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猶太人都是蛀蟲,是叛徒,我們德意志人全心全意想把他們當成自己人,可是他們呢?他們是怎麼做的?他們出賣了德國,他們是十一月罪人,他們從我們德國人的口袋裡偷錢,偷了很多錢……”
“阿道夫,這是你愛吃的蔬菜色拉,我親手爲你做的。”
“謝謝您,夫人。”
“奧德雅,我們的談話並不是針對你的……”
“不,不,不,沒有關係……真的沒有什麼,你們都是政治家嘛,政治上的需要而已。”
“對,對,對,這都是政治上的需要!夫人,謝謝您的理解。”
“哦,我當然理解,實際上我也不喜歡那些蛀蟲,他們把整個世界都搞壞了。”
奧德雅,就是赫斯曼的繼母,今年四十多歲,風韻猶存的猶太女人。她衝希特勒禮貌笑了一下,就離開了餐廳去廚房收拾東西了。
赫斯曼是半個小時前,和希特勒還有已經調離情報局,還有改任陸軍政策會秘書長的羅森堡一起回到夏洛騰堡區家中的。
這時,身爲祖國人民黨的國會議員的老赫斯曼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書(老赫斯曼沒有在柏林買房,就住在赫斯曼家)。奧德雅則陪着克洛伊打牌消磨時間。
知道總理大駕光臨,老赫斯曼就吩咐奧德雅去弄點兒夜宵,自己則和兒子、希特勒總理還有羅森堡一起說猶太人的壞話——老赫斯曼和如今的大部分德意志人一樣,也將兩次經濟危機的責任推給了猶太人。因此非常討厭猶太資本家,但是他和奧德雅這個猶太女人的感情卻非常好……而且,奧德雅自己雖然是猶太血統(她早就跟丈夫一起信基督教路德宗了),但她卻和丈夫一樣不喜歡猶太資本家。
如果赫斯曼剛剛穿越,一定會對奧德雅這個“反猶”的猶太人感到震驚的。但是他現在早就融入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的德國社會了。自然知道這個時代的歐洲猶太人其實是一盤散沙。和後世以色列的猶太人完全兩回事兒,猶太復國主義或是猶太民族主義什麼的,在猶太人中的市場並不是很大。
而且猶太人也分三六九等。高等猶太人照樣歧視低等猶太人,而赫斯曼的後媽奧德雅就是猶太人中的低等人。她的祖先本是波蘭猶太農民。後來被“瓜分”成德國猶太農民的。和德國西部那些猶太商人、律師、醫生和大學教授完全是兩個階級,誰也不會把對方當成自己人。
順便一提,這些正宗的德國猶太人才是猶太人世界中的最高等級(後世大名鼎鼎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就是其中的代表)。他們不僅在德國很有地位,不少移民去了美國和英國的“德裔”猶太人也都混得風生水起,行成了一個在國際金融行業很有影響力的圈子。
赫斯曼在1923年後,就讓史塔西的特務調查過“奪取德國貨幣發行權”的幕後黑手,最後追查到不少猶太金融巨頭和他們的代理人。
不過也就只能查到了皮毛,想要深入下去是不可能的——有一點可以肯定。猶太人在打擊德國的貨幣戰爭中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另外,在1923年的大通脹中獲利的公司或個人(其實海因斯貝格-赫斯曼家族也獲利豐厚)中,就有相當部分是猶太人,特別是歐洲的猶太銀行家在這場危機中獲利豐厚。
而現在的大蕭條在美國是怎麼引起的不好說,在德國這裡,絕對和猶太資本的抽離大有關係——這些猶太資本未必就和操縱英美金融業的大鱷有關,就是低買高賣的投機行爲,德國本土的資本家也會這麼幹。但是德國資本家的國家屬性還是比較強的,獲利之後不會一走了之,而猶太資本很有可能就再也不回德國了。
因此。在德國即將採取大規模經濟刺激政策前,對猶太投機資本進行打擊其實是非常必要的,否則刺激政策很有可能成爲猶太金融資本的一場盛宴。
不過。希特勒的排猶擴大化卻是比較有害的。因爲在歐洲不僅羅斯柴爾德家族這樣的猶太金融大鱷,還有奧德雅孃家那樣的普通猶太人,還有愛因斯坦這樣的猶太科學家。
當然,愛因斯坦和大部分猶太科學家不一樣,他並不是一個單純的科學家,他同時還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政治家,而且不忠於他的德意志祖國。
所以赫斯曼已經向卡納里斯下達了綁架愛因斯坦回德國的命令。如果綁架失敗,就要將之刺殺——而且要不惜一切代價執行!
……
“總理先生,我理解你的排猶主張。實際上在如今的德國,一定程度上的排猶是必要的。”
在奧德雅這個猶太人離開後。赫斯曼又開始和希特勒討論排猶了。
“不過我們不能不加區別地排猶!”赫斯曼說,“你不會想把我的繼母趕出德國吧?”
“不。當然不會。”希特勒彷彿聽到個笑話,大笑起來,“目前並沒有打算把猶太人趕走啊,只是要對他們進行限制……而且,我計劃制定一部《種族法》,根據這部法律,對德意志帝國有貢獻的猶太人或是別的什麼人,是可以被授予榮譽雅利安人身份的。這樣他們就不是猶太人而是雅利安人了。像奧德雅這樣的猶太人,當然是榮譽雅利安人。”
“是應該這樣!”老赫斯曼附和道,“在軍隊裡面其實也是有猶太士兵的,有些還非常勇敢,爲帝國獻出了生命!遠遠比奧西茨基那個壞蛋要好!”
老赫斯曼說的是卡爾.馮.奧西茨基。是個腦子進水的記者和德奸!參加了個名叫“德國和平協會”的組織,還擔任了一本名爲《世界舞臺》的“和平雜誌”總編輯——這個雜誌的前任總編輯叫齊格菲.雅各布森,被赫斯曼的特務製造了個事故弄死了。
可是這位奧西茨基卻更加討厭,在雜誌上寫文章揭露了德國秘密重整軍備的事情。被抓進監獄關了一陣子,放出來後還不老實,前陣子組織抗議德國恢復義務兵役制,現在又在報紙上攻擊希特勒是無賴。
所以希特勒很想把這個家再關起來或是弄死,可是現在德國秘密警察(軍情局和史塔西)不歸他管,赫斯曼和國防軍也不會允許希特勒掌握一個無法無天的秘密警察部門。
因此希特勒就只能和赫斯曼打商量,要麼乾脆讓衝鋒隊(還沒開始整編)去動手殺人……但是那樣影響不好,所以那個德奸現在還逍遙法外。
“奧西茨基是個罪犯,他背叛了德國,”希特勒有些惱火地說,“一定會找到證據抓他的!”
史塔西辦案一般也要講證據,這個組織和契卡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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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多猶太人對德意志所做的事情,在表面上是合法的!”希特勒揮了揮拳頭,“同樣的事情,美國人、英國人,甚至德國人自己也在幹!我們必須要阻止這種投機行爲,因此就要有個用來立規矩的犧牲品和攻擊的靶子,然後才能貫徹我們的各項政策!”
希特勒現在已經把話挑明瞭,必須先立威,那些資本家纔會知道害怕,這樣纔會比較聽話。同時,沒收來的猶太資本既可以用來籠絡德國資本家,也可以拿來做投資的本錢。
“打擊猶太資本沒有問題,”赫斯曼點點頭,“但是絕不能將打擊範圍擴展到所有的猶太人,比如醫生、教師、科學家……那樣只會削弱我們的力量!”
他頓了下,“而且我們應該有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理由去打擊猶太資本。比如我們可以把1923年的大通脹和現在的大蕭條,都說成是猶太國際金融資本剝奪德國和歐洲各國財富的一場貨幣戰爭!如果德國和歐洲各國想要從危機中站起來,就必須對猶太國際金融資本進行限制和反剝奪。一國的金融不能無限制開放,更不能把發鈔權交予他人。”
希特勒想了想,“難道只能打擊猶太銀行家嗎?”
“首先,我們要禁止猶太人在德國從事和金融相關的行業,”赫斯曼說,“哪怕是榮譽雅利安人都不行!要對猶太金融資本進行凍結,防止資金抽離德國;其次,對猶太人從事進出口業務也要嚴格控制,最好能迫使他們退出;第三,對猶太人投資控股的大型公司進行審查,確保它們和猶太國際金融資本沒有關係,同樣以迫使退出爲最佳選擇;第四,要限制猶太人在政府機關和軍隊中任職,除非他們獲得了榮譽雅利安人的身份……國防部和總參謀部應該有專門機構可以授予該身份;第五,我們應該鼓勵在德國生活的猶太人去申請榮譽雅利安人;第六,我們要研究對歐洲猶太人的最終解決方案!”
“最終解決?”希特勒一愣,“怎麼解決?”
用毒氣毒死嗎?當然不是啦!
赫斯曼笑道:“以色列!猶太人應該有自己的國家,這樣他們就能選擇融入所在國或者去自己的國家。而這個猶太人的國,只能是以色列,他們祖先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