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徐傑的質問,神民面無表情,回身向着剛剛趕到這裡的大先知走去,來到大先知面前冷聲道:“你安排一下,我們儘快遷移尋找新的水源和定居之地。”
不等大先知和徐傑繼續說話,神民轉身便走,走了數步猛然停下身形,目光轉向遠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徐傑本還想說些什麼,見神民的神態也不由的微微一愣將目光投向神民所看的方向。
就在此時,就見遠處一道人影幾個閃身便來到了近前,看了看神民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民,我說過我會來找你的。”
“哼。”神民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旬,我也同樣說過,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你的,對於你這樣一個敢於挑戰衆神存在的傢伙,這裡不歡迎你。”
“不歡迎我?”旬微微一笑道:“民,你可不要忘記了,在望月山中,如果不是我這個敢於挑戰衆神存在的傢伙出手,你怕是再也難以走出望月山吧。”
“我並沒有讓你出手相救,況且望月山是對於我們的考驗,你這樣做事違背了考驗的本質,是對於衆神的褻瀆。”神民冷聲說道。
旬冷笑一聲道:“可惜啊,可惜,民最後你還是依舊接受了我的好意,其實你的心中也明白,何必如此執着呢?”
神民冷哼一聲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我自己自然會在衆神面前解釋,即便是要面臨衆神的懲罰我也不會有半點怨言,只是你,尋我還是要勸解你一句,衆神的威望不是你可以質疑的,你我都一樣是衆神的子民。”
尋微微擺了擺手道:“我這次來不是聽你教訓的,你應該明白我這一次來的目的,我希望我們能夠攜手完成大業。”
不等尋說完,神民擺了擺手道:“這是你自己的大業,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早就說過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答應你的,這裡不歡迎你,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尋微微一愣,隨即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你承不承認,在望月山之上,如果不是我,也許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活下來。”
神民沉默半晌微微點了點頭道:“這一點我承認,但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那是針對我的考驗,即便無法通過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既然因爲你的出現使得我通過了考驗,對於這一點我自然會在衆神面前請罪等待衆神的責罰。我不會對你表示感謝的,即便是你救了我一命那也無法改變我的決定,我是不會和你聯手的你還是早早斷了這念頭。”
尋沒有繼續說什麼,他略有深意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大先知和徐傑嘴角微微翹起道:“好吧,既然你都如此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只是我希望如果有那麼一天,你不要阻攔我。”
“這是我的事,當然如果衆神命我阻攔你,即便我不是對手也絕對不會退縮的。”神民冷聲說道。
尋似乎早就知道神民會如此回答,聞言點了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麼我也不多留了,神民你自己好好想想告辭了。”
望着尋轉眼間消失在遠方的背影,神民的面色變得有些冰冷,回身看了一眼徐傑嘆了口氣轉身便向着部族所在之地而去。
“這個尋是什麼人?”徐傑看了看遠去的神民,轉身對着大先知問道。
大先知微微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能夠和神使如此說話,我相信這尋也是一名神使。”
徐傑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果說一名神使所對應着一個人類部落,那麼這個尋也是一個人類部落的守護者了?”
“不知道。”大先知微微搖了搖頭,隨即回頭看了眼山體裂縫嘆息一聲道:“好了我們離開吧,我要儘快安排遷徙的事情,看來是無法避免的了。”
徐傑當然明白大先知口中難以避免是什麼意思,搖頭苦笑一聲便跟隨着大先知向着住處走去。
神民住處,徐傑邁步而入,雖然神民的話說的很決,但是徐傑還是希望能夠再爭取一下,畢竟這涉及到無數人的生命。神民盤腿坐在草棚之中,雙目緊閉似乎對於徐傑的到來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釋,你也不要再問了。”神民沒有睜眼只是淡淡的說道。
徐傑愣了愣隨即自顧自的盤膝坐在神民對面道:“和我說說那個尋吧。”
神民臉上肌肉不由的一顫,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對面的徐傑道:“也許你已經猜到了,這片天地並非只有我們這裡有人聚集。”
徐傑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神民嘆了口氣道:“尋和我一樣也是到了神使的階段,只是這尋似乎並不安於成爲神的弟子,在他看來衆神是人一步步走上去的,既然如此人應該和衆神平等的存在。”
說完神民略有所思的看了眼徐傑接着說道:“我和你說過,在望月山上有着無數兇險,踏足望月山的那一刻,整個身心便陷入到無比的恐懼無助之中。尋正是我在望月山的時候遇見的,開始的時候同爲神使的我們談了很多,雖然我對於尋在某些事情上的看法有着不同的意見但是畢竟大家同爲神使,共同在望月山接受考驗,能夠在那種無助之中見到同伴也是讓人無比欣慰的。”
神民擡頭望向天際,微微的嘆了口氣道:“本以爲能有個同伴是一件讓人無比高興的事情,可惜那件事還是最終發生了。望月山是衆神留下的考驗,既然是考驗便註定有着無比的兇險存在,就在我們兩人將要登上山頂的時候我們終於迎來了最大的考驗。無比兇險將我和尋徹底的困住了,在我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闖關考驗一是死在那裡。不得不說,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最後的時刻我已經放棄了,徐傑,其實死亡並不可怕,當真正的死亡到來的時候,你甚至有着一種解脫的感覺,就像一個一直在泥潭中掙扎的人突然間開始迅速下陷一般,在那一刻明知道毫無生機卻會徹底想開了,在那一刻泥潭再也不是泥沼而是溫牀,你會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至於死亡已經無所謂了。”
“尋在那一刻救了你?”徐傑淡淡的問道。
神民嘆了口氣道:“是的,在那一刻是尋救了我的性命。尋動用了自己的能力改變了自然規律從而擺脫了危險也同樣救下了我。”
“你應該感謝他。”徐傑點了點頭道。
神民微微搖了搖頭嘆道:“我知道,可是尋違背了信念,違背了對衆神的信念。徐傑你難道不明白嗎?所謂考驗,是要靠你自己去面對而不是藉助於其他,當你藉助着自然規律的力量即便是通過了考驗那也不是完美的,在自我完善的道路上已經走入了歧途永遠的背離了衆神。”
“什麼是憑藉自己通過考驗,對於自然規律的理解和運用難道就不是自己本身的能力嗎?”徐傑搖頭問道,他可不認同神民的說法,自己的能力除了自己本身的力量之外,所掌握的其他外力的運用也同樣是自己能力的一部分。
神民搖了搖頭道:“對於自然的理解是基礎,這是衆神賦予你的力量,但這並不代表着你能夠去肆意的運用,一切都要遵循這自然之道,自然而然纔是正理,即便是要失去生命那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是不能夠違背的,生死皆是自然,徐傑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過於的強求只能讓事情變得更糟。”
徐傑完全無法理解,但他也知道就如自己無法認可神民的看法一般,想要神民接受自己的想法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徐傑不由的放棄了勸解神民的想法,在他看來神民雖然說在某些事情上過於執着過於固執但是畢竟算是個好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神民的身上有着一種特有的本質,在徐傑看來,這種本質也許正是神民最爲讓人信服的東西,神民的心靈是乾淨的是純潔的,徐傑不想去改變,也許留有一絲純潔比之於去改變更加重要。
“我回去了。”徐傑站起身來說道。
神民沒有阻攔,直到徐傑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中,神民纔再次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道:“我們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徐傑,希望你能夠記得我的話,希望有一天你能夠真正的理解真正的明白吧。”
這幾天裡,整個部落的人都在忙碌着,遷徙對於整個部落來說是一件大事,雖然大家的臉色都保持着微笑,但徐傑明白大家的心中卻各自有着自己的忐忑,誰也不知道在遷徙的道路上將會發生什麼,也許現在的朋友眼前的熟人在不久的日子裡便會離開將會失去自己的生命,而對於那些活着的人來說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助。
徐傑站在草棚邊看着忙碌着的人羣,徐傑的內心無比的沉重,他無力去改變任何的事情,哪怕是明知道這些眼前的人也許無法走到最後也無法去阻止,徐傑知道自己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他的想法在這方世界裡根本就是一個笑話沒有人會認同的,也許有一天會被人所認同,但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會在乎徐傑究竟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