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又見面了。”老波克有些感慨的嘆息着,甚至他的眼睛裡,從洪塵出現在這幢別墅的那一刻開始,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無時無刻不再眼底的最深處閃動着。
殺死洪塵,他便能得到更多軍火市場的份額。但是他同樣也清楚的知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尤其是在洪塵身邊的那個青年在的時候,這個想法被他很快的驅逐出腦海。
只是讓老波克沒有想到的是洪塵接下來的話語,完全顛覆了洪塵剛剛在衆人面前那始終優雅高貴的形象。
“有時候,我真想把你P眼堵住,然後在你的腦袋上開個洞。”
洪塵的紅脣開合,話語聲依然是那麼的溫和。就彷彿這番粗魯的話語不是她說的一樣。
老波克愣住了。
不光是他,就連大廳內的所有人在聽到洪塵的這句話,都好似被施放的禁錮魔法一樣,傻愣在了當場。
好半天之後,一臉惱怒的老波克沉聲問道:“爲什麼?”
“因爲我想殺了你。”洪塵從陳牧的胸口上起身,坐直了身軀,目光和表情無比認真的看着老波克,“在過去,你一共派人刺殺了我六次,我沒有說錯吧?可是我很好奇,都說同行是冤家,但是你要清楚,我們個賺個的錢。而且我以前也念在你是前輩的面子上,始終沒有動你。難道你就真覺得我那麼好欺負,真以爲我只能看着你爲所欲爲而不敢還手嗎?”
老波克沉默了。
因爲他知道洪塵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沒錯,過去他找過很多殺手去刺殺洪塵。甚至就在前不久,他還僱傭的鷹軍對洪塵進行必死的刺殺。
只是沒想到洪塵的命很大。他也不明白洪塵到底是通過什麼渠道聯繫上了獵人傭兵團,躲過了這次必死的刺殺。
當然,老波克從來不認爲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因爲這世界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只要除掉洪塵,他就可以賺更多的錢,換做其他人想來也會和他一樣的想法,也會想方設法的幹掉洪塵。
“不說話了嗎?”洪塵嘴角露出嘲諷的冷笑,“沒關係,既然今天我來到了這裡,我就得從你的身上拿一些補償回去。”
“洪塵,你是不是想的有些多了?”老波克冷冷的直視着洪塵,“這裡是伊拉克,這裡也是我波克家族的地盤。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我願意,你和你的同伴都不一定能走出這座房子。”
這一次洪塵沒有說話,但是她臉上的嘲諷卻越加的濃郁起來。
“你是不是真的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一旁的陳牧,淡漠的說道。
“嗯?”老波克看向陳牧,“獵人小子,就算你們的傭兵團在世界上排名第一,可是今天,好像就只有你一個人在吧?難道你以爲就憑你一個人,可以威脅到我嗎?”
老波克之所以敢這麼說,那是他已經有所準備。
陳牧剛剛打倒兩個保鏢的實力他已經看在眼裡,他也承認陳牧的實力強大。
可是那又能如何?
一個人在強,速度在快,能強的過槍支?能快的過子彈?
四周衆多保鏢在老人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已經快速的來到老人的四周,把老人護衛在中央。一把把手槍被保鏢們對準了陳牧與洪塵。
“你確定,你的這個選擇是最正確的嗎?”陳牧透過保鏢人牆,看着後面的老波克。
“年輕人,給你一句忠告。”老波克微笑着說,“不要太張揚,否者,會容易吃虧的。”
“好吧,看來你是真的要這麼選擇了。”
陳牧點點頭,已經明白了老人的意思,“既然這樣……開始行動吧。”
開始行動吧?
陳牧的後半段話讓在場很多人有些不明所以。可是,也有不少人聽出了他這句話後面的五個字的含義。
老波克的表情瞬間色變。
砰,砰砰,砰砰砰……
陣陣轟鳴之聲,在別墅之外突然炸響。
那狙擊步槍獨有的沉悶槍聲,身爲軍火世家的人,在場的大多數人幾乎都非常的清楚。
只不過清楚歸清楚,當他們親眼看到大廳內一個個如同被重錘擊中瞬間倒地的保鏢後,所有人的臉上便已經浮現出了恐慌之色。
大廳內整整五十名保鏢,幾乎在不到三秒鐘內,就已經變成了五十具屍體。
老波克的面色出現了蒼白,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他沒有去看倒在自己四周的那些保鏢,他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對面的青年男女。
“不用那麼看我。”陳牧冷冷的凝視着老波克,“你的保鏢已經死光了。從現在開始,每過十秒鐘,你便會失去一個家人,一個後代。”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老波克強壓下心中的憤怒與驚恐,對着陳牧怒吼着。
“一點點補償而已。”一旁的洪塵嫣然一笑,“我一開始不就說了嗎?”
“……”
老波克的嘴角**了起來,突然面臉的頹廢,嘆息了一聲。
“你贏了!”
……
……
那間陌生又熟悉的房間,那張同樣陌生又帶着回憶的大牀上。洪塵額頭枕在陳牧胸口,傾聽的那強而有力的心跳。
“不問問我這次拿到了波克家族多少的好處嗎?”
“我不需要知道這些,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務就好。”倚靠在牀頭的陳牧雙目微閉,淡然的說道。
洪塵表情浮現不捨,“不能多陪我幾天嗎?”
睜開雙眼,陳牧看着洪塵,“你應該清楚獵人是什麼地方,給我些時間。”
“好吧。”洪塵用複雜的目光看了陳牧一眼,最後,低聲道:“不要死掉,否者,我會瘋掉的。”
“爲什麼?”
陳牧伸出手臂,把洪塵摟入懷中。
“就算這個世界上有一百萬個人需要我,就算他們每一個人都肯爲我而死。如果我愛的人不需要我的話,我寧願這一百萬個人都去死!”
“這樣的你,有些不像你了!”
陳牧有些動容,緊緊的抱着洪塵的嬌軀。
“很傻嗎?”洪塵卻滿臉鄭重的說道:“如果你喜歡傻呼呼的我,那我寧願一輩子不聰明!”
……
……
陳牧隨便選擇了一家距離市郊外只有幾十米遠的汽車旅館,在門外留下獵人傭兵團專用標記後,緩緩走進這間旅館。
這樣的汽車旅館,在伊拉克非常的常見,住一晚上才十塊歐元,最重要的是隻要多付五塊歐元再加上五十塊錢的押金,連身份都不用出示,就可以領到房間的鑰匙,這對於晚上必須留在這裡過夜,又不願意出示自己特殊證件的陳牧來說,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在旅館老闆別有深意的笑容中,陳牧拿着房門鑰匙,走到旅館的第三層。推開破破爛爛的木門,一股混合着木頭腐爛氣息的酸臭味撲面而來,在軍營中早已經養成良好個人衛生習慣的陳牧,不由略略皺起了眉頭。
十塊樓院一夜的旅館,又緊挨着市郊,服務設施和條件可想而知。
在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中,放着兩張單人牀,上面的被褥雖然疊放的還算整齊,但是隻要看看發黑的牀罩,就讓人哭笑不得。
在房間的某個角落裡,還擺着一張知道擁有多少年曆史,連油漆都脫落一大半的桌子和一把椅子。至於桌子上那臺連閉路電線都沒有安裝的十四寸黑白電視機,估計誰也沒有興趣去嘗試能接收到幾個電視臺。
在一張牀下,還有幾個菸頭沒有及時清理出去,當陳牧打開房間裡那盞頂多也就是二十五瓦的電燈時,藉着暈黃的燈光,他的目光直接就落到牀下幾個已經乾枯得沒有一點水分地避孕套上,再看看那些天知道隔多久纔會清洗一次的牀罩和被單。
陳牧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
乾脆把牀上所有的被褥都搬走,陳牧在這個時候才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房間的門,竟然沒有辦法從裡面鎖住,就連當作擺設地插銷都沒有一個。只能虛虛的掩在那裡。陳牧略一思索,乾脆抓起房間裡的椅子堵在了門後面,然後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子彈殼,把它小心的倒扣在椅子上。
把自己的胳膊墊在頭下面,陳牧就這樣仰躺在光禿禿的牀板上,瞪着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望着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他知道,他想要等的人很快就會找到這裡。
半個小時之後,房間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陳牧沒有動,但是卻可以聽到房門正在被外力一點點的推開。
隨後,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有開啓了不到一尺寬的門縫中,飄身進入到了房間內,只是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陳牧所在的大牀前。
“其它隊員都已經離開了嗎?”陳牧沉聲問道。
“是的。”
“那你爲什麼還沒有走?”對於這一點,陳牧有些想不明白。
這次執行任務,他一共帶着十二名隊員來到伊拉克保護洪塵。在任務完成的時候,其它隊員都已經離開。而作爲整支小隊的隊長,陳牧發現自己小隊的一名隊員卻沒有聽從自己的指揮,竟然沒有走。
“因爲我還有一件任務沒有完成。”那個人的話語聲突然變得有些陰冷。
“哦?”陳牧轉過頭,皺着眉,望着牀邊那有些看不清楚的身影,“什麼任務?”
對方沒有回答他,而回答陳牧的,卻是一把突如其來,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烏光的軍刺,由上而下,快速的插向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