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路程,一晃便過去,默家也算是凱旋而歸,重點是,帶着龍之血而回,默恆率領所有默家長者,齊齊候在大門外迎接。
當看到默天宏的那刻,默恆兩隻眼珠子都立了起來,卑躬屈膝的前去攙扶:“爹,您可回來了,兒子好生掛念。”
冷瞥默恆,默天宏沒有說話,腳趾頭都能想到,他掛念的是龍之血,纔不是他。
“兒子特意備下一桌家宴,給您老接風洗塵。”父子兩走在前面,默恆連連討好引話:“此次家族鬥我默家贏的漂亮,又承蒙君王厚賞得了龍之血,真是打那幾家的臉面打的響呀。”
聽到這,默天宏又睨了他眼,依然沒有接話,反而看了身後緊隨的九長老,吩咐道:“你安排下去,今晚隨行之人全部入宴,一個不許落下。”
說是贏的好看,跟他去的這些孩子們哪個也沒少遭罪,吃喝一頓,也算是犒勞了。
九長老領命,隨即扯出了默焱,幫着他一起張羅事,外加一些傷亡弟子的撫卹工作,這一忙就足足忙活了一整天。
……
傍晚,漆黑的天幕上,一輪彎月獨掛。
淡淡的月光顯得有些孤寂,是個陰鬱天氣,默家大宅卻異常熱鬧。
在偌大的花園之中,宴席露天而成,幾十張酒桌有條斯里的擺着,一罈罈開了封的酒在那擺放,風一吹,酒香滿園飄溢。
默歌小歇來到時,該入席的人們已經全都到場,目光隨意流轉,似乎獨獨少了一人,打從回來就沒見到。
低頭看向九寶,默歌一邊捋着它的毛髮,暗暗說了一句:“去幫我找找三叔,看看他在不在房中,今晚我總覺得心中有些忐忑。”
話說完,九寶卻半點反應沒有,彷彿沒有聽到一般,默歌不禁蹙眉,一點不溫柔的捏起了它的耳朵,又是暗說一句:“你到底怎麼回事?自打從明月墜裡出來,你就跟丟了魂似的,到底怎麼了?”
這句話九寶是聽見了,可卻更蔫了,一雙水汪汪的紅眼珠,此刻彷彿易碎玻璃,脆弱又無辜的望着默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人類,果然都是壞蛋,溫柔,果然全都是裝的。
唔,心塞呀,主人你一定不知道,你的美人師父,太缺德啦啦啦啦……
心中咆哮一聲,九寶重新低下頭去,一隻狐,獨自憂傷!
額頭一道黑線滑下,默歌簡直無語,殊不知她溫柔似水的師父究竟把它給怎麼了?不過指望不上它了是真的,正打算自己走過去瞧瞧,身後陡然一陣陰風襲來,彷彿隔空就有一隻手正在兇戾的伸向她。
猛地回頭,一道深諳的陰影伴隨冷風呼嘯,倏忽而至,默歌心底一震,閃避之際只見又一道影跡,立刻閃到了她跟前,玄氣渾厚的一掌,與對方轟然對擊上,頓時,周遭一片顫動。
“司徒豹?”突如其來的狀況,令默恆不禁一愣,一臉的詫異。但更不懂的是,他方纔那一身殺氣,是沖默歌去的?她又幹什麼好事了?想來,目光就不由的轉
向了默思琪。
眼神微微閃爍,默思琪首先開口說道:“司徒家主,你是來取解藥的吧?可你這樣擅闖,也未免太不拿我默家人當回事了。”
“說的沒錯,司徒豹,你想傷我孫女,是不是嫌你兒子死的慢?”默天宏扭頭瞅了瞅默歌,冷冷的發出了聲音。
“哼,默天宏,你休要得意猖狂,我今日不與你一般見識,解藥,我只要解藥。”那簡直咬碎了牙根擠出來的聲音,自司徒豹的口中怒嘯而起。
“你不跟誰一般見識?要解藥?老子沒有。”默天宏拂袖一甩,對着衆人大聲命令道:“開席。”老子牙口不好,從來不吃硬的。
那些後輩們大眼瞪小眼,是要坐下吃呀還是坐下吃呀?這氣氛,吃下去了又消化的好嗎?
磨磨唧唧,大家很是無奈的預備就坐,便聽一道壓抑憤怒的聲音,再度震嘯而起:“默天宏,你欺人太甚!”隨着聲音,一掌凝聚着渾厚的玄氣,重重的砸在了一張酒桌上,震的酒罈連番滾地,酒水濺了一片。
人們當即被這聲嚇了一跳,但也只是一瞬間罷了,很快就轉換到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角色之中,反正都是默歌惹的事,跟他們半文錢關係沒有,看熱鬧唄。
“司徒豹,我默家豈容你撒野,來人。”默恆頓時冷下了臉,一聲令下罷了,當即圍上一羣的握刀護衛。
無硝煙的戰火,正在肆意瀰漫。
“哈哈哈……”司徒豹怒極反笑,笑罷,他咬牙切齒一臉猙獰的指向了默天宏身後的默歌,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又無可奈何的隱忍着道:“今日我若拿不到解藥,就算你默家人全都是金鱗鐵甲,我也要了她的小命。”
“老子在這,你試試看!”默天宏毫不受威脅的冷瞪着司徒豹,卻稀奇君扈怎麼沒來?女兒不要啦?難道是那日早朝被君王給收拾了?不敢露面了?
想到這裡,默天宏暗自腹誹,不禁回頭看向了正被萬衆矚目的默歌,卻眼瞅她一副淡定不驚,從容不迫的姿態,面無表情的回身走向最近的一張桌前坐下,只淡淡的瞥了司徒豹眼,口氣涼薄而又慵懶的道:“解藥在我這。”
“給我,立刻給我。”司徒豹疾呼。
“沒心情,不想給。”低頭看着九寶,默歌淡淡的道。
“你……”司徒豹氣漲的臉上青筋暴跳,指着默歌的手指頭一顫一顫,舌頭都在打結。
當然,這裡有一個算一個,都被默歌這輕飄飄的話給嗆的夠了,明明你給人下了毒,說什麼平安回家就給,現在卻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天理何在?
“咳……”默天宏拳頭堵在脣邊,明明想笑,卻覺得有點不合適,整了整表情,一副我也無奈的模樣轉向司徒豹道:“誰叫你沒事亂闖,我孫女脾氣不好,你不知道?”
“默、天、宏!”司徒豹實在覺得自己快要抓狂,但他也不傻,硬的不行只能一再壓制熊熊怒火,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了好幾口氣,突然對着默歌拱了拱拳,
臉側向一旁冷冷的道:“本家主給你作揖了,請賜解藥!”
氣死了,真的是分分鐘斷氣的感覺,活了幾十年,就沒那麼憋屈過,有氣不能撒,有火不能發,明明是受害者,到頭來卻跟個孫子似的,就是想不通,君王幹嘛這樣偏袒默家?
可話說回來,君扈這次撞到刀口上,被君王一聲令下愣是廢了一隻手,連帶林蒙都捧着聖旨削官養老去了,他這現在這樣,還算好的吧?想來,司徒豹又稍稍淡定了些,而後目光死死的盯着默歌。
家族在每個國家都是無限多的,但能在無限中脫穎而出成爲五強之一,哪個也不簡單,不是太過必要,都不要去結下死仇,默天宏眯了眯眸,也暗示默歌差不多得了。
默歌接收提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幽暗玄寒的美眸,泛着凜冽光芒的射向司徒豹:“解藥我需現配,但若心情不好一個走神配成毒藥,豈不是得不償失?”
“你到底想怎樣?”司徒豹胸口一陣熱流上涌,險險氣出一口血來。
“我一個小丫頭能怎樣?要甚沒甚,買個解藥的材料還得想想去哪借錢,司徒家主還是回吧,等我富裕了自然通知與你。”
默歌話一出口,打蔫的九寶就笑了。又有好吃的豆子了,有豆子吃,寶寶的心塞才能得到醫治。
“行,你狠,你說,你要多少銀兩纔能有心情?”司徒豹總算明白了,這是想要敲詐,得,不就是點錢嗎,拿出個一萬八千兩來還不砸死這黃毛丫頭。
“司徒家主好爽快。”默歌淺淺一笑,卻見默天宏的左手,在避開司徒豹的位置,衝她豎起了一根大拇指,而後便指出了一個數。
“十萬兩……”默歌黛眉輕輕一挑,欲言又止。
“……”默天宏眼珠子一怔,那是說一萬兩,要金子,傻崽子沒看懂?行吧,十萬兩銀子換成金子還不是一樣,真是心靈默契呀。
“什麼?”司徒豹驚呼,獅子大開口,窮瘋啦?
“會不會顯得司徒公子太不值錢了?”話說完,默歌美眸彎起月牙般的弧度,脣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語不驚人死不休:“那就二十萬兩吧!”
“……”
“……”
“……”
霎時,一片傻眼。
二十萬兩銀子,她見過那麼多錢長什麼樣嗎?
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好,好,你狠,你果然狠!”司徒豹渾身顫悠的更厲害了,心裡暗罵着她果然是窮瘋了,口中咬牙切齒的道:“明日一早,二十萬兩換解藥,你最好說話算話,否則我……”
“司徒家主安心,看到金子我自然心情大好,解藥也就萬無一失。”
金子!
她說的居然是金子!
全場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什麼叫得寸進尺,什麼叫無恥之極,今日人們重新的理解了,連默天宏都不禁咂舌,目瞪口呆。小崽子,忒黑了,這下司徒豹還不得抽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