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下冷風吹過,一陣血腥味飄入了莫小川的鼻孔之中,很是熟悉,他深吸了一口氣,驚訝地發現,自己非但不討厭這種味道,甚至有些喜歡。這一發現讓他有些吃驚,喜歡人血的味道,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
就在莫小川因爲這氣味有些出神之時,倒在血泊中的一人微微動了動身子,莫小川猛地扭過了頭,那人急忙繼續閉眼裝死。瞅了那人一眼,莫小川又將目光望向夏雛月,手腕一動,“唰!”長劍一閃而至,削去了夏雛月貼着脖子的左半邊頭髮,停留在了她那白皙的脖頸之上,一道鮮紅的血痕出現在了劍刃旁,莫小川盯着夏雛月,道:“夫人說我殺不了你,可是指望着那個裝死的廢物嗎?”
夏雛月好似並不害怕,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放在眼前看了看鮮紅的手指,道:“莫公子,你是第一個讓奴家流血的人……”
莫小川蹙眉,道:“是嗎?那倒是榮幸的很了。”
夏雛月突然面色一紅,道:“莫公子,你學壞了,居然戲弄起奴家了……”
莫小川輕聲一笑,道:“夫人想怎麼說便怎麼說吧,不過,要說就快些,待會兒你就說不出話來了。”
夏雛月咯咯笑了幾聲,道:“是嗎?莫公子如此自信?你是不是忘記了一個人?你數數你殺的人夠了嗎?”
經夏雛月這麼一提醒,他這才發現,一直跟在夏雛月身旁的貼身侍女此時居然不在,不禁面色微微一變,道:“你什麼意思?”
“你猜!”夏雛月說着,將身子向前一靠,緊貼了上來。
“你讓她去送信了?”莫小川問出這句話來,忍不住唾了一口唾沫,這不明擺着嗎,還用問這句廢話。
夏雛月笑而不語,伸手摸了摸莫小川的臉,道:“莫公子,你要想清楚,你殺了我,也許你沒事,可這筆帳必然算到司徒雄的頭上,恐怕到時候司徒玉兒你也保不住了。”
莫小川握劍的手緊了緊,猛地甩了起來,插到了背後的劍鞘之中,道:“好吧,這一局,算你贏了,不過,我們並沒有完。”說話間,莫小川猛地揪起了夏雛月的長裙,惹得夏雛月一聲驚呼,隨即,將裙子撕開當做繩子把夏雛月捆了個結實。
夏雛月正要開口說話,卻被莫小川硬塞入嘴裡一塊衣襟,又在嘴上綁了一塊布條,防止衣襟脫落,這才拍了拍手。扭頭對那個裝死的說道:“告訴那丫頭,夏夫人我帶走了,若是司徒雄有什麼差錯,我就讓她陪葬。”說罷,將夏雛月往車上一扔,趕着車便朝前行去,小黑馬也不用去管,很自覺地就跟在了他的身旁。
就在莫小川剛剛離開,裝死的那人急忙爬了起來,捂着傷口,跳上了馬背,急急地從另外一條路朝着上京的方向而去了。
莫小川趕着車,撩起轎簾,看了一眼裡面捆得和糉子似的夏雛月,微微搖了搖頭,甩下了轎簾,用力揮了揮手中的馬鞭,心中一陣感嘆,此刻對龍英那點穴功夫很是羨慕,倘若自己也會的話,又哪裡用的着這麼費力,回去一定要和陸婆婆學一學這功夫。
馬車急急地朝着遠處奔去,莫小川滿腹的心事,卻沒有注意到,跟在後面的小黑馬在奔跑中後蹄有些發軟……
……
……
上京城,章府。
章立這兩日愁壞了,先不說被他老子一頓家法侍候,單是他老孃每天在耳邊嘮叨,也讓他的腦袋大了兩圈。夜間,章立苦着臉從祠堂出來,剛一進屋,黃平就找上了門來。看到黃平,他便來氣,怒吼,道:“誰讓他進來的,給老子趕出去……”
家丁們站在門前不知該如何是好,黃平笑了笑,道:“你們少爺又發酒瘋呢,你們先下去吧,我來處理。”
家丁們看了看章立。章立說的也是氣話,自然不是真的要趕黃平走,因而,扭過了頭,沒有說話。見章立如此,家丁們便對黃平施了一禮,退了下去。
家丁走後,章立用手指敲着桌子,道:“你還有臉來,你害得我還不夠嗎?孃的,這兩天老子差點沒死過去。”
“別啊!”黃平坐下了,道:“這事,你不能這麼看!”
“那你說怎麼看?”章立沒好氣地甩了甩手,高喊一聲:“拿酒來!”說罷,怒氣衝衝地道:“孃的,老子的酒都被搜走了,還發個屁的酒瘋!”
“別喊了!爲難下人沒意思,有本事和你爹要去。”黃平說着,從身後提出兩個酒壺,道:“我估摸着,這兩日也不能讓你再喝酒,所以給你帶了兩壺來。”
“有這東西,你怎麼不早說。盡說些廢話!”說着,章立一把奪過了酒壺。
“這怎麼能是廢話呢!”黃平正了正身子,道:“這事,你得從好的方面看,雖然我的計劃出現了變動,可首先,讓你認清楚了真實的韓馨予。若不然,你總是苦着一張臉,以爲自己要娶的是那肥妞,對你也沒好處不是,萬一錯過了這段姻緣,抱憾終生,豈不可惜。再者,我們當時爲的便是讓你爹幫忙拖延比武的時間,現在這目的不是也達成了嗎?”
“達成個屁!”章立怒道:“你的目的達成了,老子可出名了,現在上京城誰不知道十營的章立是個禽獸不如的好色之徒,他們要光說這個,老子也忍了,可他們居然說老子喜歡的都是長得不像女人的女人。老子是那樣的人嗎?”
說起這個,黃平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兩日上京城的確有這樣的傳聞,剛聽到時,他樂的差點背過氣去,便是現在聽到,也忍不住發笑,道:“這事有什麼,不就是流言嗎,百姓們無聊說幾句,過了這幾日,便沒人再說了。而且,只要你娶了那韓家小姐,還怕人再說這種話嗎?”
“娶個屁!”章立仰頭灌了兩口酒,道:“韓御史昨日已經來我家了,說是要退親……”
“這麼嚴重?”黃平吃了一驚。
“你以爲呢?”章立苦着臉,搖了搖頭,道:“老子要是知道那韓馨予長得和仙女似的,唉……罷了……”章立長長地嘆了口氣,想起這事,便覺得心中五味繁雜,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