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圍低矮的山坡之上,徐傑靜靜的站着,微風吹着徐傑長髮微微飄舞,半晌不由的長長的嘆了口氣。
昨日夜晚,本以爲不會再見自己的神民突然間來到了徐傑的住處,徐傑心中明白憑藉自己是根本無法說服神民的,在徐傑看來神民對於那些衆神已經到了一種極爲狂熱的地步,像這樣的人想要說服甚至讓對方認同自己的想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神民的到來並沒有改變任何事情,神民只是靜靜的看着徐傑半晌才說了一句話“離開還是與我等同行,徐傑你自己決定。”說完這句話之後神民便起身離開了徐傑的住處。徐傑並沒有挽留也沒有給出自己的答案,徐傑心中明白神民給了自己一個選擇,一個永遠都沒有答案的選擇。
神民雖然沒有明言,但徐傑心中怎麼會不明白,神民在告誡自己如果還願意同行還願意和他成爲朋友,那麼就需要放棄自己的想法去迎合這方世界,可這樣還是徐傑嗎,徐傑真的願意嗎,徐傑默默的詢問着自己的內心“這是個無解之局啊。”,可是離開,徐傑不知道自己還能去什麼地方,徐傑來到這方世界之後唯有遇見的人類就是這些人,徐傑不知道如果離開這裡還能夠去什麼地方,當然徐傑可以去所謂的神山尋找離開這裡的辦法,可是徐傑內心深處還是抗拒的,徐傑不看好那些所謂的衆神,在徐傑看來如此作爲的衆神根本就不應該成爲神。
徐傑最終沒有去找神民,神民也沒有再來見徐傑,第二日一早整個部落便踏上了遷徙的旅程,在臨走之前大先知來找了一次徐傑,大先知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留下了一些食物和水後便嘆氣離開了,徐傑明白大先知心中所想也明白對方內心的糾結畢竟多年的相處還是有感情的。
原本喧鬧的駐地此時已經變得一片狼藉,徐傑站在山坡之上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即便是想說又能夠對什麼人所呢?
此時徐傑內心倒是有些後悔了,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如此冒失的去插手這方世界的事情,其實在徐傑最先踏足這方世界的第一天便在內心深處給自己做出了定論,無論自己是身處一處平行空間還是說自己穿越到了上古時期,自己都不要去輕易插手這方世界的任何事,自己安心的做個看客好了。可惜的是,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徐傑無法無視那些人生活在無助中,徐傑無法無視人將自己的命運完全的交給那些所謂的衆神。徐傑曾經問過大先知,大先知都無法確定這些衆神是否真的存在,雖然口口聲聲說人是衆神的子民,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親眼見過所謂的衆神,當然也許神民見過,但那些真的就是神嗎?徐傑不敢確定也無從去追尋其根本。
“你在想些什麼?”一道突兀的聲音從自己身後響起,徐傑不由的一愣,猛然回頭望去卻見不遠處一塊大石頭之上,一名青年嘴裡叼着一根草根微笑着看着自己。
“旬?你不是走了嗎?”徐傑有些驚愕的說道。
旬站起身,將口中的草根吐了出來,幾步來到徐傑身邊站定望着已經狼藉一片的人類聚集地半晌才嘆了口氣道:“民最終還是無法明白。”
徐傑轉頭看着尋微微皺眉道:“我聽神民說過,你在望月山的時候救了他的性命。”
旬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是,我的確可以說救了他,可是他始終還是無法明白我。本來我認爲共同經歷的那麼多,民應該能夠明白,可惜我還是錯了,民比我想象中要固執的多。”
徐傑微微點了點頭道:“聽說你要對抗衆神?真的有衆神嗎?”
旬轉過頭淡淡一笑道:“神?什麼是神?在成爲神之前他們又是什麼?”
“成爲神之前?”徐傑微微皺眉半晌才道:“如果像神民所說的那樣,人是衆神的子民,是衆神的後代,那麼在成爲神之前當然是人了。”
旬微微一笑道:“看來民和你說了很多,沒錯人的確是衆神的子民也是衆神的後代。不過我想問你的是在人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徐傑真的想告訴旬,根據達爾文的進化論,人類是通過無數年的進化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可是徐傑還是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可不覺得這個旬能夠理解自己這種說法。
旬見徐傑搖頭不由的微微一笑道:“人不過是神的玩具,當然我所說的神並不是那些神山之上的衆神,那是遠遠高出衆神的存在。”
“玩具?旬你這是什麼意思?”徐傑微微皺眉道。
旬嘆了口氣道:“你知道這裡有多大嗎?在如此廣闊的天地間如果說只有你我兩人的存在你有什麼樣的感覺?”
“應該會很寂寞吧。”徐傑沉思着說道。
旬淡淡一笑道:“是啊,寂寞。可惜的是,神的寂寞有着無數年的歲月。最終人出現了,當然人比起那些野獸來說要強上很多,也許是神覺得這個天地只有那些野獸太過於單調,也許是神對於那些野獸玩具已經失去了興趣,誰知道呢,反正人就這樣出現了。”
“那麼衆神呢?”徐傑不由問道。
旬笑了笑望向遠方天際道:“如果你說的是神山之上的那些衆神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那些衆神是人的先輩。人繼承了神的一些能力也許還包括一些血脈吧,這使得人遠遠的超出那些野獸,人不斷的成長,在某一天便感覺自己已經成爲了接近神的存在便感覺自己就是神了,或者說早晚有一天能夠成爲神的存在。這些人的先輩最終聚集在一座高山那便是神山,而那些堪比神的存在也從此自稱爲神,這便是如今所謂的衆神,是這天地的主宰者般的存在,只是也許他們自己都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他們都是人而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成爲神,哪怕和神再如何接近也不可能成爲神。”
“旬,你要反抗衆神,難道你打算反抗那些人類的先輩嗎?”徐傑有些不解的問道。
旬沉默了半晌才長長的吸了口氣道:“徐傑,我想問你,你甘願永遠成爲別人眼中的玩具嗎?”見徐傑默然搖了搖頭旬接着道:“既然人能夠擁有神一般的能力,那麼爲什麼不試圖改變這一切呢?只可惜能夠想明白這些的人太少太少了,那些神山上的衆神已經麻木了,要想改變人的命運就必須先打倒那些神山之上的衆神。”
“所以,你在救下神民之後便和神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徐傑有些理解爲何神民會對於旬如此的抗拒了。
旬點了點頭苦笑道:“是的,我的力量太低微了,即便是想要改變什麼也沒有那個能力,這一點我自己還是明白的,所以我需要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只有這樣纔有和神真正抗衡的能力。”
徐傑點了點頭看着眼前一片狼藉道:“可惜你沒有辦法說服神民。”
旬沉默了許久才淡淡的說道:“我很奇怪,你爲什麼不和民一起離開。”
徐傑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離開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旬看了眼徐傑道:“這些天我並沒有離開,我瞭解到了不少東西,民在望月山的時候,你曾經試圖改變這裡,可惜因爲這件事讓民很惱怒。”
徐傑苦笑了一聲道:“神民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着自己的道路要走,我無法干涉他的決定。”
旬略有所思的看着徐傑,半晌才道:“和我走吧,去我那裡。”
“什麼?”徐傑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出言問道。
旬看了看眼前的一片狼藉又將目光投向遠方道:“我需要你,我有一種感覺,你能夠給人帶來更加好的生活,能夠讓人減少災難所帶來的死亡。”
徐傑沉默了許久才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很感謝你的信任,旬,我也說過我並不屬於這裡,早晚有一天我會離開的,在這裡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我無法無視那些人的生活。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再改變什麼,這裡的人有着自己生活的軌跡,我並沒有任何的資格去改變這裡的一切。”
旬沉默了許久才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只是你日後打算如何?”
徐傑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我想四處走走,說真的我在這裡已經待了太長的時間了,我應該去好好的感受一下這裡的天地。”
旬想了許久才道:“好吧,我知道無法強求你做什麼,不過想要在這片天地行走並不容易,我看你還是先隨我回去等做些準備再走也不晚,你放心我不會左右你的決定的。”
徐傑目光盯向對面的旬,半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好,我隨你去看看也好。”
旬哈哈大笑顯得無比爽朗,伸手拍了拍徐傑的肩膀道:“好,好,好,我們這就出發。”
徐傑笑着點了點頭,回頭再一次看了看眼前一片狼藉嘆了口氣道:“旬,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徐傑。”
“徐傑,徐傑。”旬默默的念着,擡頭看了眼徐傑微微一笑道:“難怪民會在前往望月山的這段時間將這裡交個你,看來徐傑你已經達到了接近神山衆神的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