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長者賜不敢辭,趙雙姝雖說只是她的長姐,可也比她大。 Wωω●тt kΛn●C○
以心疼爲名送她藕粉糕,趙雙嬌就是心裡再不想,也只能硬着頭皮收下。
這招用得可謂是甚高。
謝宛棠微微眯了眯眸子,眼底漫開笑意,難得地湊了句熱鬧,“倘若趙二姑娘實在是不想收下也無妨,趙妹妹這般通情達理之人,必定是不會與你計較的。”
她一開口,所有人就都朝她看了過來,眼裡紛紛露出驚訝。
還從來沒見她爲誰說過話呢!
衆少女就又朝趙雙姝望了過去,心道這個庶女到底有何魔力,不但引得溫沛妤軟下語氣,而且還令謝宛棠爲她發聲!
都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謝宛棠這是在爲趙雙姝鳴不平。
“謝家姐姐說得是,我原是想要收下的,這畢竟是大姐姐體恤我才送給我的,可我今兒委實是吃得有些多了,倒是大姐姐還沒怎麼吃,便想着寧可拂了大姐姐的一番好意,也不能不讓大姐姐吃飽。”屋子裡的人都看出來了,偏偏趙雙嬌還以爲她這是在幫自己。
說完,趙雙嬌又端着笑臉說了句,“大姐姐素來心疼我,今兒就還是不用了吧!”
那可是她特意爲趙雙姝弄來的,又怎麼能給她自己吃呢?
說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磨得趙雙姝接下了,卻沒想到又要送回來!
趙雙嬌這心裡哪裡願意,要不是這兒是淮北王府,她都要讓人直接摁着趙雙姝喂下去!
“我說趙雙嬌,趙妹妹是你長姐,所謂長者賜不敢辭,你這推三阻四的又是幾個意思?”祁珺早就看不慣她了,方纔是被拉着才忍住了沒罵。
“祁姐姐……”趙雙姝就拉了拉她的衣袖,朝她輕輕地搖了頭。
哪知祁珺脾氣一上來就收不住,尤其那人又是趙雙嬌,怒罵道,“先前你假模假樣地給趙妹妹賠禮道歉,卻拿楊姐姐府上的借花獻佛,這也就算了,還非要逼着趙妹妹接你的賠禮,沒錯也被你說成了有錯!”
“如今倒是還有臉來拒絕,壓根兒就沒吃一塊還說吃飽了,要說這滿鄴都也找不出哪個比你更虛僞的!”
衆少女紛紛瞠目結舌,“……”
她們再怎麼說也是世家貴女,哪裡能這樣動不動吵架的?
更別說祁珺這副架勢……委實是比溫沛妤還要更符合鄉野丫頭的出身。
趙雙嬌被她說得面紅耳赤,她雖說從小到大就嬌蠻跋扈,但到底也是學過禮儀規矩,說不出這樣直接的話來。
“怎的,我就是說你了,你又能如何?”見她還盯着自己,祁珺面色就更不好看了。
昂首挺胸的,就差沒叉腰了。
“……”趙雙嬌心裡不服氣,張了張嘴,正要說呢,又被搶了先。
“也是,誰不知道忠勇伯府的趙二姑娘,素來就是個眼高於頂的,方纔還口口聲聲說姐妹應當相親相愛,可照我看來,這怕是趙二姑娘對趙大姑娘的要求吧!”溫沛妤難得地沒有諷刺祁珺,附和了句。
祁珺微微一愣,接着就眯起了眼眸,她算是看出來了。
這個溫沛妤,只有在涉及趙妹妹的事情上,纔不會和她掐架!
趙雙嬌忍了又忍,臉色早已漲得通紅,都快能滴出血來,幾次張嘴但都被堵了回去。
“縣主、溫家姐姐,我並非是不願意,從前的我興許是有些不好,可如今我已然改正,真心實意地與大姐姐道了歉,若是我收下了大姐姐的藕粉糕,豈不是等於大姐姐壓根兒就不願原諒我?”趙雙嬌心裡着急,趁着二人說話的空檔,趕緊插了句嘴。
祁珺煩得不行,想着不過就是一盤藕粉糕,便乾脆奪過了趙雙姝手裡的,捻了一塊就放進嘴裡,嚼了幾口吞下了。
“行了,你不吃我吃!”
她的速度極快,快到衆人還沒看清楚,那塊藕粉糕就進了她的肚子裡。
趙雙姝神色微變,心裡忍不住擔憂,但面上仍舊一派淡然,微微皺着眉頭,“祁姐姐這又是何必,二妹妹不想吃,便就算了,哪裡能讓你代她吃的?”
“祁縣主……”趙雙嬌直接就被嚇得愣住了,臉色微微發白,卻又不敢過於聲張。
那盤藕粉糕被她放了巴豆粉,還放了大黃,就算是吃了一塊,回頭那也會鬧肚子……
更不要說,她心裡着實是痛恨趙雙姝,還撒了一點點烏頭粉末進去。
烏頭含有劇毒,只需要一點點就能令人中毒,但願祁珺無事……
“怎麼,如今見我吃了,你又想吃了不成?”祁珺眉頭一挑,眼裡滿是譏諷。
這時候趙雙嬌哪裡還有心思和她鬥嘴,快速地在腦子裡想着解決的辦法,卻見她又拿起了一塊藕粉糕,還說了句,“還真別說,這藕粉糕的味道確實不錯,也難怪你喜歡。”
“……”趙雙嬌欲哭無淚,心裡更是害怕得要命,眼看着她吃完第二塊,卻還是沒膽子去阻止。
反倒是楊丹儀朝她看了眼,發覺出不對勁來,少不得提了句,“祁姐姐,這藕粉糕雖然味道還可,但也不能多吃,畢竟寒涼傷身,還是先用膳吧。”
說着的時候,楊丹儀又回頭朝趙雙嬌剜了眼,實則自己心裡也在打鼓。
這個嬌表妹,可別是在糕點裡頭下毒了吧!
這要是真的下了毒,祁珺出了個好歹,那她要如何向定遠侯府交代?
楊丹儀滿心煩亂,看着趙雙嬌的目光,宛如淬了毒的刀子。
趙雙姝原本只是以爲她在糕點裡放了巴豆之類的,是以並未多在意,頂多就是事後鬧肚子頻繁一些,可如今見了她的臉色,眉頭越皺越深,一顆心也吊了起來。
她這樣一副臉色,顯然是極爲害怕的,難不成是……
趙雙姝不敢再往下想,連忙從祁珺手裡奪回了那盤糕點,努力維持住從容淡定,“儀表姐說得對,祁姐姐還是少吃點吧,都說藕這種食物生性寒涼,多吃最是容易傷身,要是往後來了葵水,豈不是要月月疼上幾天?”
她故意說得俏皮,但好在成功地奪了那盤糕點,祁珺也並未惱怒不快。
只是被她的這番話給說得有些不自在,祁珺頗爲彆扭地道,“趙妹妹難道就已經來了葵水不成,竟這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