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回 假嗔做戲明荷赤體邀歡 細剖解說柴榮悅服開竅(上)
卻說上回說到高衙內到逍遙館消遣,無意中發現被矇騙了,便指使跟班隨從大鬧逍遙館,直到盧嘉瑞帶領提刑司軍牢趕到,又經林萱悅一番安撫,事態方纔平息下來。事態平息後,盧嘉瑞就便與林萱悅進到房中,吃酒玩樂,共同消遣歡愛時光。
又到翌日,到了高衙內該離館的時候,仍沒見他下樓來,林萱悅依例叫桂香上樓,到念奴嬌房前催問。
這時,那高衙內卻依然左擁右抱着念奴嬌和綺羅香,躺在牀榻上戲鬧。桂香站在門口外,只聽到裡邊的浪虐嬉鬧聲,聽來客人全然沒有要走的意思。桂香不得已,便敲門,裡邊綺羅香披衣出來開門,桂香便對裡邊說時辰到了,請高公子起身。
高衙內只管叫綺羅香回來牀上,嘴裡嘟噥半晌,對門外桂香喊道:
“你去跟掌櫃娘娘說,小爺在館裡再盤桓一日,就照舊點的念奴嬌和綺羅香兩位姑娘,快去,休要再來囉嗦!”
桂香只好下樓來稟報林萱悅,林萱悅又再親自上樓來問詢,確認了高衙內還在館裡消遣一日,依舊點念奴嬌和綺羅香兩位姑娘一齊伺候。林萱悅這回更寬心了,高衙內兩日消遣下來,將原先虞美人那一日的錢銀和店堂裡打爛的物件賠款算進去也就更不那麼扎眼了。林萱悅自己會心一笑,便下樓以迎迓其他客人去。
第三日,高衙內終於真的要走了,他果真不缺銀子,讓隨從提了一個包袱過來,就按林萱悅計算好的數額付清了錢賬,還額外給念奴嬌和綺羅香兩人每人一副金墜子以及一支帶銀花的金簪子做纏頭,在依依不捨中,丟魂失魄地離開了逍遙館,口裡一再嘟噥下回要再來。
林萱悅親自笑靨燦爛地送高衙內出門,看他那倦怠疲累的樣子,話音氣弱,似乎已經是筋力全無,精魂盡銷,卻心滿意足的,也不知他該是可賀還是可憐,只是自己的逍遙館賺得他一大筆銀子,卻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高衙內大鬧逍遙館那日的晚夕,盧嘉瑞從逍遙館回到盧府,便到鍾明荷房中去歇息,他要順便告知她林萱悅說的話,以免忘記或者晚了,讓明荷從別處聽到,產生了誤解,再去解說就難了。
“人呢?怎不見人影?”盧嘉瑞進入明荷房外間,但見燈燭搖曳,卻不見人影,便問道。
“回稟老爺,五娘在裡間躺着歇息,不知睡着沒有。”蘇紋從奴婢房跑出來,答道。
“這麼早就歇息!”盧嘉瑞推裡間門,一邊嘀咕道。
蘇紋見老爺進裡間後,便回奴婢房去了。盧嘉瑞進了裡間,看見裡間桌子燭臺上點着一支蠟燭,燭光昏暗,明荷躺在牀榻上,面向裡邊,不知入睡了與否。盧嘉瑞反手將門合上,悄悄來到牀沿,拉開帳幔,伸頭過去看明荷的臉。
“相公吉祥!”明荷突然轉過身來,大聲喊到。
“娘子嚇死我了!這麼突兀!”盧嘉瑞嚇了一跳,連忙說道,然後鎮靜一下,又說道,“這麼早就睡,不怕睡得腰背痠痛麼?”
“都沒人理睬,沒事不就早點睡了算!”明荷說道,一邊坐起來,“聽說相公今日到逍遙館去了,有人在那邊鬧事。”
“這事怎麼這麼快就傳入娘子耳根?也沒什麼大事,擺平了,沒事了!”盧嘉瑞就在牀邊坐下來,說道。
“家裡買賣上的事,妾當然格外關心,府裡怕是都傳遍了,妾也是聽蘇紋與谷湘議論得知的!”明荷說道,又笑笑,“妾當然相信會沒事的,盧老爺的買賣,誰敢來搗亂?不過相公到那邊去,順道也把二姐擺平了吧?或者不夠,還把裡邊的哪個姑娘也叫來一起消受了?”
“又來了!我來娘子這裡最多,娘子還不滿足!”盧嘉瑞說道,“不過我正要跟娘子說說萱悅的事。”
“有什麼好說的?妾是又老又醜的二嫁半老徐娘,生兒育女都三四茬了,就相公一個伴當而已!只她林萱悅正當風華,美豔嬌媚,正好相公專寵呢!”明荷說道。
“你看不是?二姐當時怎說的這些話?娘子知道今日到逍遙館鬧騰的是誰?正是上次娘子陪我到汴京時遇到的那個高衙內,提領東京御林軍的高太尉高俅的公子!如今高俅還是我的頂頭上司!”盧嘉瑞憤憤地說道,“高衙內那廝到逍遙館消遣,說上次在京城碰到過娘子就忘不了,竟然提出要娘子去陪,否則就要使出他老爹的行牌,調來守備營的兵衛,查封逍遙館。二姐急了才說的那些話,打消那廝的念頭。難不成娘子要讓逍遙館被那廝查封了,或者娘子欲要去陪那廝浪虐?”
“妾就陪他浪虐去好了!高太尉家有權有勢,要他高衙內看上,妾就跟她回京也無妨,好在京城享受一生榮華富貴!”明荷當即一邊說,一邊就下牀朝外間走去,出了門還把門也帶上了。
鍾明荷這一舉動來得突然,完全出乎盧嘉瑞的意外。盧嘉瑞都來不及說話,也來不及出手拉扯,鍾明荷便已出了裡間門並帶上。盧嘉瑞“唉,唉,唉”了幾聲,纔想到明荷應該不過是逗着玩而已,不可能真的出去,便也放下心來,自顧就便躺倒牀榻上。他倒要看看鐘明荷要如何轉圜找臺階下。
盧嘉瑞躺了好一陣,明荷並沒有如他想的那樣,會自己灰溜溜的回進來,卻聽見“哐啷”的一聲外間門響,她真要出門去了!
盧嘉瑞心裡一沉,他倒不是怕鍾明荷真的去逍遙館陪高衙內,那是絕對不會的,但盧嘉瑞擔心她這會去找林萱悅吵鬧,或者到依良、潔如或者繡珠幾個的房中去絮叨,將方纔自己說的事情亂加傳言。於是,盧嘉瑞一骨碌的爬起來,趕忙要開門出去,將明荷拉回來。
誰知,盧嘉瑞手忙腳亂,正急促中將裡間門打開,要衝出去之時,卻見鍾明荷一絲不掛的,就定定的站在門口,那赤裸裸的身子在裡邊照射出來的搖曳的燭光映襯之下分外嬌美動人!
鍾明荷什麼話也不說,只兩眼直勾勾的盯着盧嘉瑞,又是那種勾人的媚態——體香繚繞,輕喘急促,胸波起伏,直教盧嘉瑞無法自持!
盧嘉瑞一把抱起明荷,往牀榻走,嘴裡卻又嘟噥道:
“我以爲只我狂放浪虐,娘子也這般老不正經!”
“妾老了麼?”明荷嬌聲嬌氣地嗔道,然後就勢在盧嘉瑞臉上親咂起來。
盧嘉瑞知道自己說差了話,連忙說道:
“娘子不老,娘子太會玩耍了,其她幾個都比不上娘子!我聽見外間開關門的聲音,還以爲娘子真要出門去呢!”
“嘻嘻嘻!略施小計相公便上當,看來相公也不見得有多聰明呢!”鍾明荷說罷,一邊親咂盧嘉瑞,一邊伸手去脫解盧嘉瑞的衣衫。
盧嘉瑞把明荷放到牀榻上,一陣動情激昂之際,卻感到有心無力,方纔回想到日間已經跟林萱悅放浪過,如今再也提調不起了。
“我有些着急而要緊的話要去跟大姐說,娘子先躺一會,我回頭再過來和你廝纏。”盧嘉瑞將明荷放下,便說道。
“哼,相公想跑,沒那麼容易放過你!”明荷兩眉一豎,說道,“有事去跟大姐說,妾也不攔你,那就快點完事吧!”
明荷說罷,便趁勢將盧嘉瑞拽倒牀榻上,繼而伸手過來摸弄。盧嘉瑞這會看來逃避不開,只好定下心來,與明荷翻滾牀榻上廝纏,勉力播雲弄雨一番,直到他筋疲力盡,明荷也心滿意足,兩人方纔安穩歇息。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便到了孟秋七月上旬,瑞榮坊已經完工。根據先前簡道長堪輿擇吉,開張的吉日就在下旬的二十六日,但如今房子鋪面賣出去以及租賃出去的尚不足四成,如到開張時還是這樣,必然會顯得人氣冷清。
柴榮按照盧嘉瑞的交代,在建造過程中便在四周張貼了告示,後來又到城裡各個人衆熱鬧處所張貼告示,也招徠了一些客人,賣掉了部分房子鋪面,出租的也有不少,但依然不夠理想。如今,預定的開張大吉之日在邇,還剩下那麼多空屋空鋪,他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再推銷出去了。沒辦法,柴榮就只好去找盧嘉瑞商議。
“大哥,瑞榮坊目今已經完工,只是買不出去,租出去的也不多,如何是好?”一日下午,柴榮來到盧嘉瑞書房,直截了當的就問道。
“好嘛,你提前交工了。當真全都做好了?還有二十多日纔是開張吉日呢!”盧嘉瑞問道,“不但是房子、臺榭、廊廡與交易場等項,還有街巷過道各項都修整完畢了嗎?”
“是的,所有的地方都建造完畢了,街巷馬路也修整妥當。按大哥要求,街巷邊上都種上樹木。這與老街不同,往後這些樹木長大了,行人到街上游逛時也有歇腳的地方。”柴榮說道,“已經有一些買了或者租了房子鋪面的商家開張做買賣了,但是如今那裡還是行人稀疏,買賣清淡,已經開張的商家頗爲難熬,紛議不斷。”
“是啊,一定要人氣旺盛纔好做買賣,咱們瑞榮坊集市開張時需要熱鬧,讓它成爲聊城的一處熱鬧街市才行。”盧嘉瑞說道,“怎麼將房子和鋪面賣出去租出去,你要多想些辦法,萬不可一開張就冷清,後邊的房子和鋪面就更難出手了。”
“知道了。只是要將房子和鋪面賣出去或者租出去都極難,我已經照大哥的老法子,不但在瑞榮坊周遭張貼了告示,還到街市上各熱鬧所在都張貼了告示,按說聊城人尤其是那些做買賣的人,應該都已經知曉了。該來買的租的都已經來了,他們要不來買,不來租,我也沒有法子了。”柴榮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道,“這不,大哥一向有主意,我只好又來找大哥出主意了。”(本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