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肯定要離開,離開這個埋滿了事故的院子,離開這個地獄,雖然他並不知道要去哪。就在臨走之前,白文東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也許我應該換一套體面的衣服,然後收拾收拾自己的外表。
於是白文東翻箱倒櫃準備找一套西服出來,白文東此刻還不知道,就是因爲他的這個想法,置他自己於死地,此刻的白文東已經被命運宣告死亡了,只不過他自己還不知道而已。
那些雨滴就像是珍珠落玉盤一樣噼裡啪啦的砸在大地上,在天與地之間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就像是一串串珠子掛在天地間,透過雨霧,楊烈彷彿能夠看到未來一般,他認爲自己一定能順利的將那個白文東逮住。
那個白文東看起來弱不禁風,一定不是我的對手,楊烈這麼想着,那個混蛋就只會耍滑頭,真是個奸詐的傢伙。想到這裡,楊烈恨的牙根都癢癢,這傢伙不僅殺了那麼多的人,還害自己險些被撤了職!我一定要殺了他!
楊烈心急如焚,心中似乎有一團火在燒一樣,讓他片刻也不能等待,於是他很快就到達了安樂街153號。
這中間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
楊烈來到安樂街153號之後就更加確定了這裡就是白文東的老巢,因爲他發現這處院子的院牆很高而且很厚,足以擋住手機信號。
楊烈是這麼想的,按響門鈴,然後白文東就會來開門,他趁機抓住白文東,將他就地正法。
楊烈本來就是這種想法,他打算一人兼任警察局長、檢察官、法官、立法官,直接就地執法就地審判,將白文東就地正法,這就叫替天行道。
但是就在楊烈準備按響門鈴的時候,他突然停滯住了,就像是被定身術定了身一樣。因爲楊烈忽然想到了這麼一個問題,加入我按響了門鈴他不來看門怎麼辦?
又或者他過來了,但是看見我在外面,撒腿就跑了,那樣就更麻煩。
不過楊烈很快就找到了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因爲他想起自己兜裡又白文東的家裡的鑰匙,這串鑰匙現在可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這麼想着,楊烈從褲子口袋裡面掏出了一串鑰匙,從頭開始一個一個的試着,楊烈的運氣還不算太差,在試到一半的時候,那扇鐵門被打開了。楊烈心裡微微一笑,他心想,看來我的推斷果然不錯。
楊烈心想,接下來就不需要腦力勞動了,只需要用拳頭將那個傢伙打扁,然後殺了他替蕙蘭報仇,接着毀滅所有的證據,就像是白文東所做的那樣,像是白文東那種人渣,誰會在乎他?甚至誰會知道他死了?
答案是沒有任何人在意這個混蛋。
這種想法更加堅定了楊烈殺死他的決心,與此同時,屋子裡面的白文東剛剛換好西服,他繫上了領帶,然後擦亮皮鞋準備離開,本來白文東還打算帶點東西走,最後他還是隻帶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錢。
白文東走出屋子之後立刻就看到了楊烈,當然,與此同時楊烈也看到了白文東,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肅殺,按照說書的話就應該是,說時遲那時快,一時間殺氣瀰漫!
楊烈怒目圓瞪劍眉倒豎,他看着白文東問道:“你要去哪?你這個混蛋?”
白文東似乎感覺出來了自己不是楊烈的對手,於是他對着楊烈解釋道:“大哥,你聽我解釋,我……”
楊烈指着屋裡對白文東說道:“我們進屋說話。”
聽着楊烈這麼說話,白文東當即就猜到了這個傢伙絕逼不會放過他,於是白文東拔腿就跑,就像是逃生的羚羊那樣的具有衝擊力。
楊烈哪裡會讓他跑掉,他當即追了上去,速度之快,猶如離弦之箭。楊烈一把抓住了白文東的頭髮,將他拎進了屋裡,然後把門牢牢的關上,這是爲了防止白文東逃跑。
楊烈抓着白文東的頭剛要揮拳狠狠的打下去,可是白文東卻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匕首,紮在了楊烈的大腿上,楊烈痛的面目都有些扭曲,然後兩人廝打在了一起,本來白文東不是楊烈的對手,但是現在楊烈受傷了,兩人終於被拉到了同一個檔次裡面。
白文東心想,混蛋,你這次肯定完了,你受傷了不可能打的過我,更何況我這麼熟悉地形,而你對這裡一無所知。古人云,打架講究三者,天時地利人和,白文東覺得現在自己這三樣簡直可以說已經佔齊了。
但是楊烈心裡想的卻不一樣,他心想,爲了死去的蕙蘭,爲了小晴,爲了那些被白文東殘忍殺害的人們,我一定不能輸,因爲有着這種信念的支撐,楊烈咬着牙挺着這種疼痛,爆發出全部的力量去與白文東廝打。
自古有言,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可能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吧,漸漸的楊烈站了上峰,最後楊烈拿着一個錘子坐在了白文東的身上。
此刻他手上的那個錘子,就是白文東殺死蕙蘭的那把錘子,現在楊烈正要用這把錘子替蕙蘭報仇!也許這就是宿命的力量吧!
但是在砸下去之前,楊烈還是猶豫了,他想,我殺了人可能就是殺人犯了,可能就要提心吊膽,可能我就不是正義了,這和我的初衷不符,但是……
正在楊烈獨自一人在那裡糾結猶豫的時候,這個時候老趙突然帶着一批警察從外面衝了進來,他們終於也找到了白文東的住所,在這個緊要的時刻。
老趙帶着人衝進來的一刻就看見了這樣一幕,楊烈手裡拿着一個帶着血的錘子騎在了白文東的身上,而且他舉着錘子彷彿隨時就要砸下去一樣。
老趙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面的感情經歷了很劇烈的變化,他先是吃驚,他是動用了警察局全部的警力,歷時整整一個下午的艱苦搜查才找到了白文東的住所的,可是在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楊烈,你說他究竟該有多驚訝。
第二重的感情是緊張,他沒想到楊烈真的想要殺了白文東,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緊張,假如楊烈在這麼多警察的目睹之下親手殺了人,那麼他就完了。雖然他殺的是殺人犯,但是即使殺殺人犯也是要走法律程序的,要不然要檢察院有何用,要法院何用。
於是老趙急忙對着楊烈喊道:“楊烈!”
楊烈聽見老趙喊他,他緩緩的轉過了頭,一雙暴戾的眼睛看向老趙。
看到楊烈的那個眼神,老趙此時的後背簡直已經被冷汗浸透了,就連臉頰也有豆子一樣大的汗珠快要流下來。
老趙對着楊烈喊道:“楊烈,放下錘子。”
楊烈看了看老趙,又看了看白文東那個滾蛋,他沒有放下錘子,但是他已經陷入了更深的糾結裡去,楊烈心想,此刻我若是放了他,他很有可能又會逍遙法外,那樣我就無法爲蕙蘭報仇,蕙蘭在天有靈也會死不瞑目,如果我現在就殺了他,後果顯然是更加嚴重的……
老趙看着楊烈仍舊沒放下錘子,他連忙在那裡勸說道:“楊烈,千萬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放下錘子……”
楊烈此刻已經不再看老趙,他的目光緊緊的盯着白文東,楊琳想到了如果殺了他的嚴重性,如果沒有這些警察的話,楊烈一定會一錘子毫不猶豫的砸下去,直接將這個禽獸的腦殼砸爛。
但是現在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受到了制約,楊烈明白,如果此刻他下手殺死了白文東,他就成了全世界有史以來最證據確鑿的故意殺人,因爲還沒有人敢在這麼多警察的注視之下殺人。
老趙看着楊烈猶豫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勸說也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於是老趙一邊往前走,一邊勸說楊烈道:“楊烈,法律會給他公平的審判,這一切要法官的錘子來決定,而不是你的錘子,放下錘子……”
楊烈此刻對老趙的話充耳不聞,他忽然想起了蕙蘭生前的一幕幕,蕙蘭是那麼的聰慧漂亮溫柔機智,但是卻被眼前這個混蛋毫不猶豫的殺死了,殘忍的殺死了,緊接着楊烈又想起小晴,小晴是那麼的可愛,可她現在沒有媽媽了,成了一個孤兒,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魔頭一手造成的。
往事的一幕幕在楊烈的腦海中放電影一般的閃過,想到這些,楊烈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手中的錘子毫不猶豫的砸了下去。
幸虧老趙及時攔住了楊烈,不然他的後半生就要在監獄裡面度過了。
這個案件終於告一段落了,白文東被順利的起訴,被法官判決死刑立即執行,罕見的陪審團十二人全部通過,楊烈因爲破案有功,但是毆打嫌疑人,功過相抵,既不升職也不處罰。
轟轟烈烈的九巍山殺人事件終於結束了,至於小晴嗎,董強自願收養了她,董強也改邪歸正了,不再做*客,而是根據自己以前所學的知識,成爲了一名銷售經理。
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嗎?不是的,這一切雖然美好,但是蕙蘭再也看不見這一切了,而小晴也經常會在某個孤寂的夜晚,靜靜的思念着僅僅和她相處十年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