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涵聽不得別人的意見,本來就是這樣,只不過是在白月的引導下變得更加武斷了。這樣的武斷讓所有的家族都有一種感覺。
蘇武涵的武斷讓所有的家族都感覺到了莫大的威脅。疏遠是在靜悄悄的情況下進行的,但是帶來的後果是很可怕的。終於有一天,這個後果就這樣顯露出來了。
帶來毀滅性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蘇尚書出事了。
蘇家在一定程度上掌控着整個國家的政治命脈。這樣對於皇帝的威脅是最大的,同時也是一個重要的把柄。
白月的能力漸漸得到了蘇家人的認可,她一點點接觸到了蘇家的重要的一些事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對於國家事務的信件處理,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蘇尚書每天都很早就去上朝了,因爲對於他來說,這個國家的事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這樣的想法一直在他的心裡根植着。
五十多歲的老尚書見了人還是常常說:“我這一輩子就算是交給國家了。”
但是今天去上朝的時候,蘇尚書感覺到了很奇怪的事情。他的同仁們好像面對他都有一點心事重重地。見了他又有一點欲言又止的意思。
這種情況蘇尚書在之前幾乎沒有遇到過,即使有遇到過,也是在國家面臨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的時候,幾個心腹來找他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國家歌舞昇平,又怎麼會有什麼事情能擾動到這個國家的動盪呢?
吟風國是日耀國最大的心腹禍患,因爲這個國家就在北面和日耀國接壤,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東西,最主要的是這個國家在很多方面都和日耀國作對,尤其是一些國家的領土糾紛上出現了嚴重的矛盾,這樣的矛盾基本上死不能調和的。
難道是南宮家族又有了新的動作?這個情況顯然是很有可能的,但是這樣突然的決定不像是吟風國能做出來的。吟風國的南宮家族是以商人出身的,做事情講究一個深思熟慮,所以這個情況被否決了。
既然不是南宮家族,那又會是什麼事情導致了大家的異常呢?蘇尚書心裡面其實是很自信的,他堅信就算是發生了再多的事情,自己也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因爲他是這個國家的重臣,蘇家一直跟着皇室走到現在,經歷了很多的大風大浪,從來沒有倒下過。
但是越走到最後,蘇尚書越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因爲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顯然有一點揶揄的意思。好像是要成心看自己出醜一樣,但是蘇尚書想來想去自己也沒有什麼意外的地方啊?想到這裡之後,蘇尚書的心裡總局的怪怪的。
這些人之中有一個平時蘇尚書最看不慣的武官,文武之爭是一個國家最常出現的問題,但是蘇尚書對於這個問題的看法與別人不盡相同。在他看來文武之爭雖說應該是一種正常的現象,但是武官畢竟都是一羣莽夫,這些人一旦把持了朝政,帶來的問題將會是毀滅性的。
蘇尚書終於到了朝會的大殿,今天那些本來應該上前和他寒暄幾句的人都沒有冒頭,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皇上今天的臉色很好,雖然他想拼命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但是他的眉眼裡的那絲笑意還是出賣了他。
蘇尚書已經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因爲皇帝對他有成見這件事情他還是很清楚的,但是這成見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就不好說了。雖說他還是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價值,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皇帝是打算吃定他了。
一天的事務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一點點進行的,但是聽的時候蘇尚書總是有點心驚肉跳的。有什麼事情好像是要發生在這一天,雖說一切都沒有表現出來太多的異樣。
“今天的事情按理說已經處理完了,要多謝蘇愛卿爲我操勞國事,因爲大多數的事情都不是我直接處理的。”皇上最最後快要結束朝政的時候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這一句話不能說是沒有深意,所有的人呢都豎起來耳朵等待着下面的話。
“但是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長時間以來對於大家建立起來的希望都瓦解了,這讓我很是不舒服。既然這樣呢,我也就有了一點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大家怎麼看。”
大臣們莫不清楚皇上這段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所以面面相覷,不知所措,皇上也是笑着摸摸自己的頭髮,像是有什麼事情一樣。
“蘇尚書,我這裡有幾封信件,你是想自己看看呢?還是想讓我讀一下。”
這個時候蘇尚書心裡的不安終於放到了最大化,因爲他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他顫顫巍巍地說:“老臣雖然耳聾眼花,幾封信件還是不至於麻煩皇上,只是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信件能勞煩到皇上親自重視。”
“看了,你就知道了。”
說着,皇上把這兩封包裝得還算是完整的信件交到了蘇尚書的手上。蘇尚書雙手顫抖着解開了信封,就好像是接受了什麼樣的審判一樣。
見到信裡面的內容的那一剎那,蘇尚書的心裡就開始翻滾。他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一切意識都已經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這些信分明就是講的他和吟風國準備裡應外合,聯手扳倒日耀國國王。其中不乏一些明顯的叛逆和諂媚。更嚴重的是,這些信件裡面蘇尚書都是用一種極其肯定的語氣表達了自己對吟風國的忠誠,以及對現在日耀國皇帝的不滿。
說白了,這些信件只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蘇尚書現在想要謀反,這一條可以說是表現得淋漓盡致,沒有任何問題。
“愛卿你倒是說說這事怎麼一回事啊?”皇甫聖做出一副非常嚴厲的模樣。蘇尚書哪裡不知道這事虛張聲勢。但是他現在能做的不是抵抗,只是雙膝跪地,在地上痛哭道。
“皇上,老臣冤枉啊。”
這一聲痛苦可真的說得上是淒厲,人人聽了都不禁動容,但是這樣的聲音尚還不足以感動皇上。
“皇上,老臣家裡三代都服侍皇家,我們對皇室的忠誠天地可鑑。您可千萬不能因爲這幾封沒有來歷的信件就這樣輕易治老臣的罪啊。”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皇甫聖看似無意地說道。“但是我們現在的問題是這幾封信,這幾封信件上面的字跡是你的沒錯吧?”
蘇尚書真的是感覺到欲哭無淚了,因爲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排除自己的嫌疑。蘇尚書寫得一手好書法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他的書法硬氣不羈,同時又剛正有力,這樣的書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就是這樣的書法給他帶來的滅頂之災。
“這件事情雖然說是尚待考量,但是蘇尚書你的嫌疑可是萬萬洗不清的。根據我們的規矩,現在你要被送到刑部接受隔離審查,你有什麼意見麼?”
蘇尚書現在哪裡還說得出來話,只是大聲伸冤。不過他的勢力早就被瓦解了,沒有什麼人現在是真的站在他的這一邊的了。事態的炎涼在這裡表現得淋漓盡致。現在的蘇家早就是衆叛親離,只有蘇武涵一個人還在那裡爲父親伸冤。但是他一個人是成不了事情的。
蘇武涵只能無助地看着父親被刑部的人拖走,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樣的無力感真的深深影響着蘇武涵。
衆叛親離,獨木難支。蘇武涵感覺自己的腦子突然一熱,所有的血氣全部衝上他的額頭,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蘇武涵的身體早就露出了不好的兆頭,他一直沒把這個太當一回事。這個時候所有的病根一起發作。所以才發生了昏倒在朝堂上這樣的事情。
眼見着蘇家的兩大支柱,一個鋃鐺入獄,一個混倒於朝堂。蘇家的衰敗之相顯露得如此明顯,所有的人都是那樣的唏噓。
“哎呀,蘇愛卿你這是怎麼了。蘇尚書雖然現在有着嫌疑,但是我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我一定會找到證據之後再做決定的,所以你好好安心回去,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地答覆的。”
聽到這句話之後,蘇武涵擡起頭,用一種很奇怪地眼神望着皇帝。好像是在質問,又好像是一種不屑。但是他嘴裡面說出來的話卻是:“謝皇上恩典。”
但是他的眼神深深地印在了皇甫聖的腦海裡。皇甫聖這一生從來都是對於自己的天賦很驕傲,但是隻有兩個人給了他挫敗感。一個是蘇武涵,另外一個就是南宮禹。
現在的他完全擊敗了這兩個人,他搶到了南宮禹的未婚妻,讓他背上了綠帽子這一笑柄。現在又把蘇家牢牢地踩在了地上,可以說是意氣風發。
但是他現在所想的卻是蘇武涵的那個眼神,那個眼神中的仇恨和不解讓皇甫聖的心裡充滿了恐懼。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斬草須除根,蘇家一定要被連根拔除。
蘇家的一大支柱蘇尚書已經是凶多吉少了,但是蘇家現在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因爲蘇家的後起之秀蘇武涵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氣候。
蘇武涵現在的官職在羣臣的拱衛之下,已經不比他的父親低了。而且蘇武涵之前的時候,爲人剛正不阿,對於部下也很是體恤,所以對於他還是很得人心的。但是問題就偏偏出現在這上面。蘇武涵是一個很得人心的人,所以更讓皇帝感到威脅。
自從父親出事之後,蘇武涵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上朝了。大家都以爲他現在陷入了很重的悲傷之中。更有傳聞說,蘇武涵現在正是一病不起。
蘇家的一切都還在正常的運轉,但是蘇武涵這個時候真的是躺在牀上。
白月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碟蓮子粥送到了蘇武涵的病牀旁邊,這場面的確很是感人,夫妻之間舉案齊眉,在丈夫事業和身體都遇到問題的時候,白月真的起到了很重大的作用。
蘇老太太看到了白月在這個時候還不忘了悉心照顧蘇武涵,自然是感動得老淚橫流:“白月啊,這段時間真的是辛苦你了,武涵他現在身體不好,各種事情都糾纏到了一起,我家現在又是這樣的樣子,實在是難爲你了。”
“母親,你這樣說真的是生分了,我嫁入蘇家當了媳婦,照顧好丈夫自然是我的本分。”
聽到白月這樣的話,一個控制不住,老太太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現在你父親這個樣子,武涵又病倒了。這真的是天亡我蘇家啊。這可怎麼辦,怎麼辦纔好啊。”
白月看蘇老太太痛哭流涕成這個樣子,心裡雖是暗暗冷笑,但是臉上還是急忙做出一副心痛的樣子,急忙走上前來安慰道:“母親大人你不用這樣,一切都會好過來的。武涵現在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下來,我已經請了最好的大夫來給他看病了,你就靜靜的在這裡等着消息就好了。我聽說這次我們請的大夫很擅長看這些疑難雜症,所以您老人家現在先安心等着。”
蘇老太太艱難地點點頭,在婢女的幫助下回房休息去了。白月接着端起那碗還沒有涼的粥到了蘇武涵的房間。
蘇武涵現在正坐在牀上,很艱難地想翻看一點文案,但是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這樣的情形讓人看了有一點酸楚,但是這樣的感覺是不會困擾到白月的。因爲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負疚感。
“相公,你現在身體不好,就先歇歇吧。我這裡有碗粥,你趁熱喝了。”
蘇武涵艱難地扶着牀沿做起來,白月急忙上去幫忙。
“白月,這些日子真的感謝你的照顧了,我的身子就是這樣。唉,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我現在既要處理這麼多的事務,還要想辦法給父親伸冤。”
白月輕撫着蘇武涵的後背,小聲說道:“父親的事情大家都很傷心呢,但是這件事實在是太過於突然了,他老人家一輩子爲皇室出了這麼大的力,皇上一定會格外開恩的。”
蘇武涵突然嘴角閃出一點冷笑,狠厲地說道:“皇室?我看這件事情八成就是皇室搞的鬼。”蘇武涵對於白月的信任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了,所以他纔會這樣跟白月說。
白月的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了一絲冷笑,她哪裡不知道這後面是皇室在作怪,其實在這些背後搞鬼的不就正是她自己麼。想到這裡她的心理其實在哈哈大笑。但是白月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做出一副很理解的樣子。
“皇室對我們蘇家的確很忌憚,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我們是臣子,只能一輩子服從。我想想辦法吧。”說到這裡,蘇武涵又感覺一陣胸悶,一口鮮血就這樣從胸口裡噴了出來,白月急忙幫他拍拍後背。
“相公,不管怎麼樣,身體是自己的。”說到這裡,白月再一次捧起了那個碗。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把蓮子粥餵給蘇武涵喝。
蘇武涵對這種溫柔的幫助自然不會反對,相反,現在的他正在去慶幸自己有了一個這麼好的妻子。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白月,現在蘇家正是最困難的時候,讓你跟着我真的是受苦了,但是我向你保證,等這段時間過去了,一切都會好過來,那時候我們就能好好在一起享受生活了。但是現在還不行。”
“爲什麼呢?”白月放下碗問道。這對於皇室來說是一個重要的信息。
“現在我們不能退,皇室對於我們的誤解的確很深,但是正是因爲這樣,我的家族纔會這樣痛苦。我覺得我有必要擔負起一些東西。爲了我的家族。”
白月這個時候的心裡真的感覺到了一點小小的不安,因爲她知道蘇家是無辜的。她在蘇家所經歷的一切都在向她證明着蘇家的無辜,但是她偏偏還必須繼續這些工作。
白月的手又一點點顫抖,她知道那時她自己內心的不忍。但是這樣的小細節還是被蘇武涵給發現了。
“白月,你怎麼了?是身上不舒服麼?”蘇武涵關切的問道。
“不不不,我現在感覺還好,你要照顧好自己。大夫可能已經來了,我去找他幫你看一下。”白月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她現在正在忍受着內心的強烈的不安。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爲他們家感到悲哀呢?我不可能是愛着蘇武涵的......雖然,他對我很好。”白月腦子裡正在拼命地掙扎,拼命地質問着自己。
白月是愛着皇上的,她對於皇甫聖的依賴就像是對於一個哥哥的依賴一樣。爲了哥哥,她是可以做任何事情的。蘇家雖然是無辜的,但是江山擺在那裡。爲了江山這個世界上死去了多少無辜的人?對於這個數據,人們不可能沒有概念。
所以就這樣,白月的內心得到了很大的安慰。這樣的安慰促使她做出了那樣的決定。那就是狠下心來,完成自己的任務。
大夫來了,白月的內心是很緊張的。緊張的原因很簡單,因爲蘇武涵的病並不是因爲別的原因,而是因爲白月一直在給蘇武涵服用慢性毒藥。蘇武涵平時做事磊落,而且沒有什麼太明顯的缺點,所以想要把他扳倒還是不容易的。皇帝只能用這樣的原始的方法,雖然有點風險,但是簡單有效。
來的是一個很出名的大夫,這個大夫卻是以傷寒病爲主攻方向的。這也是白月特意安排的。醫者接觸的東西不一樣,眼界也就不一樣。她只能寄希望於這個大夫能夠被自己的專業所限制。
望聞問切這幾個步驟自然是不能少的,白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等着大夫的消息。她的樣子真的很像是一個關切自己丈夫安危的妻子。但是這個時候她的心裡比一個關心丈夫的妻子要緊張得更多。
大夫的眉頭越皺越緊,絲毫不見舒展的樣子。白月的心裡也是越揪越緊,她是很害怕的。
“大夫,我丈夫的情況究竟怎麼樣?”白月終於忍不住了,開始了張口詢問。
大夫緩緩地把蘇武涵的手防線,慢慢說道:“蘇公子現在的情況應該是腎火比較虛,身上的寒氣比較重。所謂寒氣,也就是陰氣。人身上的陰氣重這個可不是一個好兆頭,這意味着各種各樣的隱藏的疾病都有可能發出來。所以我覺得這不像是一種病,而像是蘇公子被身體的虛弱困擾。而這虛弱的原因嘛......”
白月現在暗道不妙,因爲這虛弱的原因是她再清楚不過的了,那不就是她下的毒麼?白月的毒是一種以陰氣出名的毒,可以很大程度上削弱人體對於病痛的防禦。白月看得出來,這個大夫真的是有兩下真本事的。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份就這樣暴露了。
白月甚至把自己的說法都想好了,不就是身體虛弱麼?白月想着自己可以說是敵對的勢力下的毒,這樣的說法也是可以講通的。蘇家的政敵不是一個兩個。
大夫叫起來白月,想請她到外面說一些不方便的話。
白月出來之後直接了當的問道:“大夫,我丈夫這是......”
“蘇夫人,這件事情老朽其實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這一輩子也算是行醫無數了,但凡見到這種情況都會深究一下原因。說實話,這種病症還是很常見的,往往是因爲房事過於頻繁導致的身體衰弱,所以還請夫人多多提醒一下,身體要緊啊。”
白月聽了這話之後當場就愣住了,然後心中一喜,差一點狂笑出來。沒想到自己擔驚受怕了這麼長時間的事情就這樣輕鬆地解決了。這諷刺微妙也太重了一點。但是白月還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跟大夫說道:“謝謝大夫了,這件事情我會轉達的。”
這時候的白月還不忘了裝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這纔是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應該有的樣子。
崩
壞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在白月的授意之下,蘇武涵的病情自然也被泄露了出去。現在滿城都傳得風風雨雨,說是蘇武涵在家裡縱+欲過度而導致身體不適。
這樣的風言風語蘇武涵畢竟沒有放在心上,因爲他現在有很多別的事情等着他操心呢,哪裡有時間去管這個?但是這樣的傳言依舊讓他感到很困擾。
白月卻肆無忌憚地由着這個說法敗壞蘇武涵的名聲。實際上現在蘇武涵的名聲乃至於整個蘇家的名聲都已經跌到了谷底。蘇家的顏面現在已經算是丟盡了。
蘇尚書在大牢裡受到了怎樣的待遇尚不知如何,蘇家的勢力卻開始了進一步的崩解。首先就表現在了蘇武涵時病重來探訪的人的身上。在以往,若是蘇家的這般人物生了病,探訪的任務將會把蘇家的大院擠得水泄不通。但是現在卻沒有這種情況,相反,來的只是和蘇家關係比較硬的幾家。
就算是這樣,這些來客也只是在這裡匆匆一瞥,草草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絲毫沒有露出來關心的樣子。蘇武涵雖然對於這個不怎麼在意,但是至少也能看出來自己的家族威望現在是一落千丈了。
這個時候偏偏有人來雪上加霜。正所謂,牆倒衆人推,破鼓萬人捶。這個時候正好是蘇家落難的時候,各式各樣的跳樑小醜都想上來插一腳。正好蘇武涵很長時間沒有上朝了,這個時候朝堂上就有人開始嚼舌頭了。
“蘇武涵作爲國家重臣,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上朝了。雖說生病這件事情情有可原,但是總不至於連朝堂尚不能進吧。”朝堂上的彈劾聲音擲地有聲,而且沒有什麼人正面站出來爲蘇家說話。有的也只是一兩個小小的聲音,說來也是出於情面上的問題。
“更何況早有傳聞,說是蘇武涵的病情完全是因爲他縱慾過度。父親剛剛出了事情,而且國家更有那麼多事情等待着他去處理。他居然會因爲縱慾過度而不能上朝。這樣的人怎麼可以擔當大任?我覺得有必要停蘇武涵的職。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看法,這是我們很多人的看法。”
說着,這個彈劾的大臣拿出了一份奏摺,上面有着很多人的聯名上書。大家都能看得出來這個時候蘇家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皇上也想把這個強大的政治勢力從日耀國完全拔出。
一個勢力的傾覆往往順帶着其餘的勢力的興起,這一點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得。誰要是能抓住過這個機會,誰就有可能成爲皇室的新貴。所以大家都趕快趁着這個機會好好地討好一把皇室。
沒有上朝的蘇武涵聽到這件事情之後,馬上召集了全家老小開了一個小會議。
“我們蘇家爲皇室盡忠職守了這麼多年,我和我的先輩們都是問心無愧的。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皇上是徹底不想要我們蘇家了,這件事情已經成爲了定居,皇上治我的罪是早晚的事情。所以現在我早早做出一點打算吧。”
蘇家老小聽這樣的話之後,都一個個陷入了沉默,然後等着蘇武涵說出下面的解決辦法。
“現在的情況就是,皇上想要拔除蘇家。我對於蘇家的延續有責任,但是很可惜,我沒能做到。現在我能做的只是運用我們蘇家最後的手段。把母親大人和白月送到安全的地方。至於家僕,我們會給你們發一些盤纏,你們就自謀生路吧。要是有不想離開的家僕,就跟着母親大人去鄉下投靠幾個親戚,我也偷偷置辦了一些田地,防的就是現在的情形。現在世道算不上是太平,大家各自保重吧。”
蘇家對於下人已享受不錯的,看到這個情形,大家也都是感動得掉下來了一些淚水。但是感動歸感動,各奔東西還是難免的。有幾個老僕人,照顧了蘇家三四代人的,自覺留下來服侍老太太。一時間蘇家上下雞飛狗跳,到處都是收拾行李的人。到了中午,蘇家也就剩下來了一個空空的府邸。只留下蘇武涵一個人在默默地等待着自己的命運。
蘇武涵其實是很不甘心的,因爲他畢竟是一個七尺男兒。按理來說他這樣的一個男人一定要站起來反抗。但是他能怎樣反抗呢?他面對的是一個要置他於死地的皇室。他要面對的是一個國家。這是他感到力不從心的地方。
更何況現在蘇雨璇還在宮中,不知道蘇雨璇現在過得怎麼樣。想到了雨璇,武涵的內心突然感到了一絲溫暖,但是更多的其實是悲傷。家庭原來是和滿的,而且還是顯赫的。到了現在反而成了一個爛攤子。蘇武涵的心裡有着悔恨和痛苦。在某種程度上,蘇武涵是一個很容易自責的人。
朝會結束了,蘇家的下場也已經確定了。皇甫聖適時地推出了一些證據,說明蘇尚書確實是參加了謀反的。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人願意去追究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了,所以罪名坐實之後,接下來就是解決方案了。只有兩個字:問斬。
一個爲國家盡忠盡職這麼多年的老臣,最後留下來的只能是劊子手的一刀。大臣們見到了蘇尚書的下場,心中還是有一點點寒意的。
就在這個時候,隱藏在宮中的那個黑色的影子微微搖了搖頭,他最終好像唸唸有詞:“殺了重臣,殺了忠臣,這是一個國家最大的忌諱。看來這個皇甫聖還是心急了啊。”
但是這個黑影沒有站出來阻止,他從深宮之中顯現出來身影之後,只是繼續作爲總管管理着一切事務。不對朝堂上的事情多做關注了。
皇甫聖這個時候真的感覺到春風得意,他現在真的已經完全控制整個國家了。他一直把這個作爲一個標誌性的事件。蘇家的覆滅,皇甫聖完全掌控了皇位。這兩件事情在皇甫聖看來有着深刻地內在聯繫。
皇甫聖之所以對蘇家恨得這麼厲害,主要還是因爲小時候的一一些不好的回憶。
那時候皇甫聖還是一個小孩子,小孩子把持朝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當時國家之中資歷最老的幾個臣子就是以蘇尚書爲代表的幾個重臣。
當時還有一個尚書,是掌管人員升遷的。叫做李尚書。蘇李兩人在政見上歷來不合。所以他們在朝堂上就時常爭論。朝堂上的爭論還不算,就算是再平時,也有着互相攻擊和比對的情況。這樣的情況經常性的出現在日耀國的各個方面。兩派都有着一定的支持者。當時的黨派之爭真的已經是發展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暗殺,經歷鬥爭,朝堂的口水仗。還有各式各樣的紛爭,能想到的方法兩個人都已經用上了。就這樣,這個鬥爭在日耀國持續了整整一年的時間。那個時候皇甫聖已經記事了,當時的盛況簡直可以寫一本書。
後來蘇尚書贏得了這一場論戰,最後完全在超唐山站穩了陣腳。李尚書被髮配到邊疆,他的黨羽也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在那個時候,皇甫聖對於政治鬥爭有了最初的概念。他知道了人們對於權力的渴望,也知道了權力究竟能幹什麼事情。
蘇尚書可以把掌握了半個國家的李尚書排擠下去,就完全可以把這個皇帝給搞下去。所以那個時候的皇甫聖整天生活在惶恐和不安之中。他嘗試着成爲一個低調的風流皇帝。
而現在,他的目的終於算得上是達到了,因爲他現在幾乎已經完成了一切打算想要完成的事情。皇甫聖想着晚上應該怎麼慶祝一下今天的所得,蘇家的覆滅就意味着慶典的開始。
士兵已經開始出動,打算查抄蘇家。蘇武涵並不算是太擔心母親和妻子,因爲蘇家總歸還是留了一點點後手的。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一點悽然,因爲母親和妻子離開自己之後生活將會是怎樣的艱難?這是他想象不到的。
士兵凶神惡煞地闖進蘇家打算抓捕蘇武涵,但是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被蘇武涵的氣場給壓制住了。他們意識到這不是一個一般的男子,這是一個人傑。蘇武涵換上了一身青色的衣服,這一身衣服讓他顯得更加知性和成熟。他所犯下的一切錯誤無非就是太過於相信白月。但是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寵溺自己的女人是可以理解的。
在一箇中午,蘇尚書被斬首。行刑的時候,皇上沒有到場。皇甫聖很想看看這個場面,但是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的這個念頭,因爲這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是很逾越禮節的事情。只是知道那個壓在自己頭上的政治集團因此而崩潰,皇甫聖的心情就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再用血腥給它加上一點別的什麼色彩。他不需要。
皇甫聖又一次回到了他黑暗的寢宮,他的心情很好,所以他決定可以把這個寢宮搞得亮堂一點。
“你打算怎麼處置另外一個人?那個也是一個棘手的傢伙?”
“流放吧。殺一個就足夠了。”這句話是一陣沉默之後發出的。
黑暗中的身影,沒有言語,但是有一個悄無聲息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