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忙碌,女孩的情況終於趨於穩定,燒已經退下去了,接下來就是熟睡。
莫然告辭離開。
一晚上沒睡的葉芸打算去哪兒窩一會兒,因爲她的牀被那孩子佔了。
看她安心熟睡的模樣,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把牀讓給她的了。
不過在去睡覺之前,她還是想先解決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你怎麼會撿這個女孩回來的?她身上很多傷,而且大多是舊傷,真懷疑你是在哪裡撿到她的?”葉芸問凌風。
同樣一晚上沒睡,凌風看上去還是一如既往的神清氣爽,沒有一絲倦容。
葉芸各種羨慕妒忌恨,爲什麼這裡長的好看的男人,個個體質那麼好?
凌風將葉芸拉到身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柔聲說道:“我是從乞丐窩裡將她撿回來的。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還好還有得救。”
他的聲音就像是行雲流水一般,聽在耳裡非常舒服。
“那你還帶着她淋雨回來?”葉芸又問,聲音裡帶了點埋怨。
“她一直淋在雨中,我也沒有雨具,只能儘快將她帶回來了。”凌風很無辜,他已經盡力了。
“那昨晚你和莫然說的有用,沒用的,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這個女孩身份特殊,但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所以她如果失去記憶,我的懷疑就沒辦法得到證實。就目前來說,她就沒什麼用了。”
“一個人的價值不是這樣被你們衡量的!”葉芸氣憤地垂了一下凌風,“那是一條生命,難道她沒有利用價值,你就不打算救她了?”
凌風哭笑不得,“不已經救了她了嗎?”
“哼!”那還不是因爲她一旦恢復記憶,對你還是有用的。葉芸在心中腹誹。
葉芸看着牀上安然睡着的女孩,她的臉色蒼白,如果不是胸膛微微起伏着,幾乎就要以爲那是一個死人了。
“也許失去記憶對她來說,還是一件好事也不一定。”
“爲什麼連你都這麼說?”凌風問。
“她渾身是傷,還有她額頭上的那條疤,都說明她經歷過很多痛苦的事情。一直記着,不如忘了的好。可能未來的生活也會因此愉快一些。”葉芸說完,看着女孩久久沉默。
凌風輕輕撫摸着她的發,轉移了話題,“你昨晚在花滿樓和花瑤聊的開心嗎?”
“啊!”葉芸驚呼一聲,猛地從凌風腿上跳了起來,“我差點給忘了。凌風,你能不能去一趟花滿樓?有個人中毒了,我記得你很擅長毒,你說過會下就會解,應該能救他的。”
凌風微微蹙眉,將她重新拉過來,“是什麼人中毒?”
“是太醫院裡的一名醫官。”
凌風的神情冷了幾分,“芸兒,你似乎不知道你夫君的價值在哪裡?隨便一個阿貓阿狗的中了毒,我就一定要救他嗎?救人的是大夫,不是我。”
葉芸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聲音立馬變得婉轉,“那你就當是幫花瑤一把嘛。沒辦法纔會讓你幫忙的。”
求別人辦事的時候,就是要放低一點自己,當然不能太低,否則就是沒有原則的了。
“花瑤?又和花瑤有什麼關係?”
葉芸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凌風。
凌風聽完,目光一沉:“莫然想封了花滿樓?”
“對呀!花瑤說,莫然氣花瑤不理他,早就放過狠話。可見他有多小氣了!現在若是那個醫官死了,花滿樓真的會麻煩的。”
“……”
“我好不容易認了個妹妹,可不想她有事。你會幫我吧?”
葉芸將幫的對象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凌風哪裡還有可能拒絕,擡眼看到葉芸期盼的眼神,無奈地嘆了口氣,“好。我答應你看看便是了。”
“耶!你最好了!”葉芸在凌風的臉上親了一口,趁他愣神的空檔飛快地跑走了,邊跑邊喊,“我去叫凌薇來照看一下這個孩子。”
凌風看着她飛快跑走的身影,無奈苦笑。
將那受傷的孩子託付給凌薇了之後,葉芸和凌風就去了花滿樓。
一夜沒睡,又忙碌又累,葉芸早就困頓了。
馬車行駛在路上一顛一顛就像搖籃一般,葉芸很快就打起了瞌睡。
因爲心中一直繃着一條弦,車一停,她立馬驚醒過來。
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窩在了凌風的懷裡。
淡淡的薰衣草香有着安眠舒緩的作用,聞着,感覺心都平靜下來了。
凌風坐在那裡閉目養神,長長的羽睫蓋在眼皮下面,薄薄的嘴脣緊抿着。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肩上,和白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就是如神邸一般的男子,卻僅僅傾心於她。
葉芸看着凌風,不知不覺有些癡迷。
不知過了多久,凌風薄脣輕啓,“還沒有看夠?”
他醒着?!
葉芸俏臉瞬間漲的通紅,目光來不及收回,和凌風攝人心魄的雙眸對了個正着。
“醒着也不早說!”葉芸囧囧了。
“我不想打擾你,看夠了嗎?”凌風柔聲問道,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閃着光彩。
葉芸整個人從凌風的懷裡跳起來,臉漲得更紅了。
“別說廢話了,還有急事呢。”她急急想逃的模樣惹笑了凌風。
葉芸跳出車之前,聽到了凌風在車裡悶聲輕笑。
葉芸更加鬱悶了,轉頭催促,“笑什麼笑!走啦!”
花瑤見葉芸一臉氣悶地走進花滿樓,還以爲她又和凌風吵架了,離家出走呢。
緊接着看到凌風跟了進來,臉上忍笑的模樣和平時的冷臉簡直判若兩人。
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呦!這是刮的什麼風呀?大清早的你們就來了?”
“折騰了一晚上,我本來也不想那麼早來呀。可是難得他還在,不趁熱打鐵,人跑了可就很難找了。”現在,葉芸深深地覺得,有個手機什麼的,絕對是非常有必要的。
“折騰了一晚上?”花瑤曖昧地看了葉芸一眼,“姐姐,適可而止哦!”
葉芸沒好氣地回瞪,“不是你想的那樣啦!一言難盡,以後再告訴你。對了,昨晚那個人,還活着吧?”
花瑤神色變得凝重,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活着。不過估計也快了。他肯幫忙?”
花瑤看了一眼葉芸身後的凌風。
要說以前,打死她都不會相信凌風肯走這一步。
一個小雜碎而已。哪裡值得他救?連看一眼都是多餘。
今天有葉芸在……他還真的肯?
“他老人家可是很心不甘情不願的,人在哪兒?快點去看看。晚了要是他後悔了,我可拉不回來。”葉芸催促道。
“好。跟我來。”花瑤趕緊帶着他們往裡面走。
出了門,來到後院,人就安排在後院的一間柴房內。
“我讓人把柴房收拾了一下,不至於不衛生。反正平時這個柴房也是閒置的。”花瑤說道。
“柴房閒置?那你們柴放哪裡?”葉芸好奇的問。
“我把牆打通,隔壁又蓋了一間屋子放柴,這裡就空出來了。姐夫,怎麼樣?可有救?”花瑤轉頭問凌風。
凌風僅稍稍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便說道:“一般的蛇毒而已。”
“咦?真的哦?怪不得我昨天聞到他吐出來的血裡有腥臭味。”葉芸說道。
凌風一皺眉,“髒東西不要碰。”
“嘿嘿,”葉芸訕訕一笑,“明白明白。對了,能救嗎?”
凌風轉頭問花瑤,“你要救他?”
花瑤點頭,自然就明白凌風的意思。
“價隨便開。我要讓他活着走出這裡,並且給人家看到他還活着。”
凌風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一百兩。喂下,一個時辰以後,他就可以自己離開了。”
一百兩一粒藥丸?!葉芸瞪着凌風手裡的藥丸,瓷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藏起來了。
一百兩呀!那一瓶裡得值多少錢呀!葉芸在心中飛快計算着。
“好!成交!”花瑤毫不猶豫地掏出一百兩換來了那顆藥丸,並且給那個人服下。
回去的路上,葉芸始終沉默不語。
凌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在生氣我和花瑤的交易?”
“啊?”葉芸好像如夢初醒,“什麼?”
“你不是在氣我收了花瑤一百兩銀子?”凌風看着她的反應,明顯剛剛是在想另外的事情。
“我有那麼小氣嗎?才一百兩而已,花瑤有錢,多要一百兩也沒事的啦。自家妹妹,也得明算賬的嘛。”葉芸一口氣說完。
他猜錯了?凌風狐疑地看着葉芸:“那你一路來悶悶不樂是怎麼回事?”
“恩?已經有一路了嗎?”葉芸眨眨眼,“我只是在想,你那個瓶子裡有多少藥呢?一顆一百兩,一瓶豈不是要上千兩了?怪不得你能把凌沐山莊做的那麼大,能賺錢的東西太多了。我要想把大鬍子的山寨旺起來,是不是該選一個接地氣的行業呢?”
“原來你一路上在打這個瓶子的主意。”凌風失笑,將瓶子拿了出來,拋給葉芸,“給你。這瓶子裡的藥可以解一般的毒,藥材雖然不貴,但配的成分比例極妙。我要花瑤一百兩可一點都不貴。你留着防身,以備不時之需。”
有給當然要了。葉芸將藥瓶收進自己的兜兜裡,笑嘻嘻地說道:“謝啦。哦,對了,我想了一下,覺得一開始就在鳳陽府內開洗衣店可能賺不了什麼錢,雖然人員是有,但是皁粉卻只有一種。我想再籌備籌備。你說,開個花店怎麼樣?花現成就有,人員也有現成的。將他們動用起來,應該可以試試看。”
凌風將葉芸拉入懷中,“你喜歡就好。”
等葉芸和凌風回到聽風樓的時候,女孩已經醒了,正和凌薇說着話,吃着白粥,看到葉芸他們,一臉的茫然。
“哥哥,嫂嫂。”凌薇站起身,“她剛醒,好像已經好多了。”
女孩聽到凌薇喊他們“哥哥”“嫂嫂”,立馬匆匆從牀上下來,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誒!”葉芸趕緊上前,將她扶起來,“不用行那麼大的禮。發那麼高的燒,那麼快就好了,算你運氣好。快上去躺着,把藥都吃了先。”
“你可還記得什麼?”凌風問。
“她記得她的名字。”凌薇搶答道。
凌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有問你嗎?”
凌薇癟癟嘴。
“我記得我叫元子,我娘說,元子,元子叫起來順口。”
“那你娘呢?”
“娘說出去買藥,很快就回來,讓我呆在家裡別亂跑。”元子說這些的時候,神情有些憂傷。
葉芸一陣揪心,已經猜到她是被她的娘給拋棄了。
“那時你多大?”
“我記得是五歲。”元子抓着被子,雙手微微顫抖,“我一直等,一直等。肚子好餓,娘回來一定也餓了。我就去米缸裡找米,米缸有點高,我就找了把凳子站。凳子太舊了,我剛舀出米,凳子腳就斷了。我摔了下來,米打翻了。糟糕了!家裡就剩這點米了,孃親回來沒東西吃會餓的。我趕緊將地上的米一粒粒地撿起來。好不容易將米下了窩,點了火。孃親回來就有東西吃了。”
元子細數着當時的場景,好像那些場景就在她眼前發生一樣。
“可是孃親一直沒有回來。我沒睡,一直等,一直等,孃親一定會回來的。我餓的實在受不了了,就喝米湯。米湯要給孃親留一點,不然她回來餓了沒東西吃,好可憐。可是,我忍不住把最後一點米湯都喝完了,孃親都沒有回來。我打開門,外面大雪繽紛。我知道,我就像隔壁的二狗子一樣,被孃親拋棄了。”
葉芸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她一把抱住元子,她細小的身板微微顫抖着,內心的絕望一如那時。
“好孩子,好孩子。你孃親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遇上了什麼意外。天下哪個母親會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
“姐姐你也這麼覺得對不對?”元子睜大了眼睛,眼淚在她的眼裡打轉,始終沒有落下,她的眼裡還有希望,“我也一直這麼覺得。娘不會拋下我的,她一定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她會不會出事了?我跑出去找娘,可是怎麼也找不到……”
“你還記得些什麼?”凌風繼續問。
“我被一個老乞丐撿了去,他教我怎麼乞討,怎麼偷東西?偷東西如果失敗了,就會被抓住毒打。”
“你身上的傷都是因爲偷東西被抓了打的?”葉芸問。
“恩!”元子堅強地點頭,“其實我一直在找娘。我想要是娘出事了,乞丐裡總有人知道的。可是他們都說沒有見過我娘。”
葉芸摸了摸元子的頭,“你真聰明,知道乞丐向乞丐打聽。那後來呢?”
“我和老乞丐一起住了3年,他平時雖然對我很嚴格,但也挺疼我。我要是被打了,他會給我上藥,安慰我,晚上我哭的時候,他會抱我。沒有娘,老乞丐是我唯一的親人。可是,前幾天,老乞丐被人打死了。老乞丐一死,就沒有人護着我了。其他乞丐都來欺負我。我又餓又累,感覺自己快死了。結果醒來,已經在這裡了。”
元子敘說事情頭頭是道,有條有理。一點都不像一個8歲的孩子,也許是因爲生活對於她來說太過殘酷,現實逼得她一個不過8歲的孩子,就成熟的猶如大人一般。
葉芸擦拭着眼角的淚水,撫摸着元子的頭,“好,我們也算是知道你的來歷了。來把這碗藥喝了再睡一覺,自然就會好了。”
元子乖乖點頭,喝了葉芸遞給她的藥。
這麼苦的藥,她硬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全部喝下去了。
葉芸不禁眼眶又溼潤了。
“睡一下吧。”葉芸替她理好被褥。
元子卻沒有躺下,反而是一臉期盼地看着葉芸。
葉芸奇怪,溫柔地問:“怎麼了?”
元子一愣,垂下頭,說了聲:“沒什麼。”便躺了下來,面朝裡將身子蜷在了被窩裡。
葉芸收拾好東西,打算讓元子一個人好好睡,於是打發凌薇和凌風都出去。
關上房門之前,她又看了眼牀上,卻發現被窩微微抖動着。
葉芸心中一凜,不禁又紅了眼眶。
她轉身對凌風說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凌風看着葉芸的雙眼,點了點頭。
葉芸又走進屋內,拉開元子的被子。
元子驚恐地擡頭,滿臉的淚水,眼中還有一絲驚恐。
“對不起,對不起,恩人,弄髒你的被子了。”
“這有什麼,不過是一牀被子而已。”葉芸完全不在意,將元子抱入懷中。
明明應該是八歲的孩子,卻那麼瘦小。葉芸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她就像個小嬰兒一樣蜷縮起來,靠在葉芸的肩上。
“別怕,別怕。在這裡沒有人會打你,沒有人會罵你,也沒有人會拋棄你。你以後就跟着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葉芸輕聲承諾,一邊手輕輕拍着元子的背。
過了一會兒,元子帶着濃濃的鼻音問:“真的嗎?你真的不會拋棄我?”
“不會。我用我的生命起誓,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到哪裡都會帶着你。我也答應你,只要你娘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她。一定!”
元子安心地舒了口氣,隨着葉芸的輕拍,慢慢入睡。
安置好了元子,看着她安心的睡眼,彎彎的眉眼好像在笑。
葉芸會心一笑,走了出去。
凌風坐在外面的樹下喝茶。
一壺、一杯、一樹、一人,形成了一道極美的風景。
葉芸走了過去,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都沒有我的份?”連個杯子都沒有。葉芸嘟了嘟嘴。她可是一整天都沒有喝水了。
“我以爲你喜歡用壺喝。”凌風取笑道。
他這是取笑她當初從知府府的宴會出來的時候,渴的直接抓起馬車上的茶壺就喝呢。
“有杯的時候,哪裡需要直接對着茶壺喝?”葉芸眼一瞪。將錯怪在凌風都沒有準備好茶杯上。
“現在沒有杯子,你就用茶壺將就吧。”凌風說着,拿起壺往杯子里加水。
葉芸手快地將他的杯子搶了過來,一口飲盡。
“現在有杯子了,就不需要將就了。”
凌風笑了笑也沒有在意,自己提起小茶壺直接對着嘴喝。
葉芸打着杯子把玩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元子對事情記的很清楚。不像是失憶了,她剛剛說出來的事,有你想要的信息嗎?”
凌風搖搖頭,“她對她孃的去向一無所知,而我想知道的就是她孃的去向。”
“她娘消失了三年多,你爲什麼想知道她的去向?她是什麼案子的重要人物?”
凌風看了眼葉芸,說道:“這個女孩其實很有來歷。她的爹是一名太醫,而他太醫的身份只是一個幌子,其實他是一名皇上身邊的暗衛,皇上當初很信任他。當時正好我國和遲烈國在邊境交戰數年,雙方百姓都苦不堪言,皇上就讓他帶着令牌前去調動邊境附近的糧草和軍隊,誰知他一去不復返,既沒有調動糧草,也沒有回來覆命。皇上派人前去查探,卻始終查探不到他的消息。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年之後,遲烈國內發現了皇上當初交給他的令牌。當時,我們已經和遲烈國達成了和平協議。他人也一直沒有出現,皇上又不好治他的罪。”
“但,他不在,他的家人都還在國內。於是皇上在皇后娘娘的力勸之下下令,只要他能把令牌交還過來,就免他們一家人的罪。”
“那令牌很重要?”葉芸忍不住插嘴。
“恩!非常重要。那是象徵着我們皇帝最高權力的令牌,誰有了這塊令牌,就能隨意調動我**隊。誰擁有令牌,誰就能號令天下。雖然皇上已經昭告天下所有人,凡是看到這塊令牌對他們下命令的都不用理會。但令牌的餘威仍在,皇上怕遲烈國有人得到就糟糕了。”
“那爲什麼你要調查元子孃的行蹤?去遲烈國找元子爹或者直接找令牌不是比較直接嗎?”葉芸問。
“花娘和元子的生活一直很清苦,全靠花娘給人縫補衣服賺點小錢維持。但是有一陣子,花娘受了涼,因爲沒錢請大夫看病,所以一直拖着。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突然有了錢看病,還給家裡添了一點米。”
“就是元子剛剛說的那段?”
“恩。暗衛一直監視着元子家,後來發現了這點異常,就去跟蹤花娘。可是沒有跟蹤到花娘,反而也讓她消失了。小元子的事我也是剛剛知道的。”
葉芸忽然神色一冷,說道:“暗衛一直知道小元子的情況對不對?他們一直暗中監視,想要等花娘或者元子爹出現對不對?所以你才能那麼快的從乞丐堆中找到小元子帶回來。因爲皇帝急了,他要趕緊找回那塊令牌,對不對?”
凌風從來沒想過要瞞葉芸,卻也沒想到她僅僅憑着之前的事情,就能推測出之後的那麼多事情。
“你說的都對。”
“那,小元子並不知道她孃的去向。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將她重新送回乞丐窩嗎?”
凌風薄脣微微勾起,“你不是已經有了決定嗎?”
他聽到了?葉芸正色道:“不管你日後想怎麼利用小元子,從今往後,我對她有責任,除非她親口對我說,她不需要我了。否則,我就是她的代理監護人,直到她的親生父母來帶她走,併發誓會永遠會對她好爲止。”
“如果你不想我利用元子,最好祈禱我能儘快找到她的父母。”凌風也正色道。
難得見到凌風對她毫不讓步,葉芸有些意外,也有些……欣賞。
她可不喜歡一味忍讓的男人。
“如果她的父母早就遠走高飛了呢?也許他們早就不管他們女兒的死活,自己逃亡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找不到他們,你的小元子可能保不住。”凌風最後的話,充滿了警告。
葉芸心中一凜,“什麼意思?打算株連九族嗎?”
葉芸暗指皇帝難道會惱羞成怒,對一個孩子動手?
凌風扇着扇子,沒有否認:“對於他來說,小元子是唯一的旗子。如果他們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不顧的話,那麼再等下去也沒有用。”
葉芸心提了起來,“他給了你幾天時間?”
“7天。”
“才7天?!”葉芸驚呼,“那不是已經過了一天了,只剩下六天了?”
凌風點頭。
“天哪!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有找到的人,哪裡可能在7天裡就找出來?”
“所以,小元子是重要的旗子。能不能保住她,不讓她再受到傷害,就看你能不能在剩下的六天裡找出江正和花娘,並且成功找回令牌了。”
“啊,沒有任何線索,就憑你剛剛說的那點情況,找他們就如同大海撈針。太難了。”葉芸鬱悶地將下巴擱在手背上。
凌風微微一笑,“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葉芸眼微眯,斜了他一眼。
“我怎麼覺得好像被你算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