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嘴角流血,雙眼迷茫,心神恍惚,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對不起蘭兒,他負了蘭兒的美好,他罪不可赦,他不可原諒。
全然不管陸子游暴怒的拳頭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身上,心裡痛苦不已,身上的痛已經麻木。
柳如蘭扶着門站在門口,看着昔日溫潤如玉的男子,此刻竟滿臉是血,全身是傷,狼狽不堪,全無往日瀟灑飄逸的風姿。
心,刀割似的疼,爲他的傷,也爲他一夜的快樂,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就是不讓它落下來。
“住手!子游你在幹什麼?”知道事情後匆匆趕來的南宮劍大吼一聲,推開陸子游,扶住搖搖欲墜的蕭玉,“子游你幹嘛下這麼重的手?蕭玉是好朋友,只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一個女人而已?你知道什麼?你只知道玩樂人生,流連花叢,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叫愛?你知道深愛一個人的滋味是什麼?”陸子游痛苦的朝南宮劍大吼,“她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我第一眼見到她,就知道她是我想要尋找的,”
襲人的身體微微一震,茶杯在手上輕輕一抖。
“你知道看見自己最深愛的女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背叛自己,那是什麼滋味?痛苦,絕望,像有把刀刺着自己的心!”陸子游痛苦的怒吼。
“蕭玉只是喝醉了,他也不想的,他那麼愛蘭兒,怎麼會有心背叛蘭兒,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南宮劍維護着蕭玉,他的確不知道什麼是愛,可他能感覺兩個好友的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還是痛苦,我很痛苦!啊……”陸子游痛苦的大吼着衝了出去。
襲人眼裡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和擔憂。
“子游,子游!”南宮劍想去追陸子游,卻不得不扶着受傷的蕭玉。
柳如蘭再也看不下去,心疼得無法呼吸,感覺都麻木了,心臟像是沒有長在自己身上。
“鈴兒,扶我回去!”身體的力氣像被抽乾了,無力的靠在鈴兒身上,吃力的轉身,眼淚在轉身的瞬間洶涌而出。
“蘭兒。”蕭玉虛弱的聲音傳來,悲傷,難過,內疚,不捨,絕望全在話語裡。
柳如蘭心裡一痛,定定的站住,拼命告訴自己,不能回頭!不能回頭!不能功虧一簣!
“對不起!”他沒有解釋,只是短短的三個字——對不起,他是在懺悔嗎?他承認了昨夜的風流嗎?雖然知他不得已,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可心還是很痛,痛他的痛,痛自己的痛。
“既然不愛,何必在乎?”襲人淡淡的聲音幽幽傳來,似乎在提醒着她,她的絕情,她的殘忍。
“鈴兒,扶我回去。”人已離開,婉轉的聲音藉着清風傳來,“傾城閣是尋樂的地方,蕭公子盡情玩吧,不必介懷。”
蕭玉愣在了原地,神情更加悲傷。
話殘忍,人更殘忍,他痛,她更痛。
襲人眼裡落寞更深,既然相愛爲何還要彼此傷害,問遠去的人,也問自己。
御書房裡燭火閃耀,傲御天高坐在龍椅上,眼神凌厲。
“柳姑娘於兩個多月前離開了藥王谷。”張虎半跪在冰涼的地上,低着頭,畢恭畢敬的回答。
“她這段時間去了哪裡?”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波瀾。
“柳姑娘先到了知州府,改名藍蕭,藍玉,爲兩兄妹,但其實都是柳姑娘一人假扮,柳姑娘孤身入狼穴,以身探險,一夜之間滅了狼山兩百餘山匪,並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了三千兩賞銀。”
“朕還說李立那個廢物,弄了那麼久還攻不下狼山,正想摘了他的烏紗,沒想到她倒幫了他的大忙。”傲御天想起那個桀驁不馴的女子,眼睛裡多了一絲笑意,但仍陰冷得讓人膽戰心驚。
“之後到了凌城,擒下了飛天大盜笑十三,被凌城首富凌大富奉爲上賓,之後買下名屬凌家產業的怡紅院。”張虎一五一十的回答。
“怡紅院?青樓?她要來做什麼?”傲御天陰鷙的雙眸萌發出好奇的光芒。
“柳姑娘把怡紅院更名爲傾城閣,並停業休整了十天,才重新開業。”
“情況如何?”好奇更甚。
“傾城閣開業當天,以一曲歌舞《月滿西樓》吸引了所有人的心,還有那奇特的舞蹈,都讓所有人印象深刻,柳姑娘才華橫溢,最後一曲《傾國傾城》驚爲天人。”
“哦?果真如此精彩?”傲御天臉上露出神往的神色。
“開業當天,出現了三首詩,至今已在凌城的大街小巷廣爲流傳。”
“念!”
“第一首名爲《傾國傾城》,是柳姑娘所寫,詩曰: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她真有傾國傾城之貌嗎?”傲御天喃喃自語。
“柳姑娘真是傾國傾城!美若天仙!”張虎擡頭回答,猛然撞見那森寒的眸子,趕緊低下頭,不敢多言。
“你膽子倒是很大,看得如此仔細!”語氣更加冰冷。
“小的不敢,請皇上恕罪!”張虎埋頭謝罪。
“第二首呢?”傲御天不願再在小事上糾纏,雖然他不喜歡柳如蘭被人覬覦,但張虎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
“第二首是蕭玉公子念出來的,不過據蕭玉公子所說,是柳姑娘所寫。”寒氣撲面而來,張虎越說越小聲。
“她倒是和他很親密!”冰冷的聲音多了幾分惱怒,“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