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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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嫋嫋,如仙如幻,絲絲縷縷金色的光線傾灑而下,穿透層層雲霧,化入幽深的山谷之中。朵朵流雲縈繞之下,那若隱若現的山谷,恍如仙境般飄渺,遺世而獨立。

這裡,便是臨霄谷。

千觴和海晴有些小興奮地看着一旁有些發愣的清舞,心中不由得有些自豪,想來她一定是被這裡濃郁得過分的自然之息嚇到了吧;正這樣想着,清舞忽然猛地轉過身來,囧囧有神地看着兩人:“你們都不會迷路的嗎?”

“……”千觴與海晴兩人默默地撫額:您這重點好像跑偏了吧?

其實清舞還真的沒太在意到這裡濃郁得有些不尋常的自然之息,畢竟她自己那個被五瑤石改造過的召喚空間裡面的氣息可比這個還要濃郁得多,一時間她竟然沒有想到,這臨霄谷的自然之息有多麼地不合常理。

在千觴與海晴的帶領下,三人很快便穿越層層濃霧站在了臨霄谷最高處的某個山洞之外;清舞略一挑眉,感受着山洞洞口設下的某種神秘莫測的陣法,心中對這位藍楓尊主的探究又多了一分。

“清舞,我們走吧。”許是快要見到自家老師了海晴有些興奮,拉着清舞的小手便直接往前走去,好像洞口那個陣法壓根就不存在似的。

“額,那什麼……”清舞納悶地被她拖着直直地往前走,剛想問她一句用不用做點什麼開啓一下陣法之類的,緊接着便覺眼前一花,自己面前的景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瞪着眼睛望着眼前這座突然出現在視線之中的宏偉大殿,清舞這回倒是真的愣住了:若是一般人,或許還並不會如此震驚,可是對於身爲一名神品煉器師又身懷至尊寶器的清舞來說,這簡直就是莫大的驚悚!

不爲其他,只因這座宏偉大殿的本體,竟然也是……至尊寶器!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識到除了五瑤石以外的至尊寶器,那凜凜然超脫世俗之外的高潔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膜拜,去敬仰,明明完全沒有奢華大氣或是繁複華貴的雕樑畫柱,卻也隱隱透着一絲高雅的感覺,真的就像是那九天之上的雲霄,神聖而高不可攀,讓人無法生出一絲一毫去觸碰的念頭,只能遠遠地瞻仰。

“清舞,發什麼呆呢,快走啊!”海晴還是第一次見清舞這般出神,竟然連着叫了她好幾聲都沒反應過來。

清舞微微皺了皺眉,回過神來:“這座大殿……”

千觴方纔也見清舞盯着眼前的大殿出神,想起她的另一個身份,忽地瞭然笑道:“這便是家師的居所,如你所見是一座極品神器府邸,不過對於已經煉製出輝夜府的你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麼了吧。”

聽了千觴此話,清舞心中更是驚訝,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猶疑,卻被她迅速地掩蓋下去;看起來,方纔她感受到的那種飄渺之感也是這座大殿自行施放的隱匿之法,既是至尊寶器,想來就連至尊級強者也無法識破,她之所以能夠一眼看出,大概是因爲五瑤石的緣故吧。

清舞暗暗地嘆了口氣,自然不會點破這座大殿的真正來頭,便只是咧了咧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很少見到這般精妙而不失大氣的府邸,又是極品神器,連我也有些看呆了呢。”

對不起,並不是想故意隱瞞你們的,可是有些事情,必須要親自去確認……

三人直接步入大殿,在偌大的殿廳之中一直往深處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了一間像是會客廳一般的房間之中;此時此刻,那裡正有一個修長的背影靜靜地佇立。

清舞心底那種莫名的感覺再度襲來,明明那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再真切不過,可偏偏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這人只是存在於自己幻想中的仙人,虛幻縹緲,卻又高潔淡雅如虛空之中觸碰不到的雲朵。

她正這樣想着,那人也終於緩緩地轉過身來。

一襲天藍色的精緻長袍,男子的外表看起來就像是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他的五官線條柔和,尤其是那一雙墨黑的瞳眸,閃爍出優雅溫和的光芒,整個人都散發着成熟雅緻的氣息。

“拜見師父!”

千觴與海晴齊齊向着男子躬身一禮,目光之中盡是久別重見的欣喜與發自心底的敬重。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薄脣微勾,定定地看向了清舞。

“南宮姑娘,在下藍楓,幸會。”

同樣是溫柔淡雅之人,凌夕給清舞的感覺便是如水一般輕柔雋永,而這位藍楓尊主,則恍如虛空之中的流雲,雖然也是那般清雅,卻總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心中的忐忑更甚,清舞看起來卻也只是像是被藍楓的氣質震撼了一瞬,她面色不變,畢恭畢敬地向着藍楓行了一禮:“蒙尊主大人相助,今日才得相見,清舞慚愧。”

以藍楓的實力與身份,雖與她同爲至尊級強者,卻還是受得起清舞這一禮的;再者說,不論藍楓尊主究竟是一位怎樣的人,他畢竟已經無條件地幫助清舞多次,她對藍楓尊主始終還是心存感激的。

藍楓揮了揮手錶示清舞無需多禮,那雙閃爍着柔和光芒的烏黑眸子募地一緊,像是發現了什麼相當讓人驚訝的秘密一般微微地眯了眯,隨即再度朗聲開口道:“想不到南宮姑娘在如此年紀便已成爲名副其實的至尊級高手,實在讓藍楓佩服之至啊。”

藍楓此話一出,清舞又是一愣:他是怎麼看出自己的實力的?如今五瑤石的力量完全覺醒,她的實力也能夠得到最完美的隱匿,就算是像藍楓這等巔峰強者應該也看不透自己的實力纔對,可他怎會一眼看破?

不過藍楓如此反應倒也讓清舞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海晴他們並沒有將自己就是五瑤石的主人這一事實告訴藍楓,要不然他問自己的第一句話便絕不會是這個了。

其實千觴、海晴也並非刻意隱瞞,只是他們知道,無論此事是多麼非同小可,那都是清舞的事情,他們沒有權利將清舞最大的秘密告訴給任何人,除非是自己師父猜到了什麼,否則他們不會主動說出口就是了。

不過此時他們還不知道,就因爲這樣一個契機,他們的命運,就此改變。

接下來的幾日,清舞便在藍楓這裡暫住下來,其一是清舞想要進一步地瞭解一下藍楓其人,其二,則是藍楓主動提出,要幫助清舞更好地掌握至尊級的力量。

她雖然並沒有拒絕的理由,心中卻徒然不安起來:這樣一位溫潤清雅的高人如此不遺餘力地將自己的經驗教授給自己,她竟還對此人抱着懷疑的心思,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連日來,清舞都在藍楓的教導之下練習靈魂之力的運用與動用精神力影響對方靈魂的方法,一番實踐過後,清舞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實戰能力再度飛躍,現在她完全有信心以二階巔峰之境打敗四階強者。

這一日,清舞在藍楓的指導下練習了一番,忽然一個愣神,想起了先前飛塵所說之事,關於他所救治的那位藍楓的好友……

“藍楓尊主,我記得之前您曾讓飛塵幫助救治您的一位好友,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是否已經痊癒了?”清舞想了一想,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不過,已經近兩年過去了,就算是再嚴重的沉痾舊疾,也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藍楓略一挑眉,倒是沒問清舞爲何看起來好像與銀羽獨角獸一族的聖子頗爲相熟的事情,神情忽然變得憂鬱起來,沉吟了片刻,終於語氣沉重地開口了:“實不相瞞,我的那位朋友曾遭逢大變,自那之後,整個人便頹廢了許多,上次重病蒙飛塵聖子相救,其實也是因爲他……唉,他這是心病啊。”

一提起他的這位朋友,藍楓的神色便蕭索了不少,似乎每時每刻,都在爲自己的這位至交好友而心焦萬分。

清舞也情不自禁地皺起了眉,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詢問道:“藍楓尊主,若是信得過清舞,可否讓我去探望一下您的好友?”

飛塵說起那個人那時候的語氣清舞始終沒忘,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藍楓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說不定我那位好友會與南宮姑娘談得來呢,我是真的希望他能早日從當年的陰影中走出來啊。”

在藍楓的指引下,兩人一同來到了位於整座大殿西北角落的一間房間之中,剛一踏入房門,便有一股濃郁而好聞的藥香撲面而來,清舞心下一怔。

“凌華身體虛弱,須得常年藥薰養身,因此房中也浸染了些味道,委屈南宮姑娘了。”藍楓語帶歉意地道。

殊不知,清舞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經被房內牀榻上安靜睡着的那人吸引了去,竟連藍楓說了些什麼都沒有留意;她就像是着了魔一般,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個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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