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讓我趁機立威?”安然懂神龍的意思了。
“沒錯。”要不它爲什麼阻着林大鵬,不讓他將安然的真正身份說出來呢!除了想看看許雅準備做什麼,也是想讓安然在衆人面前立下威望!
安德烈那老傢伙好容易收一個弟子,還和它家的小崽子有淵源,不護着點怎麼行?換一個人,它才懶得管他死活?
“先鎮着他們,其他的事,我們一會再聊。”神龍說罷,直接結束傳音。
兩人意念交流非常快,聊了這麼幾句,也不過只有三息時間。
許雅還在那裡使勁的煽動衆人對她出手。
不少人聽了神龍的話,也開始偏向相信她,看向安然的目光不善起來。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質疑都終結在安然的一個舉動中。
“大光明神療術!”有神龍的話在前面,安然連嘴皮子都懶得廢,直接一個大光明神療術放出,周圍一下就安靜了!
大光明神療術這裡的人都無比熟悉,因爲大戰時,他們依靠着安德烈釋放的大光明神療術,不知道死裡逃生了多少次!
只要有那個光輝的身影在,他們就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可以全心全意的拼殺,而不用擔心受傷!
而現在,安然窈窕的身影代替安德烈出現在衆人面前,給人的衝擊十分強烈!
“光明……之力?”許雅整個人木然無比,她驚駭的看着舒服的偎在雲烈懷中的安然,內心說不出的震撼!
“你是光明法師?”無比艱澀的話語從何昌口中吐出,許雅聞言當即打了個冷噤,反射性的大叫道,“不可能!這世上只有安德烈大人一個光明法師!這是天授之力!她怎麼可能是光明法師!”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就是光明法師,安德烈是我師父!”安然挑着眉,毫不猶豫的打碎許雅的僥倖。
神蹟之地懸浮在半空,聖光混着聖音梵唱,揮揮灑灑的從空中落下,將她和雲烈籠罩在內。
另一邊,路路也召喚出了光明聖經,光之天使的能量激發,金髮黑眸的小傢伙扇動着雙翼,飄在安然身邊,冷冷的瞪着許雅。
“媽咪,要動手嗎?”他早看不慣這個老妖婆了!竟然敢陷害媽咪!混元境又怎麼樣?雲烈那傢伙也是混元境!哼!
“不,先留着。”如果有可能,安然當然不想許雅和何昌活着,誰願意留着兩個隨時想殺自己的人?不過大戰將至,就算要殺他們,也不是這個時候。
安然眼中閃過一抹冷光,等收拾了那羣怪物,再騰出手來對付這二個人好了!那個時候,她的修爲必然也提升了,也不怕有人會不識趣的阻攔!
“本來是想等師父回來後,再向大家說明我的身份。但有人口口聲聲說我是奸細,還要殺我,任憑我怎麼辯白都無用!那麼我就讓你們看看,我是不是奸細!”安然眉目間氣勢凜然,姿態卻慵懶,依偎在雲烈懷中,她脣邊的笑意清淺中透着冷然,“光明之力是怪物的剋星,我會是怪物的奸細?笑話!現在,你們還懷疑我能煉製尾針是巧合,是怪物的陰謀嗎?”
安然目光直直的射向許雅和何昌。
後者白着臉,動了動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說什麼?什麼奸細,在安然顯露出來的光明之力面前都是虛的!誰不知道光明法師是怪物的死敵!那些怪物處心積慮的要殺安德烈,身懷光明之力的安然又怎麼可能會是奸細!
“怎麼會……她怎麼會是光明法師……”許雅喃喃自語着,還不能相信眼中看到的事實!
她計劃得那麼完美!本以爲安然是絕對逃不過這一劫的!可是誰想到,她竟然是光明法師!是怪物的剋星!早知道她是光明法師,自己又怎麼會設下這樣的一個局?!
“你一直在耍着我玩!”許雅面色鐵青,不再掩飾眼底的怨毒,“不過你別得意,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許雅!你住口!”何昌面色難看,安然光明法師的身份讓他沒辦法忽視,答應和許雅一起陷害安然已經是大錯,這個時候,他不想再錯下去!
呵斥完許雅後,何昌深深的低下頭顱,對安然行了一個大禮,“對不起,是我們鬼迷了心竅,請您原諒我們。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當然沒有下一次!”一個聲音突兀的在衆人耳邊響起,沒有任何徵兆的,一個身影由模糊到清晰,出現在衆人面前。
“老傢伙,你終於捨得回來了?”看清來人,神龍懶洋洋的調侃道。
“哼!再不回來,只怕我的寶貝徒弟都要被人欺負死了!”安德烈冷哼了一聲,他轉身看向場中的許雅和何昌,冷淡的道,“許雅,何昌,我自認也救過你們幾命。當初你們是怎麼答應我的?同門互助,鎮守封印!決不傷害同伴!你們做到了嗎?!爲了一己私怨,竟然想要將人活生生的逼死,這還不算,還要給人扣上奸細這樣的污名!你們好啊!真的是很好!”
何昌和許雅被安德烈的一席話說得面色煞白,在這位尊敬的長者面前,他們沒有一絲不敬的念頭,這裡的所有人,都必須承這位老者的情——他們的命,是他救的!家園,也因爲有這名老者的存在,才得以守護住!
就算是無比怨恨安然的許雅,在這番話下,也興不起一點對抗的意思。
“安德烈大人……”顫抖着嘴脣,許雅的淚水滾滾落下,哽咽着道,“對不起……我只是……她身上有我家族血脈留下的血咒,我一時剋制不住,就……”
“許家是咎由自取!”安德烈打斷她的話,“安然是我選中的弟子,爲了她的成長,我在傳承中留下了一絲意念,當年封印時,科爾多斯一族有漏網之魚,多年潛伏,許家早成了怪物的老巢!要不是安然擊殺了他們,你知道我們會面臨什麼樣的情況?!”
安德烈越說越怒,“前後夾擊,封印破碎,死無葬身之地!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因爲一個血脈詛咒,就處心積慮的要殺她!你的仇人是她嗎?!是那些怪物!要不是科爾多斯族寄生在你們家族,又怎麼會有滅族之禍?!”
許雅聞言身形猛地晃了晃,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
她一看到安然身上的血咒,就被心底騰起的怨恨矇蔽了心思,誰知道,她一開始,就怪錯人了?!
臉色頹敗的軟倒在地上,許雅心中的悔意鋪天蓋地的涌來。
近千年的戰鬥,當年和她一同進入此地的許家人都已經死光,只剩下了她一個,所以,在看到安然身上的家族血咒,她纔會那麼恨,纔會處心積慮的弄死安然!
因爲她的家族已經滅絕了!普天之下,只有她一個許家人了!所以哪怕是拋棄強者的自尊,她也要陷害安然!要她揹着奸細的罪名死!
可現在,她卻被告知,她恨錯人了!
許家的覆滅,是因爲被科爾多斯族寄生!
那些怪物……那些怪物!
狠狠抓握了一把地下的沙土,許雅擡起頭,毫不掩飾自己面上的猙獰的表情和恨意,“安德烈大人!我知道我這次錯得離譜,我寧願以死贖罪!但是我請求您,讓我死在和那些怪物的戰場上!我願意用我的命,拼死擊殺那些怪物,以此來抵消我陷害同伴的罪!”
她說着,對着安德烈“砰砰砰”的拼命磕着頭,地下柔軟的沙土在她的真力作用下,凝結得無比堅硬,許雅的額頭磕在上面,瞬息變得血肉模糊起來,她卻不以爲意,一直拼命的磕着。
“安德烈大人。”何昌嘆了口氣,緊跟在她之後,也磕起了頭,“我們願意爲做下的錯事償命。”
他們兩人千年結侶,他愛許雅,要不然不會幫着許雅陷害安然……
奸細的說法根本就站不住腳,何昌不知道許雅爲什麼要這麼針對安然,但這不妨礙他站在她的這邊。
“阿昌……”許雅擡起頭,淚流滿面的看着自己的丈夫,這個男人從來都是縱容她的,連這一次也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和你沒有關係……我一個人承擔,你沒錯!你不要再爲我……”
“你說什麼呢?”何昌笑了笑,伸手捋了捋她略凌亂的髮絲,爲她挽到耳後,淡淡的道,“你我夫妻本是一體,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更何況,這次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一起做下的。”
他看向安然和她身後一臉冷然的雲烈,緩緩點了一下頭,“這次的陷害,是我和賤內一手謀劃的,和其他人無關,他們只是被我們的話所誤導了。我們也不求你們原諒,只求能死得其所!還請成全。”
何昌比許雅看得清楚,他們的事與其求安德烈和神龍,不如求安然和雲烈,畢竟後者纔是當事人,只要他們肯鬆口,自己夫妻也就能得償所願了!
“請兩位成全!”何昌說罷,深深的俯低了身體。他的身邊,許雅哽咽着,也深深的磕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