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以往受訓時的戰鬥本能如同解鎖般從陳牧大腦裡迸發出來。
一剎那,陳牧心思轉動,面對撲擊的黑豹,身體瞬間成半蹲,左手探出,迎向黑豹撲來的雙爪。
陳牧沒想過和黑豹硬碰硬的對撞,而是在大手閃電般碰觸豹爪時,猛地抓住黑豹的一隻前爪,往下一壓,右手中的棍子剎那揮舞,對準黑豹張開的大嘴,猛然插去。
陳牧的速度很快,可黑豹的速度同樣不慢。棍棒襲來,身在空中的黑豹大嘴猛地一咬,咔嚓,被黑豹瞬間咬斷,巨大的身體快速撞向陳牧。
將近一百公斤的體重在高速撞擊下,陳牧的力氣就算在大,也不一定能擋住。如果在被黑豹壓倒在地面,以野獸的撲食能力,肯定凶多吉少。
形勢一觸即發,陳牧大腿發力,身體如鐘擺,陡然向着身體左側閃去,抓着豹爪的手掌沒有鬆開,而是順着閃身的力量,向左猛地一拉,頓時就見黑豹的身體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偏斜。
而陳牧右手剎那擡起被黑豹咬斷了一小半,剩下不到一米長的棍棒,對着黑豹的咽喉刺去。
嘭!
嗷~
痛吼,在黑豹的大口中響起。黑豹被瞬間打飛。
木棒不是鐵器,沒有尖銳,即便刺到了黑豹的咽喉,卻也無法刺穿黑豹的皮肉。
不過在黑豹被撞飛出去的瞬間,陳牧跨步而走,直奔黑豹落地方向而行。
邁步間,陳牧的身體爆發出來的速度與力量比眼前的黑豹更像一頭豹子。在黑豹沒有落地的時候就已經來到黑豹的身前。一條大腿猛地踢出,嘭地一聲,踏在了黑豹翻轉的肚皮上。
又是一聲悶響,黑豹的身軀砸在了地面上。這時陳牧哪裡還會在給黑豹起身的機會。
整個人瞬間騎到黑豹的身上,一雙拳頭帶着狂暴的勁風,對着黑豹的腦袋瘋狂打去……
黑豹的吼叫聲漸漸的從瘋狂變爲慘叫,聲音也漸漸的虛弱……直至籠子內只能聽到一連串機械般的“嘭嘭”聲……
雙手已經滿是鮮血的陳牧,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息着。看着一動不動的黑豹,又慢慢的站起身。
手很痛,上面的血水早已分不清是黑豹的,還是他自己的。
茫然的擡頭四望,陳牧心裡卻更加的茫然起來。
“呵呵,恭喜你,殺死一頭小貓的感覺如何?想來比殺人強多了吧?”
陳牧的嘴角**了起來,看向不知道何時出現在籠子旁的薇薇安。
他有時間會感覺眼前的女人是一個很奇怪的生物。
之所以奇怪,是因爲薇薇安明明已經二十三歲了,卻偏偏看上去像個十三四歲的女孩。
在過去四年裡對薇薇安的瞭解,讓他切身體會了薇薇安的狠辣,無情。甚至在有幾次訓練中,他可以感覺到如果他沒有完成訓練,薇薇安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
但是讓陳牧感覺最爲不可思議的一點是,他竟然不恨薇薇安。
不但不恨,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在他的內心中悄悄的萌芽着,甚至有時候,薇薇安的身影也會經常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和他的夢境裡。
陳牧不明白這是爲什麼,最終,他只能把這種怪異的感覺,深深的隱藏在內心的最深處。
“這麼做,有意思嗎?”陳牧很無奈的開口,他知道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只是薇薇安的一個惡作劇而已。
畢竟過去的一年裡,像這樣的‘惡作劇’時常會在他的身邊發生。
而隨着他與薇薇安彼此間的熟悉,在除了訓練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對話都很隨意。而薇薇安更喜歡陳牧把她當做一個姐姐,來滿足她某個變態的癖好,而不是一個學員。
“爲什麼沒有意思呢?很有意思呢!”薇薇安嬌笑着,在陳牧眼中四年未成變化過的嬌美容貌上掛滿了得意,“這幾年該教你的都教的差不多不了,如果你在連一頭小貓都殺不死,那你真的可以去死了呢。”
是啊,四年了,日子過的好快!
想起過去四年裡和薇薇安的朝夕相處,一時間,陳牧也有些感嘆。
想着那四年裡如同地獄般的日子,能活下來,真是幸運!
陳牧本來以爲新的一天訓練會馬上要開始的時候,薇薇安竟然在這一天很好心的給他放了一個假。
“今天你就好好的休息吧,在接下來的一年裡,我會安排你去一些特殊的地方進行訓練。”
……
……
叢林法則,是自然界裡絕對規則。
也是物競天擇、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的規律法則。
一個人,生活在人類的羣居環境內,也許只要勤奮就不會餓死。
可是一個人生活在熱帶雨林中,如果沒有一顆堅韌的心臟,沒有一副絕強的體魄,在面對隨時隨地可能會出現的危險時,分分鐘都會要了一個人的命。
亞馬孫熱帶雨林位於南美洲的亞馬遜盆地,佔地700萬平方公里。雨林橫越了8個國家,是全球最大及物種最多的熱帶雨林。
同時,亞馬孫雨林也被很多人稱爲“地球之肺”。
這是一個毒蟲遍地、猛獸橫行的死地,無處不在的毒蛇、毒蠍,一招致命的鱷魚、美洲豹……任意一種,都是對生命的巨大威脅。
想要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不光要孰知雨林內的動植物,還要孰知其內的各個危險的環境。
夜星點點,明月高掛,密林中的一顆枝葉茂密的大樹上,渾身****的陳牧,身軀平躺在大樹頂端的枝杈上,整個人如同大樹的一部分。隨着夜風的吹拂,隨着起伏不斷的枝葉,目光木然仰望夜空,腦海中迴盪着以往的記憶。
一百多個日日夜夜,陳牧對於亞馬遜區域的一切都已經非常瞭解。他熟悉密林內所有動植物的習性,他知道那些猛獸出沒的地方,他甚至知道如何解救被毒蟲咬傷後中毒的身體……雨林已經成爲了他的家,這裡的一切,儼然已經變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同時,他所休息的地盤,方圓百米之內,早已成爲了這片密林中所有猛獸的禁區。
陳牧從來沒有和那些原始部落的土著接觸過,也很少接近水潭湖泊與那些鮮豔美麗,散發出誘人香味的巨型花朵地方。
不是每一個原始部落都是對人類友好的。食人族的毒箭與長矛,可以在幾秒鐘讓一個活生生的人死掉。
水潭湖泊中的食人魚,更是兇猛到讓人膽寒。陳牧曾經看到過一羣食人魚在水潭內圍攻一條大約達到兩噸重的巨型鱷魚,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鱷魚就變成了一具沒有絲毫血肉的枯骨。
而那些只有在童話故事中才會出現的巨型花朵,它們其實就是一株株吃人不吐骨頭的存在,食人花!
當他徹底熟悉的雨林之後,薇薇安出現了。
“下一個特訓地點在哪裡?”
薇薇安笑道:“南極!”
……
……
南極地區的氣候終年寒冷,如一片浩瀚的冰封海洋,周圍是衆多的島嶼以及北美洲和亞洲北部的沿海地區。
南極周圍的大部分地區都比較平坦,沒有樹木生長。冬季大地封凍,地面上覆蓋着厚厚的積雪。夏天積雪融化,表層土解凍,植物生長開花,爲馴鹿和麝牛等動物提供了食物。同時,狼和熊等食肉動物也依靠捕食其他動物得以存活。
連續坐了七天的飛機,在抵達南極的時候,薇薇安只讓陳牧帶上三天的單兵熱能口糧、一把格鬥戰刀,就把陳牧趕下飛機,投放南極的中心地帶……
又是長達一百多天的時間過去了。
當無盡的夜幕降臨,一間用戰刀挖掘出來的冰洞內,陳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不敢點火,火光只會把自己徹底暴露。
而且他能找到的木頭都是從冰雪中挖出來的,點起一堆篝火,那麼騰起的濃煙會迷漫到方圓兩公里之內。
一個軍人在充滿危險的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視覺、嗅覺和聽覺的敏銳。在沒有任何同伴的情況下,點上一堆篝火,按照單兵特種作戰法則來說,無異於自尋死路!
咀嚼着白天獵殺後,用軍刀切割成肉條的生企鵝肉,陳牧沒有像一開始吃生企鵝肉時那種難以下嚥。
尤其是這一百多天裡,他幾乎吃遍了南極內的生物。
冰洞很冷,卻要比寒風凜冽的外面暖和許多。曲捲着身體,陳牧開始了今天的休息。
然而就在剛剛躺下的一瞬間,陳牧又猛地坐起身,隨後以最快的速度躥出冰洞。
一頭成年龐大的熊,此刻正目露兇光,站在陳牧身前五米外的地方。
這種情況陳牧在這半年裡遇到過很多次。不要說熊,就連雪豹和雪狼,他也同樣遇到過好多次。
在野獸的面前,膽怯,會助長野獸的兇焰。野獸一般不會主動對人類發起進攻。因爲它們對陌生的生物,還會保持一定距離,但是假如你選擇轉身逃跑,那麼你的最終結局顯而易見,沒有任何人能用自己的兩條腿在冰川中跑過一隻成年南極熊,因爲冰川內的冰面很滑無法全力跑動,就算是把世界短跑冠軍請過來也不行!
在經歷了幾次殺戮後,野獸同樣會在陳牧身上的氣息中分辨出強大與弱小。
狗熊死死盯着陳牧,它從喉嚨中不時擠出幾聲充滿壓迫和威懾感的低吼,大概在它的生命中,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敢站在它面前,卻能和它保持一種勢均力敵關係的生物吧?
慢慢的,這隻熊放鬆了隨時可能對陳牧發起致命進攻的身體,慢慢的,它那深沉得讓人幾乎看不到底,卻偏偏又清澈如嬰兒般的雙眼中,警惕和戒備的神色變成了無聊和無趣。
它突然對着陳牧發出一聲輕吼,雖然聽不懂它在這一聲輕吼到底想表達什麼,陳牧本能的感覺到,這隻熊的這一聲輕吼,含着休戰的意思。
然後熊離開了,薇薇安卻再一次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隨後將近一百多個日日夜夜裡,在薇薇安的安排下,陳牧經歷了海洋,經歷了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