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什麼話?”來人聽到任牧野這樣問, 頓時收起臉上的笑容,立馬沉下了臉。
“您不是大忙人一個嗎?現在這個點竟然出現在醫院?”任牧野看着來人沉了臉色,倒也不甘示弱, 諷刺道。
“任牧野, 好歹我是你哥, 你對我就是這個態度。”來人正是任廷牧, 最近因爲公司的事情, 他確實很少在醫院裡出現,但是該他知道的,他一點也不會少了解到, 畢竟,他可是任天雄的長子。
“那你說我該拿什麼態度對你?”任牧野看着任廷牧有些發飆的表情, 不甚在乎, 依舊語氣帶刺的問道。
“你……”任廷牧有些想不明白, 他似乎天生跟任牧野犯衝,小的時候還好, 那時候因爲任牧野比他小了好幾歲,總喜歡跟在他後頭跑,他說什麼他便聽從什麼,兄弟兩的關係也曾那麼親密和諧過,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兩人之間再少了小時候的那種親厚感, 他不是沒發現兩人之間漸行漸遠的隔閡, 任牧野似乎再不像之前那樣, 跟前跟後, 大多數時候見到他,也就淡淡的一瞥, 算是打過招呼了,而他更是天生自帶優越感,對於這個弟弟,他是想多親近一些的,奈何他從不喜歡熱臉貼冷屁股,所以久而久之,兄弟兩就成了見了面有時候連寒暄的話都嫌多的關係,不過於他而言,他有自己的目標和理想,兄弟兩人的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似乎相差甚遠,根本也談不到一塊去,任牧野這種只想領着死工資到死的想法也是他無法理解的,男人嘛,就應該要有抱負有理想,有了抱負和理想,更要有可以展示自己才能的平臺,任氏就是他的展示平臺,所以他挺慶幸父親給了他這個位置,讓他可以自由發揮他的能力。“作爲父親的長子,難道我就不能來醫院看看爸?”任廷牧說着,已經蹲到任天雄的身邊,伸手爲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之前幹嘛去了?”任牧野性子本來就直,一向看不慣他哥這種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做法,也許生意場上需要他這種手段,但是面對自己的親人至親,難道還要用那一套嗎?這也是後來他爲什麼會跟他哥漸行漸遠的原因。當然,也不排除因爲職業的關係,畢竟,他的職業令他一向嫉惡如仇。
“任牧野,你今天是專門來找我吵架的嗎?”說句實在話,以任廷牧的手段和閱歷,在人前從來只有他找別人茬的份,也只有他壓倒別人的氣勢,可是他所有的強勢和氣場,偏就奈何不了任牧野,應該說,就任牧野不買他的賬,這也是任廷牧最頭疼的事情,每次兄弟兩好不容易見上一面,最後都會以不歡而散收場,就像剛剛,他其實已經在爲兩人找臺階下了,偏就任牧野不給他好過,句句挑着刺,聽得他好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次蹭蹭的往上冒,直立起身子,冷着臉目視着任牧野。
“誰吃飽了閒着,沒事找你吵什麼架。”面對任廷牧的怒火,任牧野卻顯得有些雲淡風輕,本來就是他哥佔不到理,怎麼,大老闆當慣了,聽慣了阿諛奉承的話,倒聽不得大實話了,所以他覺得他哥就是個欠罵的。
“你……”任廷牧再次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胸口起伏不定,手更是緊握成拳,恨不得一拳揮過去,不過,不說以他的身份令他做不出這麼粗魯的事情來,就是真做得出來了,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平日裡他也健身,沒事也會學幾招招式防防身,但是任牧野畢竟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還是刑警隊長,他自認就是學的再厲害,也一定在他手底下討不了好,所以沒必要送人頭上去不是?
“好了好了,你們兄弟兩還真是的。”一旁的安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聲阻止了他們繼續無休止的鬥嘴下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是仇人呢?瞧這一個兩個的,臉紅脖子粗的是想幹嘛?”
“安叔,讓您見笑了。”任牧野聽到安仁的聲音,反應過來現在的場合,有些尷尬的道歉。
“見笑倒是沒什麼,就是你們這弟兄兩個是怎麼一回事?見了面就跟斗雞似的?怎麼,知道老頭子我沒有兄弟,這是在我面前故意上演兄弟戲碼中的相愛相殺?”說着,好整以暇的來回看着他們兩個。
“安院長說笑了。”見有臺階下了,也知道如今的場合不對,所以任廷牧倒也就順着下了,本來嘛,他就不想跟任牧野過多的糾纏,反倒是他這個做弟弟的,似乎是佔了理就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沒說笑,就你們這鬥雞的模式,我還真沒說錯。”安仁語氣稍微顯得嚴肅了一些。他向來不反對兄弟姐妹之間的爭吵,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這感情就是吵架吵出來的,可是那也僅限於鬥嘴似的吵嘴,不是他們這種帶刺的開啓模式。他大概理解這兄弟二人的心中所在乎的點,畢竟一個太過於重感情,而另一個又太過於利益化,所以這兩人湊在一起,怎麼可能不吵?
“安叔,對不起。”任牧野倒是認得清形勢,也知道他會說這番話,確實是出於關心二人的考慮。
“你不用跟我道歉。”安仁擺了擺手,本來就沒有對不起他,他也不過是多管了一把閒事罷了。說着,轉向任廷牧道:“任總今天怎麼有空光臨此處?”
“安院長。”任廷牧這才突然想起正事,看了看一旁的任牧野,“我上次讓院長幫忙辦的事情如何了?”
“你看看吧!”說着,安仁從辦公桌上抽了一份資料遞給任廷牧,這是他要他做的一份關於任天雄身體檢查的證明。
“你又想做什麼?”任牧野雖然不知道他交代安叔做了什麼事情,可是以他對他的瞭解,估計不會是什麼好事就對了,哦,不對,應該是隻對他哥有利的事情。
“這個你就不用管那麼多了。”任廷牧接過資料,迫不及待的打開瀏覽了一遍,而後滿意的合上資料,笑着對安仁道:“安院長,這次多虧了你了,感謝的話自是不必多說,接下來我會準備一份厚禮送到您府上的。”今天出來的比較匆忙,他倒是沒時間準備這些謝禮。
“不必了。”安仁看着他甚是滿意的笑容,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幫你做這份病歷證明,不是爲了旁的,只是因爲你是老夥計的長子,也是因爲z集團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我不想也不能看着它就這麼垮掉,所以,這不算是幫你,就當我是在爲老夥計出一份心力吧!”病歷證明,其實就是想在股東會上,安那幾個蠢蠢欲動的股東的心,畢竟他們對於他臨時接手z集團的一切可是非常不滿的,如今有了這份病歷證明,任天雄現下確實難當大任,所以大權旁落到他這個長子手中,也算理所應當了。
“安院長,這說的是什麼話,您幫了父親,就等於是幫了我,所以這份謝禮您還是要收的,再來,除了這件事外,我父親在醫院裡的一切,也都多虧了您的照料,這不,身爲長子的我,也是應該要感謝您的。”任廷牧是個做事挺有原則性的人,而他的原則性就是他打算怎麼做,旁人是干擾不了他的想法的,所以對於今天這件事情,安仁的回答算是觸了他的逆鱗,不過今天他心情好,倒不會跟他計較那麼多。
任牧野聽着他哥這打算強買強賣的架勢,忍不住心中又是一陣無名火,不過看到一旁的安仁給他使了眼色,似乎不願意他再參和進來,便也隱忍着沒有發作,他剛剛大致的瞄到了那份資料,再來聽着安仁的意思,也大概聽出了那是什麼東西,無非就是能夠幫助他順利接手任氏集團的證據,所以說,他哥功利心太強。他們兄弟兩看兩相厭並不是沒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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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總,我還是那句話,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什麼謝禮不謝禮的,您還是留給那些有需要的人吧!”頓了一下,道:“對了,如果你接下來不那麼忙了,聽我一句,有空多到醫院裡陪陪老夥計,畢竟他現在確實需要親人的陪伴,老夥計這一生就你們這兩個孩子了,這人啊,活在這個世界上,沒病沒痛時,倒還不會想太多,但這要是有了病痛之後,往往最想要的還是親人的陪伴,別看老夥計現如今這樣,他還是感受得到來自外界的呵護的。”
任廷牧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來了父親此時的境況,心中閃過一絲愧疚的同時,出聲問道:“我爸現如今恢復得如何了?”
“最近有不錯的起色了,手臂已經開始會動了,這還多虧了牧野的悉心陪伴和照顧,我相信再過不久,一定會康復的。”安仁看着任廷牧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