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江給也瘋狂了。
一剎那,冬梅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一片晴空,一羣鴿子在晴空裡日下飛翔,緊接着一股劇烈的疼痛撕裂了她的夢幻,疼的她慘叫起來:“哎呀痛啊!”就死死掐住了江給的肩膀。十根手指死死的插進了男人的肉裡。
江給渾然不顧,在冬梅的身上馳騁,那種緊迫和撕裂感一下子就包容了女人的全身,讓她喘息不止。
冬梅有點後悔,盼來盼去,道不盡歡愉的男女事原來這麼難受,她幾乎被江給壓扁了,撕扯了,揉碎了。
但是疼痛只是短暫地迴盪了那麼幾下,立刻,一股麻酥酥的舒暢感直接襲擊上了腦海,冬梅就飄蕩了起來,靈魂都出竅了。
那種舒暢是無與倫比的,就像夏季裡一場酣透的雨水淋遍了她的全身,每一根神經末梢都盡力舒展,一股潮水從身下滾滾而來,在她的身體裡盡情的流淌,精神的大殿在慾望的暴風雨裡轟然倒塌。
冬梅尖叫起來。
她顫抖着,嚎叫着,扭曲成一團,幾乎都要暈厥了。可江給的動作還沒有停。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江給才嚎叫一聲,癱軟了下去,沉沉睡着了。
當冬梅從迷茫中驚醒,三魂七魄重歸,這才明白自己被男人咔嚓了。
她從少女變成了女人,而江給也在毫不知情下把她當成了桂花。
冬梅滿足了,但是江給卻睡着了。這一夜,冬梅徹底失眠,抱着江給的身體幻想了一夜,想着跟江給以後的幸福生活。
江給是天亮以後才醒來的,那時候冬梅剛剛睡着,女人還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江給看着沒穿衣服的冬梅,又摸了摸自己,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是自己中了爹跟丈人的奸計,這一夜他失身了。
江給沒說話,慢慢把冬梅的身體翻過去,迅速穿上了衣服,抓起牆上的獵槍就上了山。
他先來到桂花的墳前,大哭了一場:“桂花,對不起,我沒守住這個本來就屬於你的身體,我被判了你,你原諒我吧。”
江給大哭一場以後就上了山,從那以後,幾乎很少回家。
就在江給上山的第二天,冬梅也失蹤了,她再次上山去找江給,從那兒以後她黏住了男人,江給到哪兒,她就到哪兒,也很少下黑石山了。
黑石山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村民們繼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子跟平常一樣。
何金貴的工廠繼續擴大規模,短短的幾年時間工廠的面積翻了好幾倍。
2002年的冬天,何金貴突發奇想,把黑石村的五個村子全部合併,稱作黑石山經濟建設區,土地共同開發,資源也共同開發,一座座小樓開始在山村裡蓋起來。
因爲外來勞工的加入越來越多,幸福路變得熱鬧起來,無論白天和黑夜,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羣。
但是黑石山的環境卻越來越差,隨着氣候的變換,大山的不管開挖,黑石山上的動物越來越少,植物也越來越少。大
半個山坡都開始變得光禿禿的。
每年的春天,黃土卷着灰塵掠過山崗,撞在石頭上嗚嗚啦啦的響,很多地方已經寸草不生了。
就在這一年,何金貴再一次經歷了人生中的大悲痛。因爲桂蘭死了。
桂蘭的死來的很突然,那一天桂蘭在工廠裡忙活,忽然覺得頭暈目眩,一下子栽倒在了車間裡。
車間裡的女工全都嚇了一跳,慌亂地把桂蘭攙扶起來,三巧第一時間就通知了何金貴。
何金貴正在工廠裡忙於調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風風火火趕到車間的時候,發現桂蘭緊閉雙眼,牙齒緊咬,已經不省人事。
何金貴一下子把女人抱在了懷裡,呼喚着妻子的名字:“桂蘭,你咋了?快去叫醫生,鐵蛋,鐵蛋在哪兒?車,救護車,快點!!”
長海發現了不妙,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撥通了120的電話,按照長海的意思,應該立刻開車送桂蘭到醫院去,但是何金貴不讓動。
金貴害怕桂蘭患得是心肌梗塞,心肌梗塞這種病一旦病人暈倒,是不能亂動位置的,不動還好點,只要一動,心臟立刻停止跳動。
大家手足無措,只好等着鐵蛋趕過來。
鐵蛋一聽說桂蘭嬸子病了,急急忙忙趕到了金貴的工廠。他翻開桂蘭的眼皮一看,立刻搖了搖頭,說:“金貴叔,不好了,桂蘭嬸兒恐怕不行了。”
何金貴一聽腦袋嗡地一聲,上去抓住了鐵蛋的脖領子:“你放屁,桂蘭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暈倒了?這是爲啥?爲啥??!!”
何金貴的手掌很有力氣,幾乎把鐵蛋渾身的零件拆散架。
鐵蛋說:“金貴叔,你別激動,俺嬸子得的是腦充血,腦充血啊。”
“腦充血?這是什麼病?”
“就是腦袋裡的血管破裂了,就算治好,也是…………植物人。”
“啊。”何金貴蹬蹬蹬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傻了。
丁香剛剛死去不到三年,桂蘭忽然又患上了腦充血,何金貴怎麼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晃了晃幾乎暈倒。
“別管什麼病,你馬上給我治療,快點,快點呀!!”
鐵蛋說:“我沒辦法啊,嚴重的腦充血,堵塞了腦部,手術恐怕也不行,金貴叔,我真的沒辦法,”
何金貴一腳踢在了鐵蛋的屁股上:“你不是號稱神醫嗎?狗屁神醫!馬上治,要不然我就拆了你。”
何金貴幾乎暴怒了,猛地上去抱住了桂蘭,兩行眼淚就滾落下來。
桂蘭跟丁香一樣,還不到四十歲,怎麼會得這麼奇怪的病?
救護車半個小時以後才趕到的,幾個護士呼呼啦啦下了車,把桂蘭擡上了救護車。
何金貴飛身跳了上去,抓住了妻子的手:“桂蘭,你別死,你不能比我先死,我何金貴還要這樣拉着你的手,再拉20年,30年,50年。你要是比我先死了,到那邊我也饒不了你。”
何金貴一句句呼喚着桂
蘭的名字,可是桂蘭緊閉雙眼,已經啥也聽不到了。
趕到了縣醫院,幾個醫生立刻對桂蘭的病做了會診,診斷的結果下來,讓何金貴大吃一驚,桂蘭是嚴重的腦淤血,不做手術就是植物人,還能活幾天,如果做手術,生還的希望幾乎等於零。
何金貴的被閃電劈中,整個人就癱軟了。
他不知道這是咋了,人到中年,一個老婆也沒有留住,全都撒手人寰,老子到底做了什麼孽?
桂蘭進醫院的當天,黑石村的人議論紛紛,都說何金貴命太硬,女人嫁給他根本降不住,因爲何金貴是天狼星轉世,專門克女人,就是桂蘭這樣的白虎星也不能倖免。
還有人說,何金貴天天跟桂蘭徹夜的鼓搗,生生把女人給捅死了。
但是三巧不同意這樣的說法,何金貴褲襠裡的傢伙她見過,那次金貴上廁所,她躲在廁所的牆頭上偷看來着,何金貴的東西特別大。但還不至於捅死人。
再說桂蘭得病以前,天天跟工廠的女工在一塊,打情罵俏的,女人看不出一點生病的樣子。別提多幸福了。
還有人說,世道變了,桂蘭不是被金貴捅死的,是現在的食物不好,地裡的莊稼是噴過農藥的,豬吃的是添加劑,糧食用的是激素。
現在生活好了,食物的質量提高了,但是食物裡的毒素也越來越多。這樣慢慢積累,人就容易患病。
桂蘭家的日子太好,油水充足,好東西吃的也比較多,所以容易患病。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衆說紛紜不置一詞,桂蘭的的患病在村裡引起了軒然大波。
何金貴什麼都不想聽,也懶得聽,他每天坐在桂蘭的牀前,拉着女人的手默默流淚。
他想給女人的一輩子的幸福,可兩個女人都沒有福氣,不能跟他何金貴白頭到老啊。
桂蘭的手術沒有做成,何金貴從上海北京請來了專家,幫着桂蘭看病,可那些專家都紛紛搖頭。
他們只是勸金貴說:“想開點吧,能吃就讓她吃點,能喝就讓她喝點,打開頭顱,血塊也取不出來,取出來女人必死無疑。”
最後何金貴就氣餒了,整夜守在女人的身邊,寸步不敢離開。
桂蘭躺在病牀上,她的臉色很蒼白,臉上戴着氧氣罩,呼吸急促,時而昏迷時而清醒。
昏迷的時候就一直睡覺,雷打不動。清醒的時候只能含糊不清喊一聲:“金貴,金貴,金貴……”
何金貴就抓住妻子的手:“桂蘭,我在哪,你想說啥?”
桂蘭說:“金貴,俺舍……捨不得……你。”何金貴的眼淚跟噴泉一眼,再一次流出。
他跟桂蘭一起經歷了20年的風雨,一直是不離不棄,桂蘭唯一遺憾的是,想再給金貴生個閨女,可是這個願望到臨死的時候也沒有實現。
桂蘭在牀上躺了整整一個月,水米未進,越來越乾瘦,一個月以後的一天,病房的門打開。金貴看到江給拉着冬梅從山上下來,來到了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