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自我囚禁

這個故事很簡單。

曾有一女,生於大戶人家,自小喜武。

岳家的老爺在宮中任職兵部尚書,可以說職權很大了,也許也是因爲爹爹從事這一方面,她對這些也感興趣,尤其在某日看了一本不知道哪兒來的話本子後,對其內所說的武學、江湖等很是嚮往。

岳家老爺決定將其放養,丟了幾本書就讓她自己練習,並讓府內侍衛適當陪小姐切磋。

嶽思清在衆多武學書籍中選擇了劍法一類,輕巧靈活,更好學。

劍法也有很多種,她學的便是偏向於速度一類的,速度越快,攻擊越出其不意。

她自小習武,並鑽研其中不可自拔,充耳不聞窗外事。從木劍到真劍,從僵硬到靈活,十多年過去了,她帶着一把劍,走出了嶽府,進入她所以爲的江湖,所經歷的卻並沒有話本子裡那麼好。

世界上永遠不缺缺德的人,她只是外出歷練,想象中的武功秘籍沒得到,倒是經歷了不少人情世故。

詐騙、偷竊、動手,她遇到的事情是那麼的糟糕。

有的只是一個國家與另一個國家發生戰爭後,國家內的百姓因動盪而想逃至更安全的地方的途中,或餓死,或不得已投身他人,或被捉去充當兵役……

很慘烈,而她所在的國家,她所生活成長的環境,總歸是和平的。

再或是一些距離大城市有些遠的山村小鎮,艱辛的生活瞬間刷新她的世界觀。

皇帝總在高處坐着,總有些東西是見不着的,而她總在府中待着,一心一意學武練劍,也總歸不知道這些。

一本話本子決定志向,一次遊歷改變認知。

回到府中,嶽老爺見她悶悶不樂,便與她聊起這其中緣由。

她將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盡數傾訴與這個不怎麼管她卻總在需要時出現在身邊的父親,二人聊了一個時辰,最終嶽老爺一句“那你以後是怎麼打算的呢”把她給打懵了。

是啊,所謂江湖被顛覆,她現在,空有一身武藝,可以幹什麼呢?

科舉考試?不可能的,她不想當官兒,她對這些沒興趣,何況她只是一個武癡,哪懂文人雅士的東西,哪懂宮中勾心鬥角。

嶽老爺見她沉思着,問道:“有沒有想過參軍吶?”

參軍?確實沒想過……

不過……聽說萬晉有一支軍隊無比勇猛,其大將軍是一位年輕有爲的男子,曾帶隊以己方三千人擊退敵方偷襲糧倉的七千人,有勇有謀,敢作敢爲。

現那支軍隊駐守在萬晉北部邊疆,時刻防着北方國家的侵襲。

當初她聽聞這些,不以爲意,現今想起,進入那支軍隊成了她如今的夢想。

邊疆離嶽府很遠,乘坐馬車都需好幾日,然嶽思清志向在此,嶽老爺一向尊重女兒的意願,吩咐了好幾十人跟着嶽思清,保護好她,仗勢比出門遊歷那會兒還大,整得跟她出去了就不回來了一樣。

不過也確有這樣的含義,畢竟參軍後,和平無外國侵犯那還好,一旦有了戰爭,那就是生死有命,能不能回來就看天意了。

幾輛馬車相繼離府,嶽老爺長嘆一氣。

沒了這活寶,嶽府更冷清了。

歷經山水,幾日後,終抵達邊疆軍營。

徵兵處,一位長相嚴肅的軍官坐在椅子上,抱臂打量着她,第三回問道:“小姑娘,我再問一遍,你真的想參軍?”

“是的。”

“你會些什麼?”

“擅長使劍。”

“噢。”那名軍官起立,解下自己的佩劍遞給她,“來兩下。”

她婉拒,讓僕人將自己的劍拿過來,“不用了,我有。”

岳家本爲武學世家,靈泉劍法便是祖傳的獨家秘籍,其劍法輕盈中暗藏凌厲,出招時速度快之令人防不勝防,乃是岳家老祖自創劍法,後經幾代相傳改良,劍法更爲完善,劍勢更猛。

但到了嶽思清父親那一代,由於嶽老爺本身體質不好,加之沒有武學天賦,這劍法便擱置了。他選擇了進宮爲官,以筆爲劍,輔佐皇帝治理國家。

劍出鞘,揮舞間如靈蛇突襲,迅而猛。

那軍官眼前一亮,露出了笑顏。

一招畢,軍官拍掌稱好,不住誇讚,拉着她就要去將軍的帳篷裡,說道自己撿了個寶。

如此,正式加入軍營,直至她所說的那場三十萬守城將士全數犧牲的戰爭。

彼時局勢並不友好,朝廷內有人造反,外又有他國軍隊侵襲,萬晉國人心不齊,被敵方攻破一關又一關。

皇帝無法,只得將駐守在北部邊疆的軍隊緊急調回,守城要緊。

北部不可無人駐守,於是大將軍令她帶隊回去守城,而自己則繼續鎮守北部。

然而,那本是有勝算的一場戰鬥,只因她一時失算,所領三十萬人全數覆滅,城破朝亡,萬晉國就此在歷史上寫下句號。

霧氣四散開,邱承顏聽後有些不是滋味,起先還氣人氣得起勁,如今又安慰起對方來:“哎,想開點,一個朝代有盛世,也會有衰亡,這是不可逆轉的。其實也不能都怪你,畢竟要是皇帝治理得好,哪裡會有人造反,然後又被人趁虛而入以致於腹背受敵的呀。”

“而且無論你是否執着在此,你的萬晉終究是回不來了的,你又何必把自己囚禁在時光裡?”

這麼一番話聽進去,原本陷入自己世界中的嶽思清側頭看他,挑眉道:“想不到啊,你還會安慰人。”

邱承顏炸:“幹嘛啊,你不能因爲我剛纔激將你就否認我的全部!我那會,壓根不知道你這些往事嘛!”

“哼。”

雖然她嘴上不饒人,但其實握着槍桿的手已然鬆了鬆。

真奇怪啊,一直想着念着的事兒,遇到了這兩個人,一番傾訴後竟然感覺似乎也沒那麼執着了。

一番話下來,霍坤靈想起來有個事兒還沒問。

先前因着那何徽瑾說完就暈,倒給忘記了。

“你說你是戰死沙場,那麼你又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哪怕有執念也不應該待在這裡吧,這不合理。

突然她想起來一開始嶽思清說的有人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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