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着班山長對趙雙姝改了稱呼,心裡紛紛羨慕不已。
在書院裡,她們都是班山長的學生,出了書院則要次之。
就像謝皇后亦是她們的夫子,可她們對着謝皇后卻只能稱其爲“皇后娘娘”,可見夫子是夫子,師父纔是真的終生爲父。
趙雙姝能有這般好的運道,着實是令人羨慕的,可也令人嫉妒。
盧宛芊素來就看不慣趙雙姝,嫉妒是意料之中,陶靜瀟和盧宛芊乃是一丘之貉,自然也一樣。
可唯獨令人沒想到的是,謝宛棠見班山長收了趙雙姝爲徒,心裡猶如醋罈子打翻,酸得不行。
酸過之後,謝宛棠心底便萌生出了嫉妒的種子,生根發芽。
從小到大,謝宛棠就對姑母身邊的至交好友心生敬佩之意,後來班山長做了汀蘭書院的副山長,她便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夠拜班山長爲師。
哪怕不能,只做個記名弟子也好。
可如今班山長確實是收了徒,只是那個人卻不是她罷了。
趙雙姝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入了班山長的青眼,一舉成爲班山長的徒弟!
謝宛棠雙目被嫉妒矇蔽,滿腔就只有對趙雙姝的怒火,以及對此事的不甘。
她也考了第三,只比趙雙姝少了十七分,爲什麼班山長就不能多收一個徒弟?
衆人都在替趙雙姝高興着,要麼就是在私下裡說着趙雙姝的好命,並無人注意到謝宛棠此刻的神色。
趙雙姝下意識地朝謝宛棠看了眼,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可她總覺得謝宛棠看了她一樣。
莫非是她的錯覺?
沒有發現異常,趙雙姝也就只好收回了目光,將此事暫且壓下。
……
散學之後,班山長果然履行了承諾,陪同趙雙姝一道走出書院。
班山長的光環太大,趙雙姝又是班山長親自送着走出書院的,便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那不是班山長嗎?怎的會和清河郡主走在一處?”
“這有什麼稀奇的?難道你們忘了不成?清河郡主考了滿分第一,班山長又說過要收滿分第一的人爲徒。”
“竟然是真的!我還以爲只是那些人傳出來的閒言閒語而已!”
“那自然是真的,人家班山長用得着說這樣的假話嗎?”
“對,未免也太小看了人!”
聽着這些人的議論,趙雙姝只做沒有聽見,班山長卻不能。
“雙姝,那些人的話,你不必在意。”班山長主動張口說道。
趙雙姝先是一怔,隨即就淺笑着點了頭,“師父放心,徒弟明白的。”
聽着她這一聲“師父”,班山長心裡滿意至極,頗爲愉悅。
二人走着走着,那些人的議論聲就更大了,二人就只得加快了步子。
寧國公主早已在書院大門外等着了。
此刻見到她二人一道出來,寧國公主是半點也不覺得意外,含笑說道,“懿姿,如今你總算是如願以償了,可覺得舒心?”
原本寧國公主是不捨得讓女兒拜班山長爲師的,可如今看來,懿姿堅持要收女兒爲徒,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班山長面上帶着如沐春風般的笑,點了點頭,“這是自然,婉嬋,雖說雙姝是你生的,但在她出嫁之前,怕是要和我待在一處的日子更多了!”
言語間還頗有些得意,聽得寧國公主只想揍她。
趙雙姝走在二人身後,並未發言,心裡卻有着不小的震驚。
她一早就知道師父有意收自己爲徒,卻不知道師父對收自己爲徒這事,竟是這般的執着!
“姝兒既然拜了你爲師,明日·我便就設宴相邀,定下儀式。”寧國公主心裡確實是還有些吃味的,但到底沒有表露出來。
班山長一聽,想着明日還沒到休沐日,怕是走不開,便就要商量改個日子。
趙雙姝卻在這時候主動開口,淡笑着說道,“娘,師父,明日雖說是個好日子,但也並不急於一時,不如等大後日吧,大後日是書院休沐日,到時候還可多請些人來。”
女兒一說,寧國公主就只有點頭答應的,知道她是想把那些同窗好友都給請過來,便就笑着說道,“都依你便是了。”
左右多請幾個人過來,也要更熱鬧一些。
趙雙姝便就笑着說道,“多謝娘!”
班山長在一邊見了,便就有些吃味了,笑着說了句,“所謂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雙姝,往後我便就是你師父了。”
趙雙姝微微有些詫異,顯然是沒想到班山長竟然還會吃味,隨即便就輕輕地笑了,點了點頭。
……
班山長跟着寧國公主母女去長公主府商議拜師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般,不脛而走。
很快,趙家三房也知道了這個事。
“什麼,你是說姝姐兒拜了班山長爲師?”辛氏心底震驚不已。
那個趙雙姝運氣怎麼就有這樣好,回回都是她撿大便宜,最後還能拜個班山長做師父!
接下去是不是就應該嫁個皇子做皇子妃之類的了?
丫鬟點點頭,眼裡帶着些許羨慕,低聲說道,“聽說是定在了大後日舉行拜師儀式呢,不過如今班山長都已經當衆說過了,此事也就成了板上釘釘的。”
辛氏眼底就閃過一抹冷意,看得丫鬟一愣,不知夫人要做什麼。
“只要還沒拜師,就算不得正經的弟子。”辛氏面容忽然就冷淡了下來。
她的婉兒進了蘅蕪書院也有些日子了,再過半個月也要進行月考,但到底不是汀蘭書院,比不得汀蘭書院的名氣大。
索性婉兒和趙雙姝素來交好,到時候帶着婉兒一併過去,也能多認識幾個人。
丫鬟見到這般臉色的夫人,登時就愣了愣,覺得頗爲陌生。
夫人從前還沒從伯府搬出來時,每日可都是清心寡慾的模樣,無慾無求。
可如今才搬出伯府沒多久,夫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異常活絡了起來。
“夫人可別做傻事纔好。”丫鬟在心裡這般想着,面上卻不敢提一句。
辛氏沒去理會丫鬟,滿腦子就只有大後日趙雙姝的拜師宴。
見夫人這般,丫鬟心裡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可又說不上來,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