可是,這樣狠辣的人竟然製造出了地獄!地獄啊!這樣的人,就活該下十八層地獄啊!”
似乎爲了應景,四輪車上的八個人適時地哭喊了起來。
“啊!我的腿沒知覺了!媽,我的題該不會是斷了吧?”
“爸爸,我還沒來得及孝敬您老人家,難道就要在輪椅上生活了嗎?”
“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我的世界又怎麼了?紀發這樣的惡人,難道爲非作歹,也沒有人去管他吧?我的世界,難道已經亡了嗎?”
聽到這八人的痛呼聲,八隊五旬男女哭得更是撕心裂肺起來了。
凌溪眼中的正義之火熊熊燃燒,憤怒之情溢於言表。
王豔知道時機到了,忽然哭喊一聲,道:“可憐千家!可憐千董!可憐哉,可憐哉啊!這八人受傷還算輕,便已經如此可憐,那麼千董事長招誰惹誰了呢?千董事長不過是想要來看望我這個舊友罷了,爲何會遭受被人從二樓踹下去的待遇?二樓啊!誰從二樓摔下來,會安然無恙?可憐我那好友千董事長作爲本市十大傑出企業家之一,爲本市貢獻出了許多貢獻,非但沒有享受到衆人愛戴,如今還落得這般下場!悲哉千家!痛哉千家啊!”
這時,一直坐在人羣中的千筇忽然站了起來,道:“王豔阿姨,你別難過了。剛纔我父親給我打電話,說要來現場看看,現在已經到門外了!”
當千筇這番話說出的時候,場間譁然一片。
“什麼?千董也來了?千董渾身是傷,怎能冒着傷口裂開的風險來這等地方?”
“看樣子,千董也是受不了紀發的所作所爲,想要來指正紀發的邪惡之舉啊!”
“悲哉千
董,痛哉千董啊!”
正在人們的聲音充斥整個會議室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千京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進來。
因爲千筇方纔說千京要來,所以衆人才知道輪椅上坐的乃是千京,否則還真看不出來。
只見,千京的腦袋上面纏繞着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右臂更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腰部以下幾乎沒有好的地方,全都被紗布纏繞着。
見到千京的模樣,場間悽慘的呼聲更響烈了。
悲憤之情一時間瀰漫了整個會議室。
王豔看着千京這模樣,咂了咂嘴,心道:三個月前千筇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來,三個月後千京居然坐在了輪椅上被推進來。這對父子與紀發作對後,竟然從來沒有過好下場。那麼今天這個局,紀發難道也能破?
頓了頓,王豔連忙“呸呸呸”,心道:我在想什麼呢,今天這場局雖然不夠完美,卻與輿論站到了一處,紀發如何能破?畢竟,紀發此刻需要面對的乃是整座城市的人啊。
千京渾身纏着紗布被推進來後,根本不需要說話,人們對紀發的怨憤之情已經上升到了非常高的地步。
紀發微揚眉頭,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千京,有些不屑。
昨天紀發特意讓姚婧通過別的渠道找了一份千京的體檢報告,發現他的傷勢並沒有太過嚴重,甚至休養一個月就能活蹦亂跳、生龍活虎。
現在千京渾身纏繞着紗布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來,分明是在講故事。
千京在講一個無聲而悲慟的故事。
似乎感受到了紀發的目光,千京看向了紀發。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對視,隱有火光迸現。
千京的眼睛裡掠過一抹譏諷之色。
紀發看到了,於是微微揚眉。
王豔請了那麼多演員來講故事,千京在講故事,他們的攻擊手段就是講故事。
紀發微揚眉梢,並未在乎周圍的謾罵之聲,心道:既然如此,咱們就比一比誰講的故事更悲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