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這個氣啊,我聽聞過吸血蟲能夠通過毛孔鑽入人的體內,也知道有些動物會將幼蟲種植在人的體內,這有點想蛔蟲。可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座編鐘會鑽入體內的,這絕對是我無法理解也不能給容許的,誰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會突然發難,到時候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丹田內的編鐘似乎感應到我的不安,微微顫抖了一下,不知爲何我腦海中突然出現無數的符文。這種情況原先我也曾經見識過,此時我倒是沒有多麼慌亂,既然如此我乾脆閉上雙目整個心神沉入腦海。
腦海中出現的符文正如我預料的一樣,正是道家符文,對於這些符文我已經有些瞭解,因此要看懂到時不難。“落魂鍾”當先三個大字,我心中暗想難道這丹田內的傢伙叫落魂鍾,聽起來這名字還挺霸氣的。想歸想,我繼續往下看去。
“落魂鍾——仙家法寶,妝若銅鈴,蘊涵神奇力量,施展時用手搖動,可使人失魂落魄,戰慄不穩。原爲廣成子所有,後傳於殷郊。”
廣成子?這也太扯蛋了吧,我當然看過《封神演義》在我看來這不過是一本神話小說,裡邊的人物那完全是虛構的,可這腦海中的道文竟然告訴我丹田內的東西竟然是廣成子的落魂鍾,這怎麼不讓我驚訝。我甚至開始考慮這本《封神演義》是不是真的只是一本神話小說,還是我大腦受刺激了而產生的幻覺。
再往後看,我更加驚訝“爲維護華夏安危,我華夏道門與西方衆神決戰於阿爾卑斯山,闡截兩教金仙盡數而出,此乃封神之後又一量劫。廣成子臨行之時卜算吉凶,得知此役兇險因而將落魂鍾交由鬼族世代看管以待有緣之人。”
我去,阿爾卑斯山?還聖鬥士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之後所記載的便是如何使用落魂鐘的方法,我雖然疑惑但還是細細記下。當所有道文消失之後,我才長出口氣緩緩的睜開雙眼。
許夢蝶緊張的盯着我,我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神器怎麼不見了?”盯着我半天,許夢蝶終於問出心疑問。
對於她的問題,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按照記載中的方法心中默唸,手一揮一座古樸小鐘憑空出現,在我的手心之上緩緩旋轉開來。
許夢蝶兩眼掙得老大,半天才回過神來道:“你收了神器,這怎麼可能?”
我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看着依然坐在地上傻傻的許少武,我微微的搖了搖頭,看來此行對於他的打擊太大了也許這一輩子他都將瘋癲下去。鬼族雖然說對於神魂的控制和利用十分強大,可也正是因爲如此,神魂也是最爲脆弱的,只有受到攻擊或是過度的刺激往往比正常人更加容易陷入瘋狂。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你父親需要儘快救治否則後果很難說。”我想了想說道。
許夢蝶並沒有反對,轉身扶起地上的許少武便跟着我往外走。走入來時的通道,我看了看躺在那裡上官雲樓的屍體,嘆了口氣彎腰打算將屍體抱起,畢竟不管如何他也是鬼族弟子,也是上官雲臺的弟弟我不想把他這樣留在這裡。
許夢蝶伸出手將我攔下,我不解的回頭望了望她,只見她搖了搖頭道:“就讓他留在這裡吧,所有人都以爲他逃離了家族,沒有必要再提及此事,況且我不希望小如會爲此傷心。小如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我感覺許夢蝶說的沒錯,嘆了口氣緩緩的將上官雲樓的屍體放下,對着屍體鞠了三個躬以表示對於死者的尊重。
回到先前的洞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得問道:“許姐,先前聽上官雲樓說來時的路已經被封死了,你知道還有什麼路可以出去嗎?”
許夢蝶微微笑了笑道:“你不會真的以爲路被封死了吧,當時上官雲樓之所以這麼說是不甘心這樣出去,所有才會騙你的。其實路並沒有封死,你跟我走好了。”
想想也的確如此,如果當時我知道原路沒有封死的話,絕對會要求馬上出去,這樣上官雲樓的努力就白費了,而當他假意在許少武身上找尋線索的時候應該已經和許少武達成了某種協議,因此許少武纔會毫不猶豫的帶着我們前往安放落魂鐘的地方。
跟着許夢蝶沒走多久便來到一處洞口,許夢蝶深吸口氣道:“好了,我們到了,從這裡就可以出去了。”
我察覺出她有些憂慮不由問道:“怎麼了?”
許夢蝶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其實我和上官雲樓沒有什麼區別,很早前族人便以爲我死了。”
“你是不知道如何面對族人嗎?”我問道,許夢蝶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我看了看她以及她身旁的許少武道:“沒什麼的,我相信大家都能夠理解的不是嗎,就如同當年族長認可上官雲樓和許小如的事情一樣,其實你們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又有什麼結不開的恩怨呢?”
許夢蝶看了看我,眼睛有些溼潤微微的點了點頭,穩了穩攙扶着的許少武。
我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當先從洞口爬了出去。外界刺眼的陽光讓我有些不適應,不過好在很快便沒事了。看了看四周,認明方向我們三人向着祠堂方向而去。
此時鬼族可以說亂成一團,先是外界產業被襲擊,後來我和許長老一同失蹤,所有人都在猜測着究竟發生了什麼。當看到我們三人的時候,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愣住了,雖然紛紛讓開道路,但我能夠從他們眼中看出少許的怒火。
祠堂內許族長以及各位長老都在,讓我意外的是,唐堯他們也在祠堂內。顯然對於我的無故失蹤,他們面對着不少的壓力,見我平安無事的回來了,衆人的臉色無比的喜悅但我依然能夠發現大家都有幾分倦意,看來這些時間沒有人好過。
許族長見到許少武的時候顯然一愣,可是看見一旁的許夢蝶的時候臉色猛然大變。
他猛地站起身來用手指着許夢蝶聲音顫抖着道:“你是,你是夢蝶,你竟然沒死?”
許夢蝶哭泣着跪在衆人面前叩頭道:“蝶兒沒死,蝶兒回來了。”
上官大長老冷冷的望着還處於癡呆狀的許少武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少武怎麼會這樣?”
我想了想不過還算把這個機會讓給許夢蝶的好,畢竟所涉及的人是她的父親,而且還是鬼族中的一位族長,如果說有什麼沒說對的話很有可能或掉他的一生甚至是牽連到整個許家。
許夢蝶明白我的意思,善意的對着我笑了笑表示她內心的感激,可是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好解釋的,畢竟私入鬼族禁地奪取神器乃是族中的大罪。
沉默半晌許夢蝶纔將多年的經歷簡單的講了,不過卻並沒有提到上官雲樓的死和許少武爲了此計劃挑撥三大家族的事情,我知道這些話題都是十分讓人忌憚的,她如今不提道是明智的選擇。
族長個衆位長老明顯從許夢蝶的話中聽出了不完整的地方,可是當着我們這些外人也不好過多的詢問。“徐傑,你怎麼會離開牢房並且和許長老在一起的?”和許少武一般年紀的羅長老突然問道。
大家不由得將目光又轉向了我,我微微笑了笑道:“各位長老,事情是這樣的,那夜我見牢房沒人看守,而且又有一人影從外竄過,小子一時好奇便跟了出去,沒想到竟然是許長老。”
我真的對於我這般說法,連自己都不相信,我知道各位長老心中一定有所疑慮,不過我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這個說法。
出乎意料的是大家竟然並沒有深究,簡單的說了幾句便讓我們離開,而將許夢蝶留了下來,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麼話要私下裡問,這纔將我們支開,不過這樣也好我並不打算牽扯過深。
離開祠堂我們一行來到上官雲臺家中,六爺已經甦醒不過卻比較虛弱,此時正躺在牀上休息,衆人很知趣的紛紛藉故離開留下我和唐堯兩人站在院子裡。
“上官雲樓回來了是嗎?我要聽真話。”唐堯突然開口問道。
我被問的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不由索性裝傻道:“什麼?你說什麼?你說誰回來了?”
唐堯沒好氣的瞥了我一眼道:“你不知道大家多擔心嗎?到了現在還不說實話嗎?六爺突然暈倒我本就覺得可疑,後來羅奶奶回來了並且查看了六爺的傷勢,據說六爺之所以昏迷不醒是中了鬼族某種藥物的緣故,這種藥物的氣味可以吸引蛇類的攻擊,其實這和六爺身上的蛇傷並沒有多少關係,我那時便懷疑上官雲樓回來了。而且上官雲臺和整個上官家都被秘密的監視了起來,我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
我苦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唐堯的精明“是的,上官雲樓的確回來了,而且我也是被他帶離的牢房。”
唐堯聽聞大怒道:“白癡啊你,難道你就沒有看出問題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
我知道唐堯並非真的生氣而是爲我的冒險而擔憂,我笑了笑攤開雙臂道:“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
見唐堯依舊生氣的樣子不搭理我我只得笑着哄道:“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這樣冒失了行嗎?”
還未等唐堯說話,院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來人正是跟在羅奶奶身旁的羅姓男子,“徐少爺,唐妹子,奶奶讓我帶你們二人過去。”
唐堯疑惑的看了看我,微微點了點頭便跟在我身旁向外而去。
走着走着唐堯突然挽着我的胳膊在我耳邊低聲道:“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看那個許家妹子對你好像很有意思,你是不是對人家做了什麼?”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可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可不能冤枉人啊。”我有些急了。
“哼,關我什麼事,你不覺得一有什麼不對嗎?羅大哥臉色明顯不對,而且這也不是前往羅奶奶家的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前往許家的路。”唐堯一邊看着四周一邊說道。
唐堯果然沒有記錯,當我們站在一扇紅漆大門前的時候,我便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正如唐堯所言,這裡正是許家的地方,而且還是當代族長的住處。
推開大門,羅大哥示意我們進去,而他則站在門外。門後的小院並不大,一顆巨大的槐樹生長在院子正中,槐樹下正坐着三位老人。這三人我都認識,分別是羅奶奶,上官大長老和許族長三人,這三人可以說是整個鬼族的核心是三大家族的代表人物。
站在三位老人面前我趕忙施禮,許族長微微擺了擺手道:“這裡是我家,並不是什麼公開場合,你不用這樣拘禮。”
剛剛坐下,上官大長老低沉着說道:“雲樓在哪?”
我一愣,心想難道說許夢蝶將上官雲樓的事情說了,可轉念一想這不大可能,如果說許夢蝶說出上官雲樓的事情那麼當時就不會堅決將上官雲樓的屍體留在通道內。
見我默不作聲,許族長笑了笑道:“小子,你別以爲我們鬼族生活原始,但很多現代科技的東西我們還是有的,你怎麼離開牢房的我們都清楚的很,怎麼還想親自看看?”
許族長的話讓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爲什麼這段時間會對於上官雲臺和整個上官家進行監視,原來我當時離開牢房的時候被監控記錄了下來,其實這也不能怪我,當時天色很黑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上官雲樓早年離開鬼族,他也並不一定真的牢房附近安放了監控探頭之類的東西。
“他死了。”
我淡淡的說道,這個時候我知道再隱瞞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我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和三位老人說了出來,看着三人變化不定的表情我知道三人心中皆是無比的震撼。
“上官大哥,羅家妹子,是我治家不嚴纔出瞭如此逆子。”
許族長站起身來對着上官大長老和羅奶奶深深的鞠了一躬。
上官大長老長嘆口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都是雲樓自己的選擇怪不得別人,族長無需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