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冉被他的動作嚇得一個翻身, 差點栽倒牀下,心中不免來了氣,“你做什麼?不知道會嚇死人嗎?”
任牧野胸口起伏不定, 臉上的汗水直冒, 看着不像是故意的, 雲汐冉抱怨過後, 驚嚇的心情漸漸平復, 也覺察到他的不對勁,“你怎麼了?”然後急忙伸手打開牀頭燈。
任牧野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似乎有些迷離, 也不知道焦點在哪裡,對於雲汐冉的問題, 他也是充耳不聞。
“任牧野……”見他久久不迴應也不動, 雲汐冉伸手推了他一把, 似乎被她這麼一推,他也跟着一激靈, 眼神漸漸有了焦點,視線緩緩落向眼前人的臉上。
“冉冉……”任牧野伸手用力抹了下自己的臉,讓自己有些昏沉的腦袋暫時清醒一下,然後再看向一臉擔憂的雲汐冉,“你怎麼?”說着, 看了看她此時的位置, 然後又看了看對面那張牀?似乎不明白她怎麼跑到他牀上來了?
“你不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了嗎?”雲汐冉看着他疑惑的神色, 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於是問道。
“剛剛……”任牧野深吸了口氣, 再次緩了緩情緒,似乎對之前的事情有了點意識, 然後輕點了下頭,“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大概知道自己剛剛應該是做噩夢了,然後夢醒時腦袋又處於發懵的狀態,所以會有短暫的失憶。
“你剛剛怎麼了?”雲汐冉看他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可能是做惡夢了吧!”任牧野淡淡一笑道,“現在沒事了,謝謝你,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沒事了爲什麼汗如雨下?”雲汐冉盯着他額際那像是不要錢般的汗珠,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臉色也越來越差,忍不住伸手觸上他的額頭,一陣滾燙,“任牧野,你發燒了。”而且感覺着這燙手的程度,應該不會是低燒。
“是嗎?”任牧野聞言,也跟着伸手捂上自己的額頭,似乎是有些燙,難怪他覺得時冷時熱的,而且腦袋也昏昏沉沉的,他還以爲是做噩夢的後遺症,原來是發燒了啊!
“起來。”看着他有些白癡的動作,雲汐冉忍着心中的憤怒,直接將他從牀上拉了起來。
“幹嘛?去哪?”任牧野現在渾身覺得沒什麼勁,就想躺在牀上睡一覺,可是奈何雲汐冉硬是要將他拉起來。
“當然是去醫院了。”問的什麼白癡問題,雲汐冉邊說邊爲直接套上外套和棉褲,然後再拿起衣架上的外套丟給他,道:“快穿上,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發燒可不是什麼小事,現在雖然快凌晨兩點了,但是醫院一般都有值夜班的醫生,而且也可以掛急診。
“去醫院做什麼?不去。”任牧野一聽說要去醫院,乾脆一屁股又坐回了牀上,然後順勢倒下,更甚至還抱了被子將自己埋了起來。
“任牧野,你給我起來。”見他又倒回牀上,雲汐冉瞪大了眼睛,這傢伙發個燒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這耍賴的模樣是想幹嘛?“剛剛不都說了嗎?你發燒了,要去醫院看醫生。”
“發燒睡一覺就好了,不去醫院。”任牧野任憑雲汐冉怎麼拉,他就是不配合她,使勁往杯子裡躲。
“睡你個頭,睡一覺能好的話,那還要醫院做什麼?”這是什麼邏輯?難不成他還真給燒壞腦子了?這樣想着,雲汐冉不免又開始擔心了,急急的再去拉他,“你快點給我起來。”結果一個用力過度,自己反而栽倒了他的身上。
“唔……”一聲悶哼從被子底下傳來,雲汐冉生怕將他壓壞了,急急忙忙的爬起來,再去拉被子的時候,倒是非常容易的就給拉開了,只是,任牧野整個人看起來也不是很好,臉色已經由剛纔的蒼白轉爲酡紅,眼神也跟着逐漸迷離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道:“任牧野,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你別嚇我啊?”
“唔……”任牧野哼了一聲,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神志也漸漸變得不是很清楚,可是他依稀還是能變得輕眼前的人是雲汐冉,未免她繼續擔憂,還是忍着滿身的不舒服安慰道:“我,我沒什麼,事,就是,就是腦袋有些昏沉……”本來因爲發燒就不是很舒服,現在更是覺得渾身有些脫力。
“那還說沒事,你先起來,跟我一起去醫院好不好?”這傢伙一身的塊頭,她確實也拉不動他。
“嗯……”任牧野費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腦袋在被子上無意識的蹭了蹭,似乎想讓自己舒服一點,可是一動,卻發現昏沉得更厲害了,而且眼皮似乎也跟着耷拉了下來,快要撐不開了。
“這可怎麼辦啊?”雲汐冉看着他漸漸失了神志的樣子,急的團團轉,現在這個點,難道要打120救護車嗎?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拿起牀頭櫃上任牧野的手機,輸入開機秘密,然後點開通話記錄,果然最開始的一個聯繫人就是宮時復,她也顧不了現在會不會打擾到他休息,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直到裡面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她二話不說,又重新撥了過去,嘴裡還不忘碎碎念,“接電話啊,接電話啊……”
就在她以爲對方又不會接通了之時,電話那頭倒是接通了,不過語氣不是很好,“你最好有天大的理由,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明顯的接電話的人剛被吵醒的,語氣聽着還帶着濃濃的睡意,不過脾氣情緒倒是非常的肯定。
“宮,宮先生?”雲汐冉有些不確定。
“女的?”對方一聽是女生的聲音,聲音更着清醒了許多,似乎還帶了些許淡淡的驚喜。
“宮先生,我是,雲汐冉。”聽到對方的聲音稍微清醒了些許,雲汐冉作了自我介紹。
“雲汐冉?”似乎有些耳熟,這名字,宮時復睡意還有些朦朧,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名字之後,立馬清醒了過來,輕咳了一下嗓子,笑道:“原來是嫂子啊,這麼晚了,您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
雲汐冉默默的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他突然拿下手機在眼前確認了一遍的情形,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非常肯定,宮時覆在聽到她的名字時,一定會先確認一下手機裡的備註名稱,“那個,任牧,冷魅他發燒了。”咬了咬牙,她現在也一時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了,在這裡,似乎也只認識宮時復。
“魅發燒了?”宮時復重複了一遍她的問題。
“是的,現在情況有點緊急,他似乎已經燒糊塗了,神志不是很清醒,在這邊我確實找不到可以幫忙的朋友了,所以能不能麻煩您過來一趟,我們在“雲落”酒店。”
“好,你別急,我現在馬上過去,你們等着。”
聽到他答應過來幫忙,雲汐冉不自覺鬆了口氣,說了聲謝謝便掛了電話,然後又立馬跑到洗手間用將毛巾打溼再稍微擰乾,再拿來敷在任牧野的額頭上,陷入半昏迷狀態的任牧野,額頭一接觸溼冷的毛巾,他立馬打了個寒顫,手無意識的想要拿開令他不舒服的東西,只是半路上卻被人制止了,他皺了皺眉頭,腦袋無意識又蹭了蹭,想將額上的東西蹭開,“你別亂動。”雲汐冉見他不是很安分,只得坐到牀上,伸手製止他的動作,也不知道是她的話被他聽進去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任牧野還真就乖乖的不再亂動了。
雲汐冉不知道宮時復開車到他們這個酒店需要多長時間,不過,她卻也知道對於發高燒的人,這種物理降溫是比較有效的,所以,她一邊小心的幫他換着毛巾物理降溫,一邊耐心的等着宮時復的到來,大概十五分鐘的時間,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她急忙跑去開門,果然見到宮時復站在門口,不過,他身上還背了一個醫藥箱。
“宮先生。”雲汐冉有些驚訝的盯着他手中的醫藥箱看。
宮時復輕點了下頭,算是跟她打過招呼,然後就急急忙忙的進了房間,“這傢伙,今天晚上是不是淋了雨了?”在他那裡喝了那麼多的酒,本來酒就是發熱的東西,一身的汗再遇到冰冷的雨,怎麼可能不發燒?
雲汐冉看着他拿出體溫計幫他測量體溫,再來又張羅着拿出聽診器給他檢測身體,“靠,四十度五。”難怪會燒的失了神志,這傢伙的體質就是跟常人不一樣,一般很少生病,但是一旦生病了那絕對就是最嚴重級別的。
取出針筒,爲他打了一針,睡夢中的任牧野不舒服的哼唧了幾聲,換來宮時復一個白眼,丫的,他就應該讓他燒成白癡纔好。
“那個,嫂子,這藥你拿着,等下隔半個鐘頭給他喂下,應該就沒事了。”說着,將手中準備好的藥包遞給雲汐冉。
“好,謝謝你。”雲汐冉接過他手中的藥包,然後看他收拾好自己的藥箱重新背上身,“你是醫生?”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一句。
“如假包換。”宮時復收拾完自己的東西,直起身子,聽到她的問題,立馬露齒一笑,然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道:“不過是業餘的。”