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回到府中,司徒玉兒早已經迎接在了門前。他下了車,先讓茹兒叫人把龍英擡了進去,隨後與司徒玉兒結伴而歸,剛剛走進後院門口,便見陸婆婆一臉怒容地站在那裡。
莫小川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陸婆婆,又瞅了瞅司徒玉兒,低聲問道:“玉兒,出了什麼事?”
司徒玉兒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玉丫頭,你先回屋去,老婆子有話和莫小子說。”陸婆婆手中提着一截木棍,輕輕敲了敲地面道。
司徒玉兒擡起美眸望了莫小川一眼,有些猶豫。
莫小川也看了出來,陸婆婆這是衝這他來的,不過,陸婆婆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莫小川倒是不覺得會出什麼事,在司徒玉兒耳畔輕聲,道:“你先回去吧。我與婆婆說說話。”
司徒玉兒微微額首,又看了他一眼,邁步走了。
目送司徒玉兒離開,陸婆婆快步走了過來,盯着莫小川,道:“小子,你做的好事。”
“婆婆,此話何解?”莫小川詫異道。
“你還裝傻,龍英的嘴脣是怎麼回事?”陸婆婆怒氣衝衝,先前龍英被擡進來,陸婆婆先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發現龍英已無大礙,只是身子虛弱的厲害,需要進補調理些時日。不過,龍英的嘴脣卻有些微微發腫,一路上都是莫小川護送回來的,這定然與他有關係了。
莫小川聽陸婆婆問起這事,不禁滿臉疑惑,不會吧,自己只是嘴對嘴地喂一喂藥,這能把嘴脣怎麼着?忍不住道:“婆婆,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看到莫小川面色有異,陸婆婆便明白了什麼,提着木棍便行了過來,臉上怒氣騰騰,道:“誤會個鬼。你小子什麼不學,偏偏學那老不死的青玄。老孃打死你個小色鬼,居然欺負到本門的女娃頭上來了。”說着,木棍照着莫小川便打。
莫小川急忙調頭就跑,一邊跑,一邊道:“婆婆,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能是怎樣?青玄回來的時候,什麼都說了,你還想抵賴?”陸婆婆一邊追着,一邊罵道。
“冤枉啊!”莫小川只覺得自己是百口莫辯,這哪裡說得清楚,既然老道士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推,他也不客氣了,反正老道士皮厚,也被陸婆婆打習慣了,當即又說道:“婆婆,這些都是老頭教我做的。他說我不那樣做,龍英很可能就回不來了,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我也沒做什麼啊。只是幫她包紮傷口,和喂藥,其他的什麼都沒做啊……”
“你們兩個,沒一個好東西。一個老色鬼一個小色鬼,包紮傷口和喂藥,虧你說的這麼正義凌然,包傷口都包到屁股上了,喂藥把嘴脣都吸腫了,這便是你乾的好事。”陸婆婆說着又追了過來。
莫小川一路狂逃,眼見就要跑到前院了,那裡還有顧連清他們在,若是讓他們看到這副模樣,便丟人丟大發了,莫小川無奈,只好站定了,看着陸婆婆,道:“婆婆,我絕無邪念,只是一心想要給龍英治傷,您若是不信,便當真打死我吧。”
莫小川無賴起來,陸婆婆卻不好下手了。怔怔地看着他,猛地將木棍一丟,背轉身去,道:“老孃先去看看龍英那丫頭怎樣了。不過,小子你記着,若是龍英有個如何,今日之事不算完。別以爲劍宗的女人好欺負……”
陸婆婆邁着大步走了。莫小川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這叫什麼事啊。聽陸婆婆的意思,敢情自己不是劍宗的人,什麼叫欺負你們劍宗的女人。看來陸婆婆把對老道士的氣也撒在了自己的頭上。
有的時候,女人還真有些不可理喻,即便是老女人也一樣,尤其是這種老而處的女人,似乎更不好惹。
莫小川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感覺到自己身上穿的的蟒袍,自己穿這身衣服的時候,貌似每次出去,別人投來的目光都是崇敬或者羨慕的,在陸婆婆這裡居然如此狼狽。
他搖了搖頭,心中暗忖,好在沒有讓人看到,陸婆婆一直對自己便若奶奶一般,讓她追打一場,倒也不算丟人。
莫小川正要回屋,卻見老道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騎在了牆頭上,正對着他笑,那笑容極爲討厭。
莫小川蹙緊了眉頭,瞅了他一眼,道:“有什麼好笑的?難怪陸婆婆說你是老色鬼!”
老道士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擡起酒罈子仰頭飲了幾口,抹了抹嘴道:“老道活了這麼大歲數了,說什麼的沒有。這些早已經不在乎了,倒是你,看起來好像很介意。”
“我的臉皮沒你的厚。”莫小川憤然道。
“那你抓緊時間練習。”老道士嘿嘿一笑,道:“爭取早日趕上來。”
莫小川也懶得再與他鬥嘴,隨即,面色正了正,道:“你出城了?”
老道士沒有說話,因爲,這句話分明就是廢話,若是不出城,怎麼能在城外遇見。
莫小川也覺擦出自己說了句廢話,便轉而問道:“我的意思是,你見着葉展雲了?”
老道士聽他問起了正事,也收起了笑容,點了點頭。
“情況如何?”莫小川追問。
“他走了。”老道士說。
“走了?”莫小川有些不理解。
老道士從牆頭上躍了下來,道:“不過,柳敬亭那老小子應該在半路上截着他,能不能全身而退,便不知曉了。這個,你需要從柳承啓那裡打聽,或者是去幽州城打聽。”
莫小川明白了什麼,輕輕點頭,便不再追問了。起身朝着自己的屋子行了過去。
老道士看着莫小川的背影,微微搖頭,又飲了一口氣,面上泛起了笑容,低聲道:“這次你小子可有麻煩咯。”說罷,好似醉了一般,搖晃着朝着屋中行了過去。
行至陸婆婆的房間,正好見到陸婆婆面色嚴肅地走了出來,老道士陪了個笑臉,卻換了陸婆婆一記白眼,有些悻悻然地進了自己的屋子,倒頭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