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傾皺起好看的眉,美眸中掛着點點怒意,楚一這個人已經很久沒人提起了,如今被顧銘隨口的說出,顯得格外的諷刺。她被顧銘的話惱的說不出話來,只冷冷的看着他。
顧銘撂下咖啡杯子,起身,臨行至門口,他回過頭剛要說話,蘇夏傾操着淡淡的神色看着顧銘,語氣清淡:“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
她真的知道嗎?她當然知道,只是絕對不會那樣聽話就對了,顧銘去了公司以後,她趁着傭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了私宅,她是不可能和顧銘再待下去的,這還僅僅只是一天,她就已經精疲力盡,特別是提到楚一以後,她再也沒有乖乖聽話下去的想法了。
回到蘇家時,蘇家兩位女兒不在家,她暗暗鬆了口氣,不然又是一出脣將舌戰,躡手躡腳的上樓,想要會自己的房間,但卻在經過母親房間時,聽到了蘇正名和母親的爭執,她身形頓了下,抿着嘴角站在原地聽了一會兒。
“夏傾那孩子從小就要強,一直以來都在爲了我活,正名,這一次能不能不要讓她出頭了,然傾兩姐妹不是很想要嫁到顧家嗎?能不能再安排一下?”
蔣母的聲音帶着懇求,哽咽着求蘇正名可以不要讓蘇夏傾去顧家,她知道蘇正名是在用蘇夏傾當蘇家的救命稻草,可蘇夏傾根本不喜歡顧銘,這麼多年隱忍過來,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可她的話,明顯的激怒了蘇正名:“蔣琴音,你不要忘了,蘇家養你們這麼多年,真的不要回報了?蘇夏傾是你的女兒,不是我的,母債女償,她也是時候該報答我們蘇家了。”
蘇夏傾靠在門邊,攥成拳頭的手漸漸泛白,她沉吟了片刻,推門而入:“蘇正名,我回來是想通知你,我不嫁。”
蘇夏傾語氣淡淡,可那‘蘇正名’三個字分明有咬牙切齒的味道,她從小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從沒叫過蘇正名一聲爸爸。
蘇正名一見蘇夏傾偷偷回來了,氣的臉色更加陰沉:“不嫁?你敢不嫁,我就斷了給你媽的藥,我看她這個病還怎麼維持,你不嫁,咱們蘇家就得破產,你還想給你媽治病?我告訴你,難上加難。”
蘇夏傾聽到蔣琴音劇烈的咳嗽聲,心底沒來由的一沉,是啊,她媽媽的病還在靠蘇正名從美國帶回來的藥物維持着,如果自己不嫁,蘇正名還真的能幹出來這種事。
“明明知道我不適合,明明蘇然傾更迫切的想要嫁進顧家,你這是爲了什麼?”
蘇正名大手重重的敲在桌子上,橫眉冷對的說:“誰叫顧銘看上你了,你就得嫁過去,不用多說了,我現在就派人送你回去,免得被他發現壞了公司的事情。”
蘇夏傾閉了閉眼睛,緩了緩語氣說:“好,你也得答應我不能難爲我媽了,她的病都是被你們……”
“夏傾,不要再說了。”蔣琴音朝蘇夏傾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這些往事她斷然不想想起。
蘇夏傾上前抱住蔣琴音,目光中帶着堅定:“媽,您放心,女兒不會讓您失望的。”結婚而已,只要能讓母親可以健康安穩的生活,她可以做出這樣的讓步。
蘇正名走後,她又和蔣琴音說了一會兒話,大抵都是告訴她不要再和蘇正名對着幹,以後她會找機會勸蘇正名不要把她送出去。
可蘇夏傾知道,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蘇正名說出了這種重話,他就是下定了決心要將蘇夏傾犧牲掉的,但也只是安慰母親,什麼都沒說。
離開蘇家之前,蘇正名又一次警告她,他一向不喜愛這個所謂的小女兒。
如今爲了公司能夠擺脫危機,蘇夏傾卻成了全家的救命稻草,這種時候,是不容許出任何差錯的:“蘇家養了你這麼久,是時候應該報答我了,這次和顧銘的婚事要是搞砸了,你也是知道結果的。”
蘇正名從來都知道蘇夏傾的軟肋在哪裡,這個家裡她誰都可以拋得下,就是放心不下自己那隱忍的母親,蘇正名用母親來威脅她,她還怎麼樣反駁呢。
她回到顧銘私宅時,已經是下午了,外面的陽光正是炙熱的時候。
本就煩悶的心情更是被熱烈的天氣擾的更加的心煩意亂,進了門,她頭也沒擡就自顧脫了鞋,目不斜視的要上樓,但越過客廳時,她歪了下頭,一回頭看,原來是顧銘。
他正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在腿上,輕輕的扣着,掃了她一眼,淡淡開口:“回來了?”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偷跑出去了呢……蘇夏傾牽動了下嘴角,徑直走到他對面坐下,直視着顧銘投來的目光沒有半點的退縮:“顧銘,爲什麼要和我結婚?四年前我們在一起過,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們不合適的。”
顧銘的手指輕輕釦了一下,他溫溫吞吞的說着:“四年前的事你都還記得,又何必問我原因?”
蘇夏傾怔了下,隨即想到什麼,她自嘲的笑了笑:“所以,你是打擊報復我來了?四年前被傷害了自尊心,四年後要找補回來?”她說顧銘幼稚,真的不是隨便說說的,看來,他就是個如此幼稚的男人。
“不可以嗎?你可以爲了蘇家那些利益攀上顧家,我怎麼不可以順便補償一下自己?”他倒是沒有在意蘇夏傾的調侃,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觸動着蘇夏傾的心,是啊,爲了利益而來,又何必做的如何自命清高。
“顧銘,如果你真的要跟我結婚,我可以答應,結婚嘛,多了個牀伴而已,我不介意的”蘇夏傾緩了緩語氣,眉毛一挑,意味深長的看着顧銘“有句老話說的好,初戀是最難忘的,倒是你,可別對我舊情復燃”
她調侃的語氣,讓顧銘聽出了一絲滿不在乎這場婚姻的意味。
他真是恨極了蘇夏傾總是用這種態度和他說話,一場婚姻就讓她輕輕鬆鬆的給加了條件,顧銘沉着嘴角沒有說話,良久後,他沒有做任何的回答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