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淺汐迷迷糊糊地，看了蕭越澤一會兒，忽然玩心大起，她湊上去在蕭越澤背後，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蕭越澤的腰窩。
蕭越澤笑出聲，回頭一把將人抱起來：“幹嘛？”
“怎麼今天這麼正式？”念淺汐有點意外。
“不是正式，是今天要和我父親見面，忘了？”
“可是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和蕭伯父見面，你……”念淺汐滿是詫異地問道。
蕭越澤笑笑：“今天很重要，上次那件事之後，我們都沒有和他見過，今天他怕是要帶人的，我也帶了律師一起。”
念淺汐怔住，看向蕭越澤的眼神滿是難以置信：“我們要分別帶律師？”
“恩，你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也沒關係，我會處理好的。”蕭越澤道。
念淺汐糾結良久，只好應下：“我會去的。”
“真的嗎？”蕭越澤有點意外：“真的不用勉強，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替你去，你不放心我也可以給你帶錄音或者錄像回來。”
念淺汐搖搖頭：“不，我還是要去的，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我在麻煩你，更何況……”
更何況，其實也不是不擔心。
倘若自己和蕭越澤都結束了，倘若這件事真的水落石出，自己和蕭越澤，是不是就到此爲止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念淺汐更要把握住現在的每一天。
想到這裡，念淺汐的眼底滿是篤定：“我真的要去的，越澤，你稍微等我一下。”
蕭越澤點點頭，看着念淺汐匆匆忙忙去翻衣服。
念淺汐的手不自覺地發顫，站在衣櫃前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挑中了一條套裙，上下一套看起來很乖。
她轉頭看向蕭越澤，認真問：“這套還可以吧？”
蕭越澤心底有點酸澀，點頭：“當然，我覺得挺好的。”
“那就好。”念淺汐低聲說着，這纔將其他的塞了回去，將那件穿上身。
“你在害怕什麼？”蕭越澤看向鏡子裡面的念淺汐。
她還沒梳頭，沒洗臉沒化妝，卻匆匆忙忙地套上了套裙。
這樣簡單的紕漏，念淺汐已經很久沒出過了。
曾經，蕭越澤認爲念淺汐是一個不諳世故的小姑娘，可是後來，離別的那些年，念淺汐用行動告訴他，沒有他蕭越澤，念淺汐一樣可以努力把自己活得很好很好，甚至可以讓念文淵也一起好好地走下去。
可是現在……看着念淺汐的手忙腳亂，蕭越澤的心一下子疼得厲害：“你這是怎麼了？”
念淺汐搖搖頭，聲音很沙啞：“我沒事，我挺好的。”
“真的？”蕭越澤蹙眉。
“恩，我這就去洗臉化妝，你稍等我一下。”
念淺汐匆忙衝進了化妝間，像是生怕晚了一步，就被蕭越澤攔住了。
她現在是真的不敢想，什麼都不敢想。
蕭越澤曾經說過，在自己選擇了坦白的那一天，他說……
這不是自己的錯。
這是上一輩的事情，就該在上一輩那裡了結。
可是真的可以心無芥蒂嗎？
念淺汐不知道。
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眼眶居然紅了。
搖搖頭，念淺汐認真地畫了個妝，這才走了出來，在蕭越澤面前打了個轉，笑問道：“還好看吧？”
“很好看。”蕭越澤定了定神道。
念淺汐這才笑吟吟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走吧。”蕭越澤對念淺汐伸手：“我們先下樓吃飯。”
“我以爲我們要直接出發了……”念淺汐低聲道。
蕭越澤停步，轉頭看她，眼底滿是傷痛：“你在懷疑我。”
“我沒有，我只是太緊張了，蕭越澤，我自從知道這件事，就一直在擔心這件事的結果出來，我想過如果沒有這些多好，我想過如果沒有這些，我就可以安心地和你走一輩子，可是如果這些都是真的……”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你還是會放不下這個心結。”蕭越澤平靜道。
念淺汐的聲音很沙啞：“你可以嗎？”
“我不可以嗎？”蕭越澤蹙眉：“我當然可以，當時我就對你說過了，倘若這些都是真的，你離開你的親生父母那麼多年了，你對他們的感情也不會那麼深厚，畢竟離開他們的時候，你還很小，那麼我們都放下很難嗎？”
“如果你不在意，你爲什麼要去尋根究底……”念淺汐發現自己幾乎失控了。
蕭越澤難以置信地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蹙眉道：“爲了你。”
“什麼？”
“我說爲了你！如果不是因爲你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根本不在乎所謂的真相是什麼，念淺汐，我只想好好地走下去，過去的事情已經沒辦法彌補了，不是嗎？”蕭越澤蹙眉道。
念淺汐驚詫地看向面前的蕭越澤，一擡頭，就看到剛剛出門的念文淵看着蕭越澤的眼神也帶了三分恐懼。
他沒見過蕭越澤發脾氣的樣子，這樣的蕭越澤顯然是把念文淵給嚇到了。
“爸爸你別說媽媽。”念文淵細聲細氣地說着，一路跑下樓來，將念淺汐的手努力放在自己笑笑的手心，這才道：“爸爸你不要欺負媽媽，媽媽也不容易的。”
明明很是害怕，可是念文淵還是認真地護在念淺汐面前，認真地對念淺汐道：“媽媽你最漂亮了！別怕，有寶寶呢！”
念淺汐怔怔地看着念文淵。
明明還是個小孩子，忽然就變成了這樣頂天立地的樣子。
蕭越澤無奈，悶悶地輕咳一聲，這才道：“文淵，爸爸沒有欺負媽媽。”
念文淵轉頭，十分警惕地看向蕭越澤。
蕭越澤只好繼續道：“我真的沒有欺負你媽媽，我這是在……和你媽媽談心。”
“可是上次我還看到爸爸你騎在媽媽身上！肯定是在打媽媽！”念文淵的聲音有點大。
念淺汐簡直被驚呆了，下意識去捂住念文淵的嘴：“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爸爸你騎在媽媽的身上，肯定是在打媽媽！”
念淺汐簡直要哭了，她哭笑不得地看向蕭越澤：“你看看你乾的好事！”
蕭越澤也有點無語，只好輕咳一聲道：“那個，那是我和你媽媽在深入交流，咳咳，那都是大人才能做的事情……不過文淵我當時不是告訴你要閉眼睛了嗎！你
怎麼回事？”
蕭越澤惱羞成怒。
因爲念文淵的插科打諢，蕭越澤和念淺汐本該嚴肅的對話到此告一段落。
出門的時候，念淺汐還在滿是憤怒地盯着蕭越澤，蕭越澤默然望天，表情十分無辜。
真的是大人做的事情啊！
不知道爲什麼會被念文淵看到，簡直可怕！
很快，他們到了律師事務所。
這家律師事務所裝潢很漂亮，坐落在A城市中心，一棟樓都是他們的，又緊鄰法院，一看就是十分高端。
念淺汐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問道：“這家律所……”
“和我們有合作關係，放心吧，一定保密。”
哦，念淺汐默默將剛剛想問的話吞了回去。
她本想說的是這家律所應該很貴吧，要記在個人賬目還是公司賬目。
在律所門口，蕭越澤就和蕭路遠對上了，蕭路遠今天穿的也很正式，寶藍色的領帶，灰色的西裝，和蕭越澤如出一轍，念淺汐看着，心底就有點不是滋味。
這兩個人太像了，太像了，兩個人走出去，沒有人會認爲他們不是父子兩。
可是這樣的兩個人，卻還是要互相帶着律師才能開口說話，念淺汐心底有點難受，跟在蕭越澤身後低着頭走進去了。
律所給安排的地方很好，偌大的會議室，架設好了錄音筆和攝影機，這纔在律師的調和下讓二人開口。
“是這樣的，我們認爲蕭先生涉嫌……”
“如果你們是刑事案件，不如先聽聽我們的吧，”蕭路遠的律師 先開口了，他看了蕭越澤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同行，這才道：“蕭先生希望能和念小姐單獨談談。”
念淺汐微微一怔。
蕭越澤冷聲道：“不可能。”
“爲什麼？還是說蕭越澤先生，您有什麼事情是不允許二人單獨談的？”那律師咄咄逼人。
蕭越澤的律師微微蹙眉，撫了撫眼鏡，這才道：“蕭老先生，我當然可以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希望您也可以理解我們的心情。蕭先生這次來是帶着絕對的誠意，但是至少，我們希望您不要提出無理要求。”
“念小姐，這件事和你的親生父母有關，是麼？”蕭路遠忽然道。
念淺汐睜大眼睛看他。
她知道，蕭路遠這次是真的打算坦白了。
蕭越澤淡淡道：“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當着我的面和律師的面說的，父親，我希望您適可而止。”
“越澤，你應該也明白，這是我和念小姐之間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干涉。”
蕭路遠的聲音很溫和，卻帶着無形的壓力。
他對念淺汐嘆了口氣，語氣沉沉的：“念小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可以。”念淺汐點點頭，篤定道。
蕭路遠這才笑了笑：“好。那麼請你們三位出去吧。”
蕭越澤深深看了念淺汐一眼，只好起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不放心地說着：“淺汐，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這個我就帶走了。”蕭路遠的律師看向桌上的攝影錄音設備，道。
念淺汐有點緊張，卻還是點點頭：“好。”
蕭越澤輕輕捏了捏念淺汐的手，眼神十分溫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